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老人家不会亡的,中坚这就去九霄峰,求寒烟仙子为您疗伤。这就去、这就去……”,他悲声大放,连连叩首在地,不过却被六道魔君一声厉喝止住。
“糊涂!中坚,你随我数百年,怎还会说这混账之话!”
从未严苛厉责过他的六道魔君,生平第一次勃然大怒,直把他震得悲声戛然而止,僵在地上不能动。
过得片刻,六道魔君似有不忍,语气又放缓下来:“中坚,为师知道自己状况,漫说寒烟仙子,就是执掌九霄峰的那人出手,怕也难挽为师将灭之真灵。此话休要再提,为师再问你一句,能誓死相守否!”
六道魔君近乎哀求的话语,他怎能拒绝,虽然还不知师父所命何事,但他还是狠狠一抹眼泪,咬牙单指划破手腕,祭出精血。
“以我石中坚黑魔精血为引,天地为鉴,今日立誓,但凡魔君六道所命,绝无忤逆、誓死相守,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轮回不入。疾!”
魔宗时代相传有精血立誓之密法,百试不爽、无不应验,他情急之下竟以血誓应允,足见其心。六道魔君无力阻拦,只能任他施完血誓,或许在其心中也只有血誓才能安心,所命之事之大不言自明。
“唉,中坚。面向南方九跪九叩。”
他不明其意,但还是依言而行,起身面向南方,脸色肃然凝重的大礼跪下,叩头;再跪下、再叩头……九跪九叩足足花去一刻钟时间,才行完这魔宗内最高等阶的拜祖师大礼,对六道魔君他行过的最大拜师礼,不过是三跪三叩而已。
等他叩首完毕,回身再看,竟见六道魔君也刚刚从榻上拜礼完毕,堪堪起身,对空祷念。
“祖师左公伯明在上,魔宗立派十一万七千二百一十二年,第四十九代不肖弟子六道有言回禀。石中坚为人刚直仁厚、忠诚至公;品行端正、胸怀若海,今日弟子将湮灭之际,特恳祖师应允,立石中坚为第五十代魔宗掌教,望祖师甄别鉴证,为其赐宗号以通令天下。”
他诧异的看着师父对空祈祷,更加迷糊,从入宗到现在六百年,从不知这左伯明竟是魔宗立教祖师,更不知师父祷告何用。
但他马上便明白,而且不但明白,还亲身有感。
一柱黑光,凭空出现在木屋之中,毫无征兆,仿佛是穿破虚空洒下一般,直接把他罩在其中。身在黑柱之内,他木木愣愣只觉好似有一双眼直视心底灵魂,赤裸裸的无可遮掩、一览无遗,可肉身之上却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暖洋洋的极为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