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焰仿佛是三魂七魄跑出来忽而又撞回去般惊了惊,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漏了嘴。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摆出一个尴尬的笑:“没有。”
笼烟不快地噘嘴道:“小气!不就是说说嘛。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
怀焰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子顾赶紧道:“笼烟,休得胡说。”
时歌牵了一丝笑:“庄公子若是不想说,倒也无妨。”
怀焰甩了甩袖子,瞥了一眼笼烟:“哼。这小狐狸都那么说了,我现在还就是要说。”
笼烟吐了口气,无奈叹道:“你这人,哎。”
怀焰喝了桌上一碗汤药,娓娓道来。
“现今燎国国君名天月。我遇见她时,她还是公主,并且只有十五六岁左右。每次她出宫,必定要来见上我一面,才肯回去。
那时候我还不了解她的心意。直到她十九岁登上皇位,成了燎国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国君时,她接我到宫中住。
我以为陛下不过是闲得荒,还是孤单,想找人陪,聊聊心事什么的。但有一夜,我与她饮酒,我喝得烂醉如泥,隐约听见她问我要不要与她成婚。可我酒气冲上脑袋顶哪有思考,她问什么,我都说是是是,对对对。似乎还听见她叹了口气,表情甚是忧愁。
嗯,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天月寝殿里。我看着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便赶紧跑了出去,还好深夜门口的守卫都站着打瞌睡了。我去问过天月,才知道她问的是要不要去她那儿休息,我那儿的床没她那张舒服。我听了吓得不轻,差点就晕了。还好她告诉我,她什么也没打算做,不过是和我换了张床睡罢了。
之后我整个人就没好过,便趁着阿爹生忌说要去拜祭他老人家赶紧跑出宫,然后就没有回去过。才只三个月,她便派士兵来抓我了。”
时歌道:“原来你与国君有这般往事。”
笼烟揉了揉自己的衣裙,歪头恍然大悟道:“国君叫天月,果然一听就像是拥有燎国天下的人呢。”
怀焰倒没有谈上正经,指着笼烟道:“你啊,国君的名字普通人是不可以乱叫的。”
笼烟抱着双臂:“你不是也叫了吗?”
怀焰哼了一声:“我是例外。”
子顾双目望向怀焰,问道:“公子打算如何?莫非是一直躲下去?”
“见一步算一步吧。”怀焰摸摸下巴道。
子顾却是摇摇头:“红尘事还是理清为好。若是公子愿意,我们可以与公子一同去宫中找国君。”
“这……”怀焰思忖片刻,才点点头,“也好。”
究离城以南,浮步虚宫。
“庄怀焰带来否?”
一名女子身着红纱坐于大殿龙椅上缓缓道,青丝上绾的发饰很是华丽。胭脂点在她面上,宛若桃花映红,眉如同两道弯月,似乎淡淡浮光。双眸仿佛是深不见底的幽潭,永远都不能让人望清她深处的情感。她站起身,红纱裙摆铺落一地,这般姿态更是惊艳动人。
“小的……”
女子冷冷瞟了跪在堂下的士兵一眼,微微动了动手指:“吞吞吐吐,就是没有了?究离城不见得多大,一个人都找不来。拖出去斩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士兵被两个太监拖走,一边喊着。
女子不为所动,只是坐在龙椅上哼了一声。半晌,她抬头望天,语气甚是柔弱,自语道:“怀焰,你要什么时候才愿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