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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随手丢下凡

法华殿莲花台上,佛祖正闭目诵经,伴随着嘴边念念有词的经文,绕在五指间的佛珠不停转动着。身旁双手合十的小童偷偷看了眼佛祖,确定佛祖此时已经入定便慢慢将双手解放出来,使劲挠了挠后背,谁知竟是越挠越痒,一发不可收拾,索性也顾不得那么多,解决了这痒再说,没承想这动作太大竟然惊动了佛祖。

“童儿,心静自无他物扰。”佛祖并不睁眼,浑厚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佛祖!”尽管小童很想做到佛祖说的心静,奈何自己不是佛祖,怎么心静都觉得那痒一直都在,只可惜佛祖发了话,自己是不想忍也得忍着,实在是相当难耐。

“哎,罢了,你还是挠挠吧!”佛祖睁开眼,实在见不得小童这般痛苦的模样。

“谢佛祖!”得了佛祖的应允,小童喜不自禁,立马伸出食指使劲地去挠,总算痛快了。

佛祖见状摇了摇头。

“佛祖……”挠玩了痒,小童也有心思想问题了,这当下,心中正有不明了的事,可是刚开口,想想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想说什么便说吧。”看看小童欲言又止的样子,佛祖鼓励道。

“嗯……我是想说,既然痒可以用挠来解决,又何苦用忍的呢?挠不是比忍更简单容易更省事吗?”小童一口气说完自己的疑惑,抬头看向佛祖,见佛祖眉头紧皱,心中一时七上八下,大叫不好,怕是又说错话了,佛祖怕是要怪罪自己了。小童战战兢兢地等着佛祖开口,半晌只是等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佛祖便再次闭上了眼,不再理会自己。小童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下却是有些不解,佛祖好样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呢?

小童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正要再次双手合十站好,一阵碎响,乒乒乓乓,小童一下子就傻眼了,佛,佛祖的念珠竟然断了?!“佛,佛,佛……”佛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话说念珠一断必有大事发生!

小童惊恐地看向佛祖,佛祖竟也愣在那里。“佛祖?佛祖?”小童轻轻唤着佛祖,佛祖回神,又是一个皱眉,伸出右手掐指一算,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又遇上了?”

又遇上了,遇上什么了?小童不解,却又听得佛祖吩咐:“去看看,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是!”小童也不怠慢,应声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佛祖,最近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天上某个小将偷喝了酒,被降了职;地上的某个猫做了好事上了天,额,还有牡丹仙子成婚了,张天王家添了一个小子,另外,额,雪神接管了司雪一职,不过因为未经允许私自降雪,被罚百世轮回。”小童一一细数着这些打听来的消息,这些,说实话没什么特别,每天都会发生,不是升职就是降职,不是成婚就是生子,实在是太太太平常了,哪天不发生才怪呢。

“什么?雪神被罚百世轮回?”佛祖一个凛然。

“啊!”小童应着,不明所以,不就是被贬下凡嘛,有什么好奇怪的,再一想,啊,对了,雪神好像是佛祖孕育的仙人哎!难怪佛祖激动呢。小童正在为自己的聪明高兴着,不知何时佛祖已经从莲花台下来,从自己的面前一晃而出大踏步走出法华殿。

“这,这,这,这是怎么了,这还是佛祖第一次出殿,难道真有大事发生?”

憩鸾殿内,玉帝还在和王母怄着气,王母倒也不在意,只要雪神不好过自己的心情就不错。玉帝憋闷着很是不爽,可是又无处撒气,正在此时,一小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玉帝抓出这小子就是一顿臭骂:“进来之前不知道先报一声吗?这么没规矩,革去仙籍,下凡去!”

“玉帝,是,是佛祖闯进来了,怎么也拦不住啊?”小兵吞吞吐吐,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一向平和的的玉帝最近火气大不说,连这无嗔无怒的佛祖怎的也这么火急火燎的。

“哦?佛祖,他出法华殿了?”玉帝一听是佛祖来了倒是有些好奇,正思量着他怎么突然来找自己,却已见那大和尚一脸臭相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好久不见,怎的越是修炼越是倒退了,喜怒都放在脸上?”玉帝看着大和尚,话语中虽说有些讽刺,倒也是真话。

“听说你贬了雪神百世轮回?”佛祖也不理会玉帝的话,直接发问。

“……”玉帝听他是为这事而来,一下子蔫了下去。

“是,还是不是!”大和尚继续追问。

“是我的主意。”一直没有开口的王母突然开口,她很是气愤,怎么一遇见雪神一个个的都变了性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大和尚瞥了一眼王母,也不理会她,直接对玉帝说:“召她回来!”这口气完全就是命令。玉帝倒也不在乎,他着实也想召雪君回来,大和尚也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不可以!”王母再次开口,语气很是坚定。

“玉帝,红尘万丈,莫不是你要雪君步芯的老路?”大和尚依旧不理会王母,紧逼玉帝。

“好……”玉帝刚刚要松口,就被王母打断:“玉帝,你可是天界至尊,说话怎可不算数,玉帝,莫要失了你玉帝的威严!”

