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贝连迷糊中,听见有人说话:“启禀王爷,三小姐的伤势,并无大碍,妙音已经调配了药物给三小姐敷上,明日便可消肿,请王爷大可放心。只是三小姐心中有气,憋闷的太久,又太急,才会一时气血上涌,吐血晕厥,还需好生静养才是。”
叶理轩听罢,放下心来:“有劳妙音先生。玉儿,送妙音先生回去休息。”
“是,王爷。”玉儿答道,而后对女医妙音道:“先生这边请。”妙音向叶理轩福了福身,跟着玉儿走出去。
两人出得房门,见连清雪站在门外,刚想见礼,被连清雪制止,示意她们免了。
两人心领神会,默默离开。
“爹......”贝连揉揉眼睛,叫道,而后就开始嘤嘤哭泣。
“丫头,你醒了?”听得叫声,叶理轩回过身,来到床前,关切的问道。
贝连不理他,拉过被子盖住头,蒙在被子里哭。
叶理轩拉开被子,轻声安慰:“好女儿,还生气呢,不哭了不哭了,等你好了,爹带你去狩猎。”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贝连哭得更凶了,冲着叶理轩就嚷嚷:“不要骗我了,我肯定不是你们亲生的,都没有人爱我,呜呜呜......”
“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就不是亲生的了?”这丫头,挨了打,嘴巴还这么要强!
“我怎么就是亲生的了?娘都快把我打死了,您这做爹的也不管不问的,哪里就是亲生的了?呜呜呜.......”当时您老人家要是别丢下我,帮帮我,我至于被打得这么惨吗?
“谁让你做那些该打的事情的?惹得你娘生气,你让爹怎么帮你?到现在还不知错,换我我也打你!何况,只是一个巴掌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只是没想到,雪儿下手这么重,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被打成这个样子,看着也真叫人心疼。
“说到底您就是怕老婆,呜呜呜......你怎么就娶了个这么凶的女人啊,呜呜呜......叶儿快被打死了,呜呜呜......”贝连喊出心里的不愉快,剩下的,就只有委屈。
叶理轩听了这话,笑了:“我那不是怕老婆,是爱......”话还未说完,就被贝连打断。
“为了个女人,你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了吗?”
“哼,没有我爱的那个女人,哪有你?我又怎么会有女儿?”叶理轩冷笑一声,说得无比得意,让贝连无言以对,总之她听明白了,今天就算自己被娘亲打死,爹也觉得娘亲是对的。
苍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想到这里,又呜呜大哭起来。
“好啦好啦,别哭了,你要是再哭,爹可就不管你了啊。”话虽说了那么多,但心底里还是很疼这个女儿,女儿和妻子,这两个女人,是自己这辈子爱过、而且会一直爱着的人!
连清雪在门外,听着父女俩的对话,很是欣慰,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下来,一方面是后悔,一方面是感动。
“别哭了。”正感动着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在耳边,随后,那双温暖熟悉的大手,就抚上自己的脸颊,替自己擦着眼泪。
连清雪抬头:“理轩......”
叶理轩面无表情,拉着连清雪回到房中,连清雪默不作声,叶理轩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看着她道:“对不起雪儿,刚刚在正厅,我不该那样对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我......我没生气,只是叶儿......”连清雪一直担心着贝连,想去看看她,但又怕她不愿意见自己,也怕理轩不让自己见叶儿。
“叶儿没事,就算是有事,大不了,雪儿你再给我生一个。”
“......我去跟叶儿道歉去。”听完叶理轩的话,连清雪就知道,他在生气,气自己把叶儿打那么狠,自己也气自己,怎么就下那么重的手。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被叶理轩一把拉回他怀里。
“你是娘亲,管教女儿是应该的,何来道歉之说?何况她做了那么多该打的事。只是,管教要有个分寸,毕竟是女儿家,不比得儿子那么粗糙,以后拿捏好就是了。”
“你这是重女轻男啊。”
“我可没有哦,若我没记错的话,墨萧现在还在祠堂跪着吧?他不过是没看住叶儿,就被罚在祠堂跪了一个月,要说叶儿那丫头,调皮捣蛋起来,谁看得住她?可怜咱家墨萧,就这么被重女轻男的娘亲罚啊。”叶理轩说着,长吁短叹。
“你不说,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去叫墨萧起来。”说着就又要走,却再次被叶理轩拉住,这次没有跌入他的怀中,而是跌倒在床上,叶理轩随后就压了上去。
“急什么,他都跪了一个月了,也不在乎多跪这一时半会儿的,两个月没见,雪儿也不想为夫吗?”说话间,双手已开始不规矩。
连清雪有点尴尬的想要推开他:“理轩......这大白天的呢......”
“嗯,为夫懂了,雪儿是想要晚上。好吧,听雪儿的,来,现在让为夫先抱抱。”说罢,在连清雪的脸上啄了一口,抱着她一翻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长有力的臂膀环过她的双肩:“别动,就让为夫这样静静的抱会儿你。”
连清雪也不再反对,躺在他的臂弯里,享受着两人间的温馨静谧。
“理轩,你知道,阿胥是谁吗?”躺在叶理轩的臂弯里,想起贝连晕过去之前喊的那句话,连清雪不自觉的问道。
“阿胥.....是个迷啊,我也想知道他是谁。”听罢,叶理轩长叹一声,这个阿胥,到现在为止,生死不明,自己派去的人,找了这么久,居然毫无音讯。其实,叶理轩的心里是清楚的,从那么高的悬崖跌落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甚至会摔得粉身碎骨,可是他不甘心,他的心里还有一丝期望,期望能找到他,哪怕是一句粉碎的尸体也好,起码能够证明他心中的想法;另一方面,他一直派人在找,就是希望,能够查出些关于他的事,查出些关于绯霓羽练的事。
随后,叶理轩将贝连在雪山上的遭遇,一字不漏的讲给连清雪,唯独没有提起绯霓羽练四个字。
听完叶理轩的讲述,连清雪的心中,好一阵胆寒,好险,险些就看不到女儿了......
“你怎么不早说?”听到这里,连清雪就激动的爬起来,杏眼瞅着叶理轩,不等叶理轩答话,她就起身离开,直奔贝连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