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妈咪决定把你嫁给家宝,怎样?开心吧?你就要当漂亮的新娘子了。”花信瑞笑咪咪地公布答案。
森冷的寒气笼罩花藜全身,她开心不起来。
“我不想嫁他。”她不喜欢陈家宝,一点都不喜欢,会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记得他小时候就特别爱虐待小动物,那个人根本不懂得何为仁慈,小时候就是个小霸王,长大以后的他能好到哪去?
“为什么”花信瑞不敢相信她会不肯嫁给陈家宝,这可是门好到不能再好的亲事,她居然说不想嫁
“我不喜欢他。”花藜闷道。
花信瑞死命瞪著女儿。“没人要你喜欢他,你只要嫁给他就是了。”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喜欢笑死人了,他要的是能确保他利益的姻亲,可不是管女儿喜不喜欢,他放纵她太久了,她才敢这么反对他的决定。
“我不想嫁他。”她固执地再次闷著声声明。
“藜藜,你该仔细想想,爹地和妈咪会这么决定全是为你好,你嫁过去不会吃苦的,难道我们会害你吗?”花母说服女儿快些答应,好让她能早点出门去。
“你妈咪说得对,家宝都不嫌弃你在外头的名声有多糟,你还好意思说不喜欢他反正从今天起,你别跟泰哥、阿圣他们那群人鬼混,都要出嫁了,总得留些名声给人家探听。”花信瑞不管她接不接受,反正这门亲事就这么说定也结定了,不容她拒绝。
“不!我不爱他,我不嫁他!”花藜大声反抗,她不要嫁,她不要!
“爱你好意思说?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还爱著卫少商那个臭小子?”花信瑞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本来嘛,假如卫长风对他客气有礼,他是不介意与他们结为亲家,卫家财大势大正投他所好,只是卫长风太爱狗眼看人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底,还三番两次以言语羞辱他。他可是个大哥,面子对他而言非常重要,怎容卫长风再三挑□?
他是动不了卫长风,却可以反对藜藜和卫少商那小子交往。在藜藜和卫少商分手那么多年后,他不信藜藜心底还有那个臭小子。
“我没有。”花藜硬著声极力否认。
“没有最好!反正他也不爱你,你若还爱他,你就是傻子。”花信瑞听她否认,松了口气。
“藜藜,你爹地说得对,你该听你爹地的话,别再任性了,嫁给家宝对大家都好。”花母好言相劝。
“你给我记得你要嫁给家宝就对了,还有,尽管你陈叔叔说不要紧,不过你还是给我安分点,不要再玩到三更半夜或彻夜不归。”花信瑞认为有必要再提醒她一次,免得她忘了。
“我不要。”
“我说了,这事由不得你说不!我要参加明年的选举,需要你陈叔叔的支持,你说不嫁,我跟人家选什么?话都放出去了,难不成你要我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为了明年的选举,花信瑞已开始布桩,他一定要选上,不容出半点差错。
商人当久了,总得换个花样来玩玩,等他选上了,看是要变更土地或承包工程,他都可获得最大利益,怎能不好好计划、计划?
“就是呀,藜藜,你再想想,从小到大,凡是你要的,爹地和妈咪哪样不顺著你?你这回就顺我们一次会怎样?”花母苦口婆心劝著,要她别那么固执,女孩子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他们帮她挑了家宝这么个好丈夫,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是啊,从小到大,凡是我要的,你们都会满足我,可却有一样,你们是从头反对到尾。”花藜禁受不住心底的悲苦抱怨道。
倘若当年爹地肯让步,或许今天的她就会变得截然不同。
花信瑞和妻子脸色各异,不自在的哼了声,装作没听到也听不懂她说的,不予以回应。
今日的话题在于藜藜与陈家宝的婚事,其余闲杂人等不列入讨论。
“藜藜,选举是需要花很多钱的,也需要有广大的人脉在背后支持,你不会想要爹地落选吧?要是我落选了,你说,我还拿什么脸出去见人?不被道上的兄弟及其他看不起我的人笑掉大牙才怪!”花信瑞将话题再带回重要的选举上,改采取低姿态,要她想想他的立场。
“藜藜,你真希望让你爹地失望?”花母定定看著她。
“你们都早已决定好了,我的反对你们听得进吗?”花藜觉得好可悲,连结婚对象都不能自己决定,父母早就帮她挑选好了,不管她喜不喜欢,她都得嫁!
