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小镇,秀丽的风景,淳朴的人……
当阳光普照大地时,万物有了新的开始,例如岸堤上晓风别残月,展翅高飞的小鸟,水中欢跃的游鱼,含苞开放的花朵,逐渐聚起的人集——形形色色地人走在这个古朴小镇上的繁华而美丽的街道上,或缓步,或疾行,车水马龙,好不拥挤。
七月,骄阳似火。
它照在这个古朴小镇上最有名的街道,照在这个街道上最有名的酒楼,照在这个酒楼上“醉有铭”的朱漆金字的匾额上。
“醉有铭是个好名字,不过……是否虚有其表就不得而知了……”一个华衣锦服的中年男子瞧向头顶上的金字招牌,捋了捋胡须说道。
他凛冽桀骜的目光,盯着这个招牌沉默了半响。
身后的一个油光满面,笑容可掬的中年胖子走过来,从容淡定道:“老爷!这是陈州江南水乡最有名的酒馆,这里经济实惠,价格公道,又以家常菜为主打,所以当地人都对此有着深厚的风土人情,像这一家最有名的菜式便是青菜炒牛肉了,老爷进去一品便可知其中真假”
说话的人弓着身,恭敬的低着头,但仍时不时地用余光向中年男子的容颜探去,这一探,心上又紧了紧,随之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浮了出来。
中年男子听到青菜炒牛肉这道菜时,眼中蓦地一亮,笑道:“像这样富丽堂皇的酒栈,居然还有这样的简单菜式,可真是稀奇,看来这醉有铭果然是非同凡响,今日吾便一探究竟,尔等也可细细道来。”
说时,便被一个精瘦能干的酒斯引了进去,身后的胖子也只好唯唯诺诺地紧跟着。
胖子刚抬起脚步,却又蓦地向后退了退,躬身着身子用余光瞧见一个面目俊朗,身长七尺八寸,着金丝纹底样式的黑袍,不施藻饰的少年翩翩而入,
他凤表龙姿,他气宇不凡,他目光如炬,他卓然不群。
自他从胖子身边擦身而过的刹那,他刀刻璞玉般的面容,有棱有角的黄金侧脸是那么的完美,一双琥珀色的丹凤眼衬着眼中冷漠的眼神,使他更加让胖子望而却步。
胖子只是瞧了他一眼就叫他冷不丁地心头颤了两颤。若是对视的话,恐怕今夜自己当真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
少年瞟了胖子一眼之后,一丝意味难明的表情转瞬即逝。沉思了半响,然后一副面无表情,冷冰冰地模样进了酒栈。
胖子见他尾随着中年男子进了“醉有铭”,抬起身子,恭敬地迎送在少年的身后。
这时酒栈之中。一个圆脸,圆肚子的掌柜见一群人蜂拥而来,忙地的停下了手中的伙计,笑脸迎道:“几位爷,可是打尖?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厢房与菜式,不知……”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个眼神异常莫测的少年道:“此次我们前来,只是慕名当地最有名街中醉有铭的菜式罢了,你且去找个厢房来”
他的声音平淡柔和,却是让听得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威逼震慑,好似他生来就该如此不凡,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一样。
尤其当掌柜看到他精致的容颜之时,顿时思绪便停滞在了他的额头上。
看了他的额头,掌柜的完全怔住了,不仅是他,就连刚刚迎接他们的酒保见了他第一眼的时候亦不觉的吃了一惊。酒保看见自家掌柜的痴呆的好半响,扯过衣袖,低声乎道:“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
他喊最后一遍“掌柜的”的时候,不仅是声势还是动作都颇大了些,以至少年,中年男子,胖子,身后的侍从,都不免的皱起了眉头,更甚者那些在酒栈吃酒的男男女女都随之侧目而望,望的少年眉头皱的更深了。
少年沉声道:“此处离药铺有多远?我看掌柜的应及早去看看耳目才是!”|
此话一出,掌柜的立马变了色,躬身颤声道:“抱歉!客官!小的只是,只是……”
“罢了!你且去找一个上等的厢房来就是!”他说这话颇有些严厉,目光中已曝露出一个上施令者的威严。
他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冰冷的尖刀一般刻在掌柜的心上,让掌柜的骇的面色惨白,顿时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
