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国边疆。湘城。姚旸。
姚旸小镇,实在是轩辕国不起眼的一个小镇,就连它所属的湘城,也不过是轩辕国的一个中等城市罢了。
不过关于小道消息这种像长了腿似的东西,无论在哪里,都是人人所津津乐道的,你想不听到都难。尤其,这事还是关乎全轩辕国的大事儿。
轩辕的陛下轩辕天泷,大前天玩儿失踪了。
哦,也不能说是失踪,人家在失踪的前天夜里已经将帝位交给了其皇弟,也就是轩辕的烨亲王轩辕天衍了,所以,准确的说,轩辕陛下,不,是前陛下,实际上不算失踪。
但话是这么说,事儿可就不是这么讲的了,毕竟人家曾是轩辕的陛下。于是,这寻人的皇榜也就这么大刺刺的宣告天下了。
但让人不明白的是,轩辕国陛下失踪的事,于整个轩辕国都应是件秘密的大事,更何况边疆还有虎视眈眈的蛮族,这事儿……有点耐人寻味。
而这湘城,便是那前任皇帝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就与后文有关了。
姚旸镇小,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整个镇也只有一条较为繁华的街,街上有卖些白粥粗饼的,有卖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的,诸如此类,整条街上不说多了,几个总是有的。
但茶楼这东西……也不知哪代的没落文人途经此地,综合天时地利,大概觉得此地风水不错,便在这里开了一间文艺气儿的茶楼,题了个文艺气儿的名字,其名曰“闻风楼”。
这闻风楼历经了十几年的战火后还能屹立在姚旸这个边境小镇,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但毕竟过了那么多年,掌柜的也懒散了些,基本上也没想着整理一下店面,导致整座楼看着稍破旧了些。
但这里的的茶客却丝毫不减,站在街口便可以听到客人的吆喝声,小二的应和声,进进出出掀帘子的声音,鞋子踩在陈旧木板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当然,茶楼嘛,当然少不了说书人的说话声了。
此时约莫是午时,但楼里已有了不少人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门帘掀了起来,顿时,整个茶楼静了一静。
来者并不是穿戴官府的服饰的官兵,也不是面露凶光满身刀疤外加抗把大刀的山贼,人们只是惊讶于这人的气质。
看外形,来者应该是个男子,全身上下并没有佩戴什么饰物,看样子应该还未娶亲,一身青底暗纹的布衫,并不招摇。可若是有京中那些识货的老店家在的话,就一定能认出,这哪里是普通的布衫,分明就是轩辕万金难求的葎锦制成的,这种珍惜的布料,连轩辕的皇宫里都不一定有几十匹,而眼前这男子的一身行头,却全都是由这种珍贵的布料制成的。
只可惜,这里是远离京城,再好的名贵布料,放这儿也只是一堆破布,指不定人家还嫌弃这玩意儿还不如农家麻布好使哩!
男子随处寻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叫了杯清茶,便开始有些走神,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敲打着桌面,毫不在意桌上略微的油垢尘埃是否会污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莹润如玉,只有关节处有些许薄茧,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顺带还习些武。
只不过,要在这种喧闹的小茶馆里好好静上一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往远处说,隔了两三排桌子,一个说书人正唾沫横飞、绘声绘色的讲着什么,周围的人也听的兴趣盎然的。隔着垂幔,隐隐约约能看见男子的眉微微一皱,很显然是被打搅到了。
那人的兴致显然很高,眉飞色舞的:“哎,你们听说了没,古武大陆又要出大事了!”
目的在于挑起人们的兴趣,而他确实成功了。
人们那各个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的样子,极大程度的满足了说书人的虚荣心。
他不再卖关子,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副说故事的腔调:“哎,你们听说过柳溪镇没?没有?那真是可惜了。”
说书人一脸遗憾的样子,极大地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没听过倒也不打紧,柳溪镇本是我们轩辕国与战荒国的边境的一个小镇,但几个月前,柳溪镇来了一群人,他们自称是一个什么拍卖会的人,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
说书人敲着脑袋,试图回想起什么。
“‘妖’是么?”男子好心提醒。
“对对对!就是‘妖’。”说书人兴奋的道,粗神经的他全然没有在乎男子为何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他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柳溪镇建起了‘妖’的分会。”
“那算什么新事儿啊,不就个拍卖分会吗?”有人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我所知,他们建的这所外卖场将在这几天举行一场拍卖会,而拍品,竟然只是拍卖一件东西……”
男子的心漏跳了一拍,‘妖’,只拍一件东西的拍卖会……难不成……
“而那件东西,就是那古武大陆上在上古时期就已经灭绝了的龙亭玉芽草!”
砰——
一声巨响,全楼的客人都下意识的望向声源处,却只看见一片金叶子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而男子的身影则早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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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镇。‘妖’拍卖分会门前。
‘妖’是古武大陆最大的拍卖场,它位于轩辕国、战荒国、玄镇城和迷雾森林的中心位置,而它的幕后主人,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只妖……
没有一点响动,他,就那么出现在‘妖’的门前,一袭不染纤尘的似雪白衣,只是普通之至的容貌,却无端让人生出莫名的敬畏,尤其是那双眸子,淡淡地,仿佛什么也装不进去,却又仿佛多了点什么……
此人虽说是气质是淡漠的,但却依旧遮掩不住那股子里的潇洒不羁,如那一瀑墨发,无拘无束。
他轻轻勾起唇角。
他说:“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