皇帝接着道:“事情就这样吧,便与金军犒师金500万两、银5000万两、绢100万匹,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与金国。”顿了顿,环视了百官一圈,眼睛一亮,微笑着道:“安卿,议和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你做事我最放心,切莫负了朕望。”
钦宗下了旨意之后大殿上一片安静,安鹤并没有上前接旨,没听到一样站着不动。皇帝奇道:“安卿家?”一旁同僚连忙拉了拉他衣袖,安鹤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自己轻微颤抖的双手,出列跪倒了地上,朗声答道:“臣在。”
“我刚刚说的,你可听清?”皇帝道
“臣听清了。”下面的人静静答道,声音中微微带着颤抖。
“嗯,那你先下去吧。”
安鹤没有动,过了几秒钟,抬起头来道:“臣,不领旨。”
钦宗听了心里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安卿,你说什么?”
“臣不领旨。”
皇上顿时大怒道:“莫非你要抗旨不成?”百官队列里李相看到自己器重的晚辈如此冲动,忙对着他小声急道:“安鹤!你糊涂了不成?快接旨!不要性命了?”旁边王相也是手足无措,暗暗替自己这未来女婿心急。
安鹤跪在地上,转脸对着自己极为敬重的两个老人,面色凝重,细声道:“安某今日,有死而已!。”说罢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抬起头来直视着皇上,再没有颤抖,朗声道:圣上,我大宋子民,每天辛勤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筹得那般数量的金银丝薄。那些财物,足足够我大宋军队几年军饷,如今大战刚罢,不知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多少妇孺家中失了柱石,眼见生活已是困难重重。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朝廷尚没有余钱去抚慰遗孤。如此巨资,终究还要取之于民,这又平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顿了顿,双眉紧紧拧成了一团接着道:“我大宋子民的金银,却要白白给了金人,只怕会让将士寒心,让百姓寒心呐!另又要割那太原三镇给金人,这置庙堂上的祖宗于何故?置战死的将士于何故?置三镇的百姓于何故?眼下,我军才大败金国,彼已丧胆,假使圣上一鼓作气,招兵请将,定能打破金国,开疆扩土。而今如此行事,只怕我朝便再无那抬头之日。臣敢不领旨,望圣上明鉴啊!”说罢,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长跪不起。龙椅上赵桓被说的一愣,呆了半晌,没想到平常甚合己意的人竟然如此冲撞自己。缓过神后立刻龙颜大怒,指着下面怒喝一声:“反了,反了,好你个安鹤,反了你了,来人!来人!拖出去,斩了!”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武官,拖着安鹤就往外走,他也不挣扎,只是大叫着:“臣死不足惜,望圣上明鉴啊!莫要做那傻事,日后无颜面对祖宗,无颜面对百姓啊圣上。臣死不足惜!”人被拖出去很久仍能听到他的叫声。
朝廷上一片安静,只有二相领着寥寥几个交好的同僚出来求情,无奈那皇上之谜不误。王相心中悲痛,想着未来女婿刚刚的话,字字剜心,想自己不久就要做那亡国之臣,无颜面对死去的先皇们。指着赵桓鼻子大骂:“无道昏君啊,昏君!我大宋江山想不到就要毁于你手!我愧对于列祖列宗啊。”说罢,一头撞像那大殿的柱子上,鲜血崩流,当场死在那里。李相还跪在地上求情,几秒钟的事情惊的他目瞪口呆。
龙椅上天子龙颜更怒,喘着粗气站起身来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指着王相的尸首怒道:“把他给我弃尸荒野,家产充公,宗族子嗣一概永不录用!”又指着李相道:“罢黜李纲为庶民!”喘了口气接着说道:“端木恺,与金国议和之事你去办吧!”那端木唧唧索索唯唯诺诺的连忙下跪接旨。皇帝说完也不理堂下的百官,口中大叫着退朝,径直走回了宫里。
“后来的事情,你在那破庙的幻境里也见到了,王子柔和环儿两个人在那自尽。吴琪的前世出现救了子柔,却没法叫环儿活命。”安赫吐出了口中的烟,望着餐馆的玻璃窗轻轻的说道。此时的郑茜双眼已经泛红,看着眼前的人低声问道:“那安鹤与你……”
安赫回过头笑了笑:“看来你也并不是很笨,安鹤就是我的前世,不过我却不喜欢他,呆头呆脑像个傻瓜,跟你一样,脑子不会转弯。”
郑茜不满的轻轻打了安赫一下:“你才是傻瓜呢。那你刚才怎么从师大出来?”安赫捂着头笑道:“王子柔的转世,就在那学校。我刚才从医院跑出来,顺路就进去想找找人在不在。老头子说,自杀的人不能轮回,永远都要承受这孤魂之苦。我想可能正是这样,千年的苦难让它丧失了心智,才会对间接造成这件事的我们有那么大的恨意。既然它会对我动手,估计子柔的转世也应该会被袭击。”
郑茜点点头,不知为何表情有些难看,却又刻意的做出一副笑脸:“那你见到她了么?”
