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岭西边山脚下有一道溪流,沿岸密林环布,虽然溪流里没有什么游鱼水族之类,但水却极为的清澈,哪怕是极深沉的夜晚,也能透过水面直接看到溪底的卵石。
这处溪流自黑木岭顶端一眼泉水涌出,是魔宗内唯一一处水源,此时此刻午夜刚过,溪流旁边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灰袍男子。他是刚换防到这里,还不过盏茶时间,正面朝溪流警惕的用双目扫视、神识感知四周,平凡的面容上眉头紧锁,蓦地,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慕浩初,你这边怎么样?没有异动吧?”
突如其来而毫无防备的声音激得慕浩初身子一抖,豁然回身,手举到半截又赶紧放下。他轻舒一口气,浑身毛孔散开,顿时汗湿后背,不敢怠慢,躬身一礼:“文宣大师兄,浩初这里无事,一切如常。”
密林中一个黑影闪出,仲文宣双手拢于袖中缓缓步近溪边,许是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仲文宣温和的笑笑,安慰他一下,“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待师尊出关以后,就会风停浪静的。小心看守,不可大意。”
“浩初明白,请大师兄放心。”
恭敬的再次躬身一礼,慕浩初对这个大师兄是又敬又怕。
敬,是因其不但为魔宗大师兄,而且将来很有可能是魔宗的大魔君,加上平时仲文宣为人刚直、秉性沉重,在宗内事务和门人纠纷上不偏不倚、极为公正;怕,是因其的另一个身份,魔宗的掌刑天王,很多时候弟子因过错受罚,都是由他代修缘魔君判处,千年下来无一例错判、冤判,当然,折在他手上的宗内同门绝不在少数。
满意的点点头,仲文宣面朝溪流,望着溪水中倒映的一轮皓月,轻轻呵出一口气,浓眉展开,又叮嘱一句:“若有外人到黑木岭,阻挡劝退;若有硬闯者,机动行事;若是剑宗来敌,立斩不赦。”
“是,遵大师兄令。”
慕浩初自然不会有异议,现在是什么时候,自从十数日前大魔君带伤回来,他就明白魔宗恐怕要有强敌进犯。虽然大魔君对受伤之事只字不提,但谁不知道大魔君是什么修为,能把他伤到喷血不止、闭关不出,普天下又有几人可以做到,而厉剑石也许就是其中一位。
暗暗咬一咬牙,慕浩初轻轻问道:“大师兄,魔君现在情形怎么样了?是谁把他老人家重伤至此的!”
这个疑问困在他心里已经好多天,今天看大师兄气色不错,也许大魔君有所伤势好转,斗胆之下他才敢脱口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