中年男子见他神色失然,也不想为难他,于是温柔笑道:罢了,你我在此随便吃一些间单的当地的特色小吃便是,不必再麻烦掌柜的了,此次我们只是游览风情,何必拘谨于形式,你我父子二人正好在此大厅之中,感受乡里氛围,才不枉此次出行的目的。
此话一出,少年蓦地躬身道:父亲说的正是。。”一面说,一面随着父亲在一处僻静优雅的地方一同落座,其他人亦是随旁在不多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顶尖地小斯一溜烟地跟过去端茶倒水,一面说着本家的最有名菜目,一面心下计较着刚刚掌柜的说过这些人的来头不小,决不可怠慢的话。
“……以上就是本家醉有铭的全部菜目了,不知几位客观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捋起胡须,一面深锁眉头细细思虑,一面又问那些菜目的特点,所以一时间与小斯一问一答起来。
对坐的少年却是不问其中原由,而是将目光探向了这间酒栈。
这间酒栈倒也不小,整个格局倒也严谨密制些。进来之时便可瞧见大厅之中摆放着十几二十条红木漆雕的桌椅,中间几处还有各种优雅趣味的屏风隔断,例如,月风吹露,蝶栖石竹,残雪飞屋,玉阶青苔上……各种美目画屏。
画壁上也有几幅青墨水画图,其他几处还有花瓶装饰,帷幔吊珠挂饰等,摆放的很美妙,很美观。
此处虽不比皇宫殿内奢华,但却有着清淡优雅之趣味,虽不比其他酒栈质朴,却也简略的别有一番滋味。
此处能当的最有名街中最有名的酒馆称号,看来此言不虚。尤其是柜台之处空留的一大片看台,便是为吃酒赏玩节目之用,少年一进来便听见,看见这其中的人群和人群之中传来的一阵阵的动听的歌喉。
这歌声听来虽无十分捏准音律,但这天生音赖的孩子气,仍有它的动情之处,听者自然是顺耳可耐些。
但看这些吃酒的人,个个衣着简略朴素,品貌优雅可亲,桌中的菜碟也是特色可口,让人看起来这布衣百姓生活都如此闲适优雅,富足安康。
少年的眼睛胜出的光,好像早已看透世间的一切,他细细的打量掌柜,酒斯,吃客,酒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干人等的神态与动作,思虑之间,只听对坐一声叹息,好似对菜目研究的颇为头疼,赶忙拱手以礼道:“父亲!我们就遂那几桌点的菜目来否?此番也可了解当地人的口味。”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豁然笑道:“正合吾意“说时便递话过去,小斯忙不迭奔去后厨细数所点的菜目。
见了小斯终于端上几盘小菜,几个馒头,一盏酒,笑脸相送之后转身退去,中年男子柔声道:“你我出来总该像个平常父子些,凡间礼数简略,所以你不必如此拘谨,快快动筷吧!“说时便一同动筷吃起酒菜来。旁边稳坐的几位随从和胖子见小斯上完酒菜之后,又见中年男子动了碗筷,这才吃起来。其中胖子先是笑道:“几位官人快些用餐罢……”他一面低声说道,一面和掌柜的暗中交应眼神,听对面一声答应之后,这才动起了碗筷。
他们在此处用餐,虽喧闹声不断,但却仍可听得远处那清脆的歌喉传来,只听道:“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那歌喉微小稚气,却也引来不少旁人的侧耳倾听,一时间中年男子也为之动容。
虽然他听过的歌喉是世间男子少有听到的,但以往那些所谓最完美的,最特别的,最清脆的歌声,倒不似这般令人心碎,痴迷。
他只听了一半,便被这歌声中的情感所触动,竟生出一丝怜悯来,不觉已潸然泪下。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笑如春风般的音容。
见了中年男子暗涌浮动,少年道:“父亲因何事所触动?”
“无妨,我只是想起一个故人罢了”
此话一出,少年皱眉道:“故人?莫非……”
中年男子截口道:“不过是个孤臣孽子罢了,死了倒干净!”
他说这话时目光已带出一丝冷凝,神色肃然,一副不可侵犯的天神的模样,好似盘龙沃日月。
不多时,自那群人散了之后,便出现了一个人影,
清风一吹,那个人影便走了过来,他伸出手向旁人求道:“各位看官,听了我的曲子给点赏钱吧,我要的不多……”
他的声音很微小,身子也很瘦弱,却是让中年男子看清了他的脸。
他约莫十一来岁,穿着粗布轻衫,一看便是穷的饥肠辘辘的乞丐,他穷的连脚上的草鞋底子都磨穿了,衣服和帽子上的补丁像是缝补了多次都未能缝好。
但他一脸稚气,却仍掩饰不出他俊美绝伦之姿,尤其是那一双附有智慧,情感的双眼,深似海水。
阳光,自外面斜斜的照进来,照着他俊美的脸庞,照得他眉如墨画。照的他嘴如樱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