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四周是一片泥河床,我的身上满是泥巴,一个老农模样的人正坐在我的身边。
我爬将起来看着四周的景色,心里不禁轻松了一些,我躺在泥地里贪婪地呼吸着地上的空气,看来这一切还真像一场梦,梦醒了,就笑笑。
“小娃娃,醒来了?”老农一脸慈善地看着我说道。
我笑出了声音。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就是突然想笑,或许是在为自己大难不死而高兴。
“大爷,这是哪里?”我闭着眼问道。
“这里是阳高县,小娃娃,早点回家吧。”老农说道。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老农,一脸的慈祥,他正盘着腿坐在我的身边抽着旱烟。我将自己兜里的烟掏了出来,却发现已经全部进了泥。
“不用,我抽这烟习惯了。”老农笑呵呵说道。
“大爷,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和我个头一般大小的人,他好像受了伤。”我问道。
“今天上午是发现了这么一个人,他受了很重的伤,村民已经将他送去了县医院,小娃娃,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老农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和一个朋友来这里旅游,赶上了一次地下的爆炸,醒来后就在这里了。”我用普通话和老农交流着,老农是本地人,阳高里张家口境内不是很远,方言差不大多,所以我能听得懂。
“是,前天这里确实发生了一次爆炸,炸出来了许多古董,乡民们捡了不少东西。”老农一脸欢愉的说道。
“哦,恭喜了,可能是将地下的古墓炸了吧,大爷,那个人是不是长得挺秀气,不胖也不瘦,头发挺长的样子。”我为了进一步确认是姜诗文我问道。
“长什么样子我没有看清楚,脸上都是泥,但是身材和你形容的差不多,头发也挺长,他的身上和嘴角都是血,村民上午发现的时候,他呼吸很差,所以先将他弄走了,我在这里看着你,等村里的车来接你,你别害怕,车很快就来了。”老农的语气仿佛是在安慰我一样,就像大人哄小孩那样。
“谢谢你,大爷。”我刚刚说完,忽然想到大贤之根,于是我顺着裤腰带摸索,发现大贤之根不见了。我立刻半跪起来在身上摸索着,头上的汗已经渗了出来。
“小娃娃,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说着老农从土里刨出来一个寒光闪闪的东西,我一看,是这玩意。
“大爷,在你那里啊。”我立刻心里轻松了一下。
“给你,我看见你的身下压着一个这玩意,我估计也不是啥坏东西,这几天考察队四处搜寻古董,我怕将你的东西搜走,就藏在了土里。”老农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那种笑容是只有自己觉得自己做了好事的时候才有的。
“谢谢你,大爷。”我掏着自己的衣兜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用来报答这位既救了我的命也救了苏小小命的老农。
老农也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图。
老农立刻抓住我的胳膊,顿时我觉得整个胳膊没有了力气。
“小娃娃,大爷是不求这个的,来,现在你醒了,东西就交还给你。”老农将寒光流转的大贤之根交给我,我颤抖着接了过来。
这不仅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更重要的是,它是治好苏小小的希望。
“大爷,这里还发现别的人没有。”我问道。我想知道苏洪有没有出来,虽然我知道苏洪活着出来的希望几乎是负数。
“就只有你俩,怎么?你还有其他同伙?”老农关切地问道。
“不是,那天我们一路还有几个同路的人一起,不过我们不认识。”我故意说个谎,我怕老农怀疑到我是个盗墓贼。
“哦,那我再找几个人找找,一会儿人就来了。”老农一脸热心的说道。
“那有劳大爷了。”我立刻又倒在了泥地里,身上实在发软酸力。
“小娃娃,小娃娃。”老农摇着我喊道。
“大爷,我没事,就是累了,想躺会儿。”我睁开眼说道。估计老农以为我死了。
我说完后便再次闭上了眼睛,老农没有再说话。
虽然说姜诗文是大彪的仇人,但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并没有对我有过不利之举。
我躺在松软的泥地里想着大彪现在应该在医院里,阿莲也应该回到了市里,大牙可能正在四处辟谣说自己之前的死亡消息是图谋不轨的人造谣,华月月应该回到了家,或者去了天津,苏小小……
苏小小应该在什么地方,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她应该去哪里合适,回家没人照顾,医院也未必见得,苏小小得的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病。
我忽然想笑,如果没有那一次和大彪下地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故事,那样我失忆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记得庄户人喜欢说的一句话,好活歹活都是一辈子。
我不知道我这算是怎样的活,上次从昆仑山回来时,我以为我失忆之前的东西全部找了回来,但是,事实告诉我,我没有,因为还有一个人我始终记不起——吴晴!
忽然一阵拖拉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引擎的声音使得我心跳几句加速,我本来想安静一会儿的。
“小娃娃,车来了,我先送你回村里,等你休息过来送你去县城坐车,早点回家吧,家里会操心。”老农摇了摇我。
我一屁股坐了起来,看见远处的拖拉机冒着黑烟呼啸而来,很霸气的样子。
“那孩子醒了啊。”一位大约有四十岁的中年人将拖拉机停在一边,从车上跳了下来,冲着老农喊道。
“这小娃娃挺结实,没什么事情。”老农笑呵呵地冲着中年人说道。
我冲着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大叔,您好,辛苦您了。”
“你看这孩子,你别动,看你身子挺虚的,来,叔抱你上车。”中年人小跑过来将我拎起来夹在腋下就走。
这就有点过了啊,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嘴能动腿就没问题的。
我一个劲地说没事,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别动了,你说你这年轻人,别说话了,一会儿回去洗个澡吃点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好了呀,叔送你去县城。”中年人极其热情地说道。
我的心里一阵感激,以前在天津的时候,生活虽然过得去,但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我有点明白了,是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