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
刚迈出的步伐就这样定格,拎着手提包的手猛地攥紧,抿成直线的唇瓣缓缓上扬。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轻微侧过头,睨着站在不远处似乎跑得很急的苏婉梦开腔。
明明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明明知道她……
可却看到她,又忍不住原谅。
这样想着,唇角弧度又深了几许,眉宇间沾染上些许嘲讽。
苏婉梦并没有发现安颜汐神情有什么不对,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冰冷的手握住她的手,一脸担忧道,“颜汐,怎么样了?处理完了吗?”
冰冷的触感激得安颜汐的手忍不住缩了缩手,却被她拽得紧紧的。
听着她的话,安颜汐也不挣扎了,苍白无血的面容上擒着浅笑,“已经快了。”
“那就好。”闻言,苏婉梦松开她的手,欣喜的抬首看着安颜汐,轻微伸手扒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神情倏地变得沉痛,“颜汐……我,对不起,想必你也知道是我开着你的车撞了人……我,我真不是故意……”
“那你撞了人为什么要逃跑?”
对面的人儿,素净的脸上挂着悲凉歉意一副可怜极了的模样。
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是自己的亲人,可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除了失望已提不起任何情绪。
“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下意识地我就离开了……”楚楚可怜,眼角挂着的泪水欲落不落,漂亮的眸子闪烁不已。
“哦。”
简短毫无情绪的音节从她精致的红唇吐出。
“颜汐,真的对不起……要是你真的怪我牵连了你,那,那我就去向警察承认人是我撞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任何的损失都由我来赔偿。”
眼看安颜汐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冷艳,面前的苏婉梦说着突然径直越过她往里走,走了几步后却又猛然顿住。
“颜汐,如果我……”
“因为这事被判刑,那你一定要照顾好父母”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干净地声线已经染上哽咽,许是说到想到伤心处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最后砸在光滑的地板上。
“姐,我不怪你,算了。”
她哽咽的话语传入耳蜗,掀起胸腔里一阵阵的刺痛,背对着她的脸上皆是苦涩的笑。
刚刚她确实想让她去承认,自己做的自己总归要自己承担。
可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她就后悔了,耳畔她悲凉的语调如遗言般的话语,听得她愈发的难受。
“别,颜汐,姐姐不是在博取你的同情,既然是我自己闯下的祸,我应当自己去承担,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父母他们……”
背对着安颜汐,听着她渐渐软下去的语调,逐渐站直身子白皙的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嘴上却还说着坚决的话。
然,下一秒,渐渐浮现出的笑猛地在脸上龟裂。
“既然,姐姐你这么有担当,那你就去吧。”
她没有问她为什么刚好撞上李蓓,她也没有问她撞人后将车开到哪里去了,她甚至——
已经连口都懒得再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淅淅零零的仿佛是在为呼啸而过的风声伴奏,空气中她淡漠的语气伴着离去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消散。
空寂的走廊,苏婉梦双手攥得极紧,刚做的指尖镶入手心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渐渐往上,她低垂的头漂亮的眸子深处如淬了毒液般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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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今天一天的打击让她到了晚上一点精神也没有,安颜汐回到靳堰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她没吃晚餐?”
刚跨进客厅,君瑾墨就看到餐桌上放着的菜已经凉了,侧头朝李婶问道。
“是的,安小姐说她不想吃一回来就回房间了,先生你吃了没?”正打算收起桌上的菜,突然听到君瑾墨的声音,李婶停下动作开腔道。
“不了,待会你把用保鲜膜封好放到冰箱,晚点我再吃。”
抬首打量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君瑾墨蹙了蹙眉头,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后对李婶吩咐好,便转身出了家门。
夜越发的沉,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腥臭味,冰凉的房间时不时传出女人的惨叫声和男人慵懒的轻佻。
“墨,你这样对一个美女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略微宽大的房间里头顶吊昏暗的吊灯,粉白的墙壁一人身形欣长倚着,桃花眼里皆是玩味的打量着对面木架上的人儿。
只见,对面木架上吊着一人,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挡住脸颊看不清容颜,然仔细看却发现那人露在外面的肌肤极为细腻,若有若无的呼吸急促不已。
没有得到一旁男人的回答,祁夜站直身子,迈着修长的腿朝吊在木架上的人儿走去。
“美人儿,你识趣的话就快点招了吧,不然这如花似玉的容貌可是要毁了呢。”
距那人还有一米开外,祁夜猛地侧身伸手从一个看似木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在灯光下明晃晃地刺眼极了。
修长的手把玩着刀,一步步走近那人,刀剑轻挑开挡在面上的发丝,逐渐露出面容,只见那人便是下午在警察局的王茜。
冰冷的触感贴着面,让人忍不住打颤,王茜哆嗦着唇瓣,眼底皆是惊恐。
“墨,你说我是应该从侧面划,还是从眉心开始呢?”明晃晃的刀抵在王茜白皙的脸颊上,一点一点的比划。
祁夜迷人的桃花眼里沁满阴冷,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痞气和轻佻,此时俨然一副地狱讨伐的死神,让人不由自主害怕。
“聒噪,直接从眉心一刀而下最为痛快。”
一直未出声的君瑾墨从阴暗处走出,烫得一丝不苟的裤脚摩擦着脚踝,绝好的面容上神情阴冷至极。
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去,强大的气场狠戾的目光,如从修罗场而来的男人。
“真是的,这大半夜叫我来就是为了给你摆平这个女人,而且你还不告诉我为什么,真不把我当兄弟啊你!”
冰凉的刀片依旧贴在王茜的脸上,然而祁夜却像是在玩一样的调侃君瑾墨。
愈发的靠近,他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让祁夜止不住战栗,拿着刀的手猛地颤了颤,那轻微的动作让王茜惊恐的惊呼,听到声音祁夜扭头睨着她。
面上一副看戏样,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惹了墨,真够厉害的。
被吊在木架上的王茜眼看君瑾墨从祁夜手上接过水果刀,修长的手握着刀一点一点的挑起她下颌,幽深冰冷的眸子深处黑沉不见底,却让她浑身战栗。
那是她第一次见平日淡漠的上司露出魔鬼般的神情。
贝齿轻咬下唇又放开,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王茜看着刀面换成刀尖从下颌逐渐往上,似乎是在想从哪里下刀好。
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让人煎熬,却没有任何反抗力,紧闭双眸,她哽咽开腔,“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