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茹嫣一挽长发,站起身来:“呵呵,他厉剑石注意过谁,只有他自己。林长风、付长玉二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工具罢了,可笑他们还自以为得宠。”
凌秋水注视着南离茹嫣,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深沉的一面,看来女子天生就是多面人。
“茹嫣姐姐所言甚是。这天地之间何人不是工具,何人不想收他人为自己的工具?贪婪人之本性,无谓正与邪,行好可利己惠人、行差则害人害己,可这尺度有几人能把握得当?”这家伙边说还站起来边在小庙里转圈,摇头晃脑一副江湖术士状,不知内情之人还真会被他唬住。
好笑的看着凌秋水,南离茹嫣的双目弯成了月牙,不过她并未有嘲笑凌秋水的意思,反而很欣赏他所说,只是受不了凌秋水说话那架势。小胖子则是一脸仰慕听得很仔细,边听还边点头,而萧南天却沉浸在了他最后那句问,谁人能把握?
萧南天不禁在心里自问,如果有一天自己功成名就高高在上了,自己会不会变成厉剑石那样?自己有没有把握能守住本心,不被贪欲左右?道理很多人能说清,但能做到的有几人?
还是君依尘干脆利索,撇撇嘴不假思索道:“贪欲?贪什么,有什么可贪?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哪些能要、哪些不能要,自己不知道么?”
听得南离茹嫣眼中异彩连连,摸着君依尘脑袋道:“小丫头,行啊!大智若愚啊……”说得君依尘撅嘴不依,小胖子闭上嘴连笑都不敢了。
转了一圈的凌秋水忽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褚师姐,你说这庙以前供的是东方宣武?我怎从未听师尊提过,这人的名字天山典籍上也未记载过,师尊怎么来此祭拜?”
“你问我,我找谁问去?直到今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我会感觉与他很亲近的样子。”褚剑舞翻下白眼,没好气道。说来也够郁闷,这个名字自己也知道五百年了,却还不知究竟是谁,就像遇到一个熟人却偏偏记不得叫何名字一样。
又过了一刻钟,看大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故事也听过瘾了,褚剑舞便站起身形道:“好了茹嫣。大家功力应恢复差不多了,你还是施决带他们继续走下去吧。”
萧南天也和大家一起站了起来,奇道:“怎地?师姐不和我们同去了吗?”
褚剑舞笑笑,脸上闪出怀念神色:“不了,我去秋平城内看看,五百年了,也该回家一下了。”接着又叮嘱其他几人,“对了,尸魔能力低微不假,但煞气却是厉害,你们小心,我镇守秋平城内,有事可来找我。还有,如遇尸魔,多让南天出手,不经历实战的天山剑修永无长进……”
众人点点头,褚剑舞一笑飘然离去。没有这位修为高深的师姐压顶,凌秋水和莫纪元刚想欢呼,南离茹嫣眼一瞪,二人马上噤若寒蝉不敢吭声,看得萧南天摇头直叹。
没有再理这两个家伙,南离茹嫣又重新祭出了千千鹤符,弹出一滴心血为引,纸鹤一振翅膀在庙中盘旋了两转,便穿出窗子继续往北飞去。五人赶忙从庙门出去,一看四下无人后,各祭光华冲天而起,追随纸鹤而去。
这纸鹤一开始冲出庙外飞得极高,可马上降低了高度,越来越低,最后离地竟不过十尺左右。而且飞得极慢,好像拿不准方向似的,纸鹤边飞边停,有时还在原地转个几圈然后再向前走。弄得众人也不得不降低光华,到后来实在太低了,大家干脆也不御空直接步行前进。可越走路就越是难走,一会儿功夫便深入到一片山林之中去了。
好在众人都是修炼之士,肉身力量远远优于常人,但身上穿的衣衫均不是法宝,不过一会儿,南离茹嫣和君依尘的衣裙就被杂草灌木划破了几处。小胖子更惨,身材本来就肥硕,衣袍被挂得七零八落,发誓回去后一定要自炼一件法宝衣衫;萧南天自幼生在乡野,对这些山林很是熟悉,衣袍倒还整齐;不过不知凌秋水这家伙怎么搞的,竟也是游刃有余的行走在山林之间。
反正这里险山恶水的别无人烟,最后还是在凌秋水建议之下,他们三人才张开了真元、剑气护体,否则一路下去出了山林这三个人也衣不蔽体了。好在不一会儿,大家发现了密林之中,杂草灌木之间有一条小道,看样子是有人用刀剑破出,直直往北面通去。这样干脆就沿着小道且走且等,就在大家均感不耐之时,透过林间密缝,前方一片开阔竟有了一片空地。
可就在五人还未松口气之时,纸鹤“呯”的一声崩碎,化作片片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