这是怎样荒谬又可笑的人生?
大声抗争?没用的,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父母对她的关怀永远不及他们眼前的利益,为了利益,她大可被牺牲掉。
外人常羡慕她爹地、妈妈很疼爱她,呵!真是疼爱吗?到了关键时刻,她是可以买卖的。而今,她已被父母私自决定卖给陈家了,正如他们所言,她的喜好不是他们所关注的,他们关注的是她的婚姻能为家里带来多大的利益,这是她在这个家最重要的价值,也是最后的价值。
踩著被彻底打败的步伐,她失魂落魄的像抹幽魂走回房。
花信瑞与妻子见目的达成,两人相视咧嘴一笑。
要让藜藜同意他们的决定实在是太简单了,压根儿不需花费多少气力说服。
瞧!藜藜已经同意嫁给家宝。
选举时有陈仔在背后支持,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等著高票当选,接受乡亲父老的恭贺,嘿!嘿!他还等著看死对头脸色发绿地承认失败的画面,哈!哈!哈!
江如幽觉得她幸福得好不真实,每天进出办公室都飘飘然魂不守舍,彻底是个沈醉在爱河的小女人。
最近卫少商不知是开了窍还是被点醒了,和她约会的次数变得更为频繁,而且她还发现他的注意力开始会放在她身上;当她讲话时,他会听她说,在她讲了不是很好笑的笑话时,他也会很捧场的扬起唇角。
一切变得如此美好,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改变了他,但她喜欢这个改变。
今天,卫少商带她回家,她开心的坐在卫少商身边,跟他的家人闲话家常,他们每个人对她的喜爱显而易见,日后她绝对不用担心嫁进卫家后会和大家处不好。
活泼的卫少阳串著场,活络气氛。
“我觉得我们家太过阳刚,是需要温柔的女性来和缓家里的气氛了。”少阳贼贼的提出建议,将二哥和江如幽凑在一块儿。
“少阳这话说得对!都是群臭男生,害我连个说知心话的对象都没有。”卫母举双手赞成少阳的提议。
呵!少阳就是如此贴心,无须暗示,便知道父母心底在想些什么。
“少商,你的年纪也到了,是该定下来的时候了。”卫长风也乐见其成。
少商多年前发生的那场车祸可说是因祸得福,虽然受了很严重的内外伤,不过也因此丢失了记忆,忘了花藜,一切重新来过,选择了令家人都满意的江如幽,让他再高兴不过。
“没错!二哥,我等著喝你们的喜酒等了好久,你打算何时给个二嫂呀?”少阳一脸嘴馋样。
江如幽双颊晕红,害羞地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眸瞅向卫少商,同样希望他能给个明确的答案。她渴望成为他的妻子,渴望好久了。
面对众人期盼的眼神,卫少商笑了笑,顺应民意,给了个大家都满意的答案──“也是时候了。”
之前他是心性不定才会一时迷惑,差点就做出对不起江如幽的事,后来他冷静下来,知道什么事是该做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硬是逼自己遗忘对花藜产生的异样情愫。
他们一点都不合适,更重要的是父母不会喜欢她,既然如此,他何苦增添家人的麻烦?所以忘却对她的感情,将全副注意力放在江如幽身上,才是他应该做的。
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永远都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他只要努力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就是了,至于他的感受,并不是很重要。
“太好了!那我可以找人帮忙看日子了。”卫母闻言开心地盘算起要怎么办这场婚礼,该邀请的亲朋好友可是一个都不能遗漏。
“这是咱们卫家头一回娶媳妇,马虎不得。”卫长风打定主意要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祝福这对新人。
“二哥,还有二嫂,我恭喜你们!”一直在推波助澜的卫少阳见目的达成,朝江如幽眨眨眼,要她别忘了他这个大功臣。
有了卫少商的首肯,江如幽开心地泪水都要流下来了。
等了好久,总算让她等到这一天,她就要嫁给他了,虽然他的求婚不够浪漫、不够诗情画意,但她不介意,只要能嫁给她心爱的卫少商,她什么都不在意。
卫少阳的眨眼,没教她遗漏,他那声二嫂更是叫到她心坎里,恍若是世界最美好的字句,让她激动得无法言语。
少阳的协助自是让她搁放在心底,倘若有天少阳需要她的帮助,她铁定二话不说伸出援手。
与他人的兴奋之情相较,卫少商要显得冷静太多,并没有特别高兴;不知为何,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他的心底竟涌现一股浓浓的悲哀。
娶江如幽为妻早在他的计划之中,为何在事情敲定后却无法发自内心喜悦?她是个好女人,没有让人无法忍受的缺点,为何他对她产生不了类似对花藜的情感?