“朕……”玉帝正要想办法为自己圆场,却又被大和尚打断话:“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你!”虽说玉帝也有些气大和尚今天这态度,可是见他气着了王母也心情大好,况且玉帝听大和尚一说也真的有些担心雪君会布芯的老路。

“雪神是你孕育出来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召了她回来由你处置,好好教教她天界的规矩!”玉帝抓住时机赶忙说道。

听了玉帝的话,大和尚也不迟疑,二话不说就要离去。一旁的王母见势,心中大急,可不能让雪神回来,让她跌落红尘可正是自己的打算。

“站住,雪神虽是佛祖孕育,可她毕竟是天界的雪神,还轮不到佛祖来管教雪神,这天界的帝王到底是佛祖你还是玉帝,佛祖今日这态度,难不成要造反了?”王母的一席话没能惹怒大和尚倒是让玉帝很不高兴。

“王母,你何必要为难雪神?”

“是我为难她还是你们袒护她?她犯了天条,就该受罚,众仙都已知晓这事,若是佛祖袒护了她,今后玉帝还怎么惩罚那些犯了天条的人,这天界还要不要安宁?”王母一席话一出,天帝顿时不语,连大和尚也面露难色。

“看来为了天界,王母是不肯放过雪神了,玉帝也决然无法名正言顺地召回雪神,既然如此,就当我没来过!”大和尚说完就气冲冲地要赶出去。

“佛祖,今日你一反常情,莫不是真有什么事?”玉帝心中有些不安,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佛祖,佛祖一向深沉、稳重,或者说很隐忍,像今日的暴躁、愤怒、尖锐,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的。

“我不会让芯的事情再上演!”佛祖的语气很肯定。

“你要做什么?莫不要忘了你是佛祖!”说话的事气急败坏的王母。

“你没有资格提醒我什么!尊称你一声王母,算是恭敬,莫逼我说出不好听的话,我可不必遵守谁人的承诺!”大和尚说完便再也不做停留。

“你,你这秃驴……”王母大跺着脚见大和尚走远,一转身想冲玉帝发火却见他正眉头紧锁,叫了几声也每个反映,一挥手踏出憩鸾殿。

地府之内,小小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惊呆,绝美的五官,如暖风般的笑容,一尘不染的白衣翩翩,仿若仙子,脑海中一个字眼显现出来,竟也脱口而出:“雪神!”

听了小小唤自己“雪神”,雪君先是一愣,转瞬又换上暖暖的笑容,“来世有个好生!”对着小小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走向轮回道口,一手拿起桶中的瓢舀了起一瓢,“这便是孟婆汤了吧!”说完一饮而尽,不理会众人,径自堕入轮回。等众人回过神来,雪君早已不见。

“那是谁啊?”小小痴痴地说。

“不知道。”小吏痴痴地回答。

“先管好自己,喝了汤,你也好去投生了!”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孟婆,轻蔑地看着雪君消失的方向。

这一说,倒是把大家都拉了回来。“还我几天阳寿!”小小大喊着又要去扯小吏的胡子,一转身撞上一个人。

“佛祖?!”孟婆又是一惊。

“嗯,丫头,她已经投生了么?”

“是!”孟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两次来,都是为了她。

“是佛祖?”小小一听是佛祖突然特别开心,笑着绕了佛祖几圈,“你是来还我阳寿的?是不是?”小小眨巴着眼睛看着佛祖。

“再还你几天阳寿,让你的姐姐再接受一次你的死么?”一语中的,大和尚话一出,小小的笑脸立马僵住,半天,“不能!”

“所以,去投生吧。来世,给你个好人家!”大和尚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小,小小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看孟婆,只怕她不肯。佛祖也顺势看了眼孟婆,孟婆怒瞪小小的眼一下子低了下去。佛祖一挥手揭开三人缠绕在一起的衣带。看来还是佛祖的话管用些。小小心情不错。既然如此那就去呗。

小小刚要饮汤,忽的又想起那女子来,“佛祖,刚刚我见了一位大姐姐,不知她是怎么死的?她和你们一样的着装哎?嗯,不似我,她和你们一样吗?”对哦,她是像是古代人,和他们一样,而不像自己,小小再看看自己,点点头,自己还真是聪明。

“自顾不暇还管别人,就知道害人!”孟婆嘀咕着,不想被佛祖听见了,佛祖淡淡得看了她一眼,她便不做了声,然后又用眼睛抠着小小。有这么大的仇吗?小小想这孟婆倒是真小气,还是佛祖好说话些。

可是半天佛祖也不回答,只说着:“好生轮回去吧!”

小小嘀溜了一眼眼睛,又问:“是雪神?”小小只是胡乱说着,岂料佛祖一惊,动作太过明显以至小小清清楚楚看了去:“真是雪神?那她怎么来了这里?”小小自顾自问着,却没人回应,“是我害的?”还是没人回答。“佛祖我要投生在她身边,我欠她的!”小小突然变得严肃,佛祖轻皱眉头,“不可!”

“不可?!”只是一瞬间小小便收起了好态度,眼看又闹起来,两个小吏苦着一张脸,孟婆也是眼角抽动,还是佛祖镇定,一挥手,小小便被不知从哪来的绳子捆住了。尽管如此还是不停地折腾着。

“雪神投了哪个道?”

“僧道。”

小小眼看就要挣脱出束缚,大和尚,目光一凛,她的力气竟如此大?不给他机会,再挥手,入富商家中。

“佛,她还没喝汤呢!”孟婆惊呼。

佛祖变了变脸,许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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