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师父,乐进自然十分高兴,不过一想到材料难找,就不由得皱眉。
他对着老者道:“那敢问老先生,何时会有商人经过,在下愿意出资购买。”
“哈哈哈,小子,你确定那种弯刀你能用的顺手?”老者笑着,拿出一个普通的弯刀递给乐进道,“来,试试手。”
“分量有点轻呀。”乐进挥动着弯刀,耍出几个刀花后喃喃道,“确实感觉缺点什么。”
“那你看看这一把。”老者这次直接扔出一把弯刀。
那把弯刀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物,乐进急忙接刀细看。
漆黑色的刀柄一道道纹路相互缠绕,刀柄之上直接就是微微弯曲的刀锋,银色的刀锋泛着森森的寒光,水滴型的刃头显得非常暴力,刀背非常的厚重,在前后两边竟然还各有一道血槽。
乐进拿在手里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没想过弯刀竟可以从头部开始刃身由宽变窄,而且刀身的重心位于刃部前端,这种造型别说见,他听都不曾听过。
“这……也是弯刀?”乐进看着手中的兵刃疑惑道。
“是老夫想到的样式,结合了大食弯刀和汉刀的特点,才做出这么一件家伙,而且他的材质,也是上好的西域精铁,和这里的赤铁。”老者解释完示意乐进试一试。
乐进略显激动地点了点头,便挥舞了起来。
一刻之后,乐进恭敬地把刀换给了老者,他兴奋道:“乐进原置购此刀,还请老者成全。”
“小子,你以为就你看中了这个家伙吗?”老者哼唧道,“老夫费尽心血打造的这把好刀,实质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乐进听得出来,老者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明显感到一丝沧桑,他觉得其中有什么故事,便急忙问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幸得此物?”
“高人?哈哈哈。”老者笑声十分之大,好似在嘲笑自己一般,而周围的一些打铁匠们,却纷纷停下手里的伙计低头不语。
乐进扫了一眼众人,发现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他看着老人试探道:“莫非另有隐情?”
老人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城口的守卫跑了进来,慌张道:“马老!他们来了!”
“他们?”乐进心中暗道,他对于老先生的姓氏一点都不奇怪,刚才在接触那兵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把兵器的制造者的来历,都知道,制造兵刃的人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刀柄处,只要稍微敏锐点的人,都能一摸便知。
马老先生听到守卫说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向乐进,急道:“快,把你的行头戴上。”
乐进看了看手里的黑巾,疑惑地缠绕到了脸上,如他刚来时候的模样一般。
“待会找机会,就快走!”马老说着,就把乐进往一边拉扯。
“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没搞清楚情况的乐进问道。
“马贼来了!这帮人是西域最凶残的马贼!早些年因为西北有人镇压逃到了域外,如今又回来了!”
“就是他们胁迫您交出这把兵刃吗?”之前乐进见大家的态度就能明显看出不对,便严肃道,“老先生,我愿为此一战!”
“一战?”马老哼哼道,“你可知他们有多少人吗?五千人啊,老夫早在他们第一次来时便叫人帮忙,可已过数周,等来得却还是他们,老夫只能如此自保了!你快走,他们最讨厌汉人!”
乐进根本没有一点要走的心思,可又不敢反抗,生怕自己一碰就把那老人单薄的身体撞坏了。
“马老!恭喜发财啊!”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就是几十个面色狰狞的胡人陆续走进了屋子,刚才还空旷的屋子一下就拥堵了起来,进来的胡人也不客气,门一关便开始掸身上的沙尘,更有甚者一口浓痰直接吐到墙上。
乐进很不喜欢这些人的行为,看着胡人们随意动着房屋里的东西,而其他屋子里的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毕竟在这铁匠铺里的,原本也是胡人。
老人抓着他的手早在人一进门时便已松开,而现在老人正和中间的一个粗犷的胡人交谈。
乐进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只在一旁打量着这帮刚刚进来的一帮胡人,与他记忆里的胡人不同,各个手持兵器,膀大腰圈,有穿防具的有穿狼袍的,更多得是用各种不搭调的布匹把自己全身裹起来的。
“装备还算可以。”乐进心中暗想,想再观察观察情况,可就在这时,一个十分巨大的胡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那个胡人一下躬下了身子,带着满满的轻蔑之色盯着乐进。
这个胡人乐进其实早已注意,只因为此人实在是太过高大,比乐进都高了半截身子。
在对方说了一段乐进听不懂的胡语之后
,傻子也能看出来,话语里面满满的都是挑衅之意。
乐进倒是没做什么动作,只是冷冷地与这胡人对视。
那胡人感受到了乐进眼里的寒意,情绪突然激动地他大声地质问着乐进。
这时,一句汉话冷不丁地传了出来。
“喂!小子!”
乐进闻声轻轻侧头,发现是刚才与老者对话的胡人。
“果然是汉人。”那个胡人见乐进看他,眼神看回马老诡异地笑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汉人?”
刚刚还和他交谈的马老面色突然惊恐起来,他看着那个胡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