“我们来开瓶香槟庆祝。”卫少阳马上开了瓶法国进口的粉红香槟,依序倒入一只只高脚杯,一家人举杯庆贺。
“可惜大哥人不在国内,不然他一定也会很高兴。”卫少阳恨不得大哥也在现场与他们一同庆贺。
他会这么帮著江如幽,并非江如幽开口要求,而是因为花豹与花藜的出现教他不得不谨慎小心,万一让二哥记起曾与花藜有过的爱恋那就糟了,所以他想尽办法要二哥和江如幽尽快结婚。
等他们结婚后,就算二哥真的想起过往,基于强烈的责任感,二哥是不可能抛下江如幽的。
他不喜欢花藜,非常的不喜欢!从前二哥和她交往时,就惹得父母不快,常见父亲严厉训著二哥,可二哥仍固执地不肯离开花藜。
而且真正教他无法接受的是,当他接获通知赶到医院时,便见二哥浑身是血地躺在病床上,紧急被推入手术房动手术。
二哥会被酒醉的驾驶撞上全是花藜所害,如果不是为了赶到火车站和花藜会合私奔,二哥根本就不会生死未卜,因此他对花藜的厌恶在那一刻飞腾高升,再也无法喜欢她。
即使事隔多年,他仍无法轻易说原谅。
卫少阳的个性就是如此,平时他笑嘻嘻的,像个无忧无虑、喜爱耍宝的阳光男孩,但是一旦有人伤害到他的家人,不论对方是谁,他都不会原谅。
“对,等会儿我得打电话给少泽,与他分享我们家中的大喜事。”卫母要自己千万别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漏掉。
若是从前,他们担心的会是依然单身的少泽,不过自从少商出了车祸后,他们夫妻俩皆将重心放在少商身上。如果少商能早点娶妻生子,会教他们比较放心,至少这样就不用怕会再出什么乱子。
她实在是被那场车祸吓坏了,不愿再回想起少商奄奄一息,躺在加护病房里呼喊花藜名字的画面。
“哈!哈!少泽一定会为少商的决定感到开心的。”卫长风笑著啜饮粉红香槟。
卫少商维持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受家人真诚的祝福。
江如幽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吸引他的注意,并且在卫少商望向她时,报以最为温柔甜美的一笑。
卫少商同样回以一笑,但却不知怎地,竟将她的笑容看成了花藜的笑靥
用力眨了眨眼,江如幽的笑容终于正常回复在他眼前,教他松了口气。
卫长风留意到他们两人无声的交流,满意的呵呵直笑;卫母也发现了,掩嘴轻笑,不出声打破他们的眼波交流。
卫少阳垂著眼眸、喝著香槟,对这一幕没多大的反应,反而若有所思的凝视著幽暗的窗外。
不管这次的做法是对或错,他都不会后悔,也不会有罪恶感!
当卫少商抬起头来时,正好看见少阳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什么事让少阳感到困扰?不然少阳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刚刚他不是还很开心吗?
或许他该找个时间问问少阳,搞不好少阳正遭遇极大的难题,说出来,他可以帮忙想法子解决的,总好过独自一人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