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笑嘻嘻让开道来,对他摆了个“请”的姿势。
那男人左右犹豫了一下,迈开步子,刚要接近那软轿,罗妈妈忽然一步上前挡在他前头,对着周围围聚着的人说道:“我们先说好了,这位爷看过之后,我们的队伍就回醉月楼了,明日开始,大家伙想听曲的,系那个看歌舞的,甚至想与明月姑娘聊天谈心的,一律来我明月楼竞价,明月姑娘每日只接待十名客人,这十位爷,就在竞价者排名前十的爷中间选!好了,我老妈子不废话了,现在就请这位爷上前一看究竟吧!”
罗妈妈一连串的话音落下,众人早已经急不可耐,纷纷等着看那个男人去摸明月的手。
那男人停在软轿旁,只与明月隔着两步之远,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薄纱下的人,见她缓缓伸出右手来,一双柔荑,白净如玉,温润的好像那刚刚盛开的一朵芙蓉花,红艳的丹寇点缀纤纤十指,分外妖娆又拨挑的人心,砰砰直跳!
“明……明月……姑娘!”男人难掩激动一把抓住了明月滑腻的小手,软轿中的人,只是掩嘴似笑了一声,那般娇羞,却不做作,微微弯起的唇角,只有在软轿侧面的人才能看的分明,那双流转着水波的明眸,更是能将人的三魂七魄都给勾了去!
众人沸腾了起来。
那摸着明月一只手的男人,却好似傻了一般,半晌他才回到现实中来,呆呆的对众人道:“我摸了明月姑娘的手?我居然摸到了明月姑娘的手……是明月姑娘,绝非那红玉妖女!我的老天爷,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天仙美女……”
众人安静了一会听见那男人这般陈词,纷纷站不住了,叫嚷了起来。
“罗妈妈,今晚我定个包厢!”
“罗妈妈,今晚我包了二层雅间!我出五十两,点明月姑娘一支舞!”
众人七嘴八舌,罗妈妈乐开了花,一口白牙就没机会安稳躲在唇下过!一直白晃晃的在众人眼前闪过。
“好好好!今晚都来醉月楼竞价吧!起轿,明月姑娘回醉月楼!”罗妈妈手帕一扬,领着巡街的队伍无不得意的往春。心街最里边,最偏角的地儿而去……
人群一直目送软轿消失在街的另一头,有些已经追着软轿去了,有些还意犹未尽,渐渐这才散去。
人群散后,有一男一女两人仍定定的站在原地,久未离去。
“相公,我看的不清楚,那女子……”一道女声响起。男子的声音片刻后笃定传来:“彩衣,今晚我潜进醉月楼,你在城郊的破庙等我,这个女子,有九成与红玉相似,我不信她是什么明月。”
“好,我都听相公的。”彩衣说完之后,紧挨着云回身边,两人相携离去。
他二人,不过是遵从夜西楼的命令,去云游了一些时日,再回夜府之时,那儿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多方打听,方知夜府突然变成这样,只在一天之间突然发生。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当日有一道怪风在夜府上空刮过,之后,整个夜城都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不过奇怪的是,夜城所有百姓人家均无伤亡,房屋也都完好,唯有夜府,房屋倒塌,原本就寸草不生的夜府,直接连一块整砖都不曾保留下,尽数化为灰烬,变成一片废墟。
云回和彩衣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知道夜西楼与风姬儿还有无欢的下落,他们无法安心,便四处打听,这几个月来,从风国到北国,走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无一所获。
原本最有期待的风国皇宫,彩衣几经周折进宫后,只看见日渐憔悴的风冥,以及一句:“长思离开了。”
离开了,如果小姐没有死,她一定会找到她。
可是风冥好像丧失了信心,她记得他当时说:“玉瑶再也看不见我们的未来,我与长思,或许再也无缘相见。彩衣,如果你能找到她,告诉她,冥哥哥永远都能保护她,决不食言。如果仅凭一个风国不够,朕再为她打下一片江山,如果还有人对她不利,朕会铲除所有那些人!”
风冥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他总是软言细语,在彩衣的眼里,他一点都不凶狠,即使身为帝王,他也是一位最温柔的帝王,而今,浑身上下皆充斥着戾气,眼中的神采也不似从前那般清明,却是满含痛楚和隐忍。
彩衣不懂,为何风冥不去寻找……小姐,却转向什么江山,什么铲除那些对小姐不利的人。
“相公,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绑走,你是着急找回我,还是先将那些绑走我的人杀了?”彩衣问云回。
“找回你!”云回答。
“那如果反复几次,或者说有一天我自己离开的,你会怎么做?”彩衣问的认真,云回笑着将她搂的更紧了,答:“你舍得离开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什么,是不是去风国,看见那个风皇,有感而发?其实我也看出来了,风皇爱慕容长思,而且爱的极深。我与你大婚之时,他的目光没有一刻从慕容长思的身上移开过,眼中的爱恋之情,傻子都看得出来。一个男人深爱着一个得不到的女人,隐忍的力量一旦爆发,会超出想象。风冥正处在那个爆发的时期,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对最深爱的女人,他一而再的面对慕容长思的离去,现在变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是吗?如果是这样,我一辈子不会离开你。我看着皇上,只觉得心里好难受,不想在你眼中也看见那样的沉痛的颜色。”
云回摸了摸彩衣的头:“你总是如此天真,真是很难想象,慕容长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么多年你一直跟在她身边,又被城主囚禁在地牢中四年……可是彩衣,你依旧这么乐观,这么善良纯真,我真的很高兴。”
“相公,你想说,为何我心中没有一丝恨意是吗?只要和小姐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夜西楼是你尊敬的人,又是小姐所爱的人,我更不会去恨他。彩衣心中记得的,都是从前和小姐,在慕容山庄,在皇宫的快乐生活,小姐从前,比彩衣更乐观,更快乐,更纯真……”
“难怪你都二十好几了,却还像个孩子,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云回忍不住指着彩衣的头戳了两下。
“相公!这话什么意思?我和小姐都很幼稚吗?我们心存美好,有错吗?”彩衣开始发力,小手也掐在云回的腰上,完全不饶人的模样。
“没错,没错!是我说错了,绕过我吧,我最爱的娘子!”云回趁机亲了彩衣一口,两人本在路上走着,一路打打闹闹就罢了,这会云回竟然胆大的亲了她,也不怕被路人看见,彩衣羞的满面通红,追着云回誓要与他拼命,云回力气何其大,轻而易举钳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手,望着彩衣的眼睛,认真道:“可是彩衣,你就没有怀疑过,或许你现在所认识的小姐,根本不是从前那个呢?”
彩衣顿时愣住,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