安赫点点头:“见到了,还被她揍了一顿。”
“为什么?”郑茜不解道。
“她根本就不认识我,把我当成了流氓。”安赫无奈的说道。郑茜一听,哧哧的笑了出声,心中暗喜,又听安赫说道:“不只是子柔,我还见到了叶庭轩和端木的转世。巧合的是他们竟然是同学。不过我在那学校里迷路了,不然也不会撞见你。”
说着,安赫解开风衣口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副画来,画中一个古装女子正在对镜梳妆:“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子柔。你是女孩,又是警察,能不能帮我看住她?总比我自己要方便一些,我可不想再被打。”说着把画递给郑茜,又指了指自己有些红肿的脸颊。
郑茜接过画后吃了一惊,忍不住嘟囔道:“这不是王小柔么?我认识她。”
“王小柔?”安赫收起笑容,认真的看着郑茜。郑茜点点头:“我和她之前在丰县遇到过。”接着把前面的事情细致的讲了一遍,听的安赫是连连苦笑。
“真应该那天就该让程岩把车停住。那样就会和子柔,不,是王小柔早些遇见了。”跟着便把自己那天看见的着了火的汽车和郑茜大概说了一遍。
两人又坐了一会之后便分开了,第二天一早,二人又按照昨日的约定凑到了一起,花了一上午把两个历史博物馆转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难道说那个只是普通的梦?”郑茜握着方向盘气馁道。安赫靠着车门没有说话,过了会嘴巴里突然冒出了三个字:“槐树巷。”
“嗯?”郑茜不解:“要去槐树巷么?”安赫摇摇头:“我在那住了那么多年,以我的了解不会有什么。可是却偏偏又好像与它有关。”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啪。”安赫一拍车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去警局,如果说我住进去之后一直没事,那就倒退查查看那地方。你们不是有档案室么?”他这一拍门把郑茜吓了一跳,正要发作却听安赫这么一说,也跟着做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一踩油门车子飞快的朝前行驶而去。
二人进了警局,和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档案室,里面黑乎乎的。郑茜打开灯之后,安赫看到这地方到处都是灰土,看来也是很久没人进来打扫过了。
“你们也真行啊,这地方可真干净。”安赫戏谑道,弄的郑茜很是尴尬。安赫见了也没再继续,于是二人就在这地方开始忙活起来。只要是看见与槐树巷或者是槐树巷建成之前那地方有关的东西,两个人全都翻了出来,把资料合在一起之后,两个人擦了擦椅子坐在了一起开始查阅起来。找出来的资料很多,可是一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安赫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却发现郑茜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问了一声。郑茜却连说没事,红着脸继续低着头开始翻资料。最后把资料翻个遍,二人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份档案上。
“98年夏天,世界杯结束之后,政府迁走了当时的疯人院,在原址建了现在的槐树巷,其间从地下挖出了一口棺材,内有半腐女尸一具。经鉴定年代为宋朝。送交第一历史博物馆收藏。”安赫念完,二人都摸不着头脑。
“宋朝的尸体,为什么没有变成枯骨?太诡异了吧?”郑茜听完奇怪的说道。
“诡异的事情还少么?”安赫虽然这么说,心中却也是不解。于是两人把资料归回原位之后带着疑问又开着车去了博物馆。
到了博物馆,郑茜干脆把警察证件掏了出来,于是工作人员又带着他们去查那女尸的资料。找了半天,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棺材和女尸几个月前都已经不翼而飞,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给弄丢的,就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而丢失的日期正是去年的12月。
忙活了一天,却是这样,对于这个结果,郑茜是满脸的沮丧,而安赫却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并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看来,这女尸应该就是环儿没错了。”出来博物馆大门,安赫嘟囔了一句。本来无精打采的郑茜一听这个立刻竖起了耳朵问道:“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