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是深沉得紧了,英昊隐隐传来鼾声,林夕儿还坐在屋角发呆,这是她第二次守在一个男人的床前了。
想到上一次,她就觉得心里突突一跳,陈天睿,陈天睿,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和太子有着怎么样的过节仇恨,你到底,好不好……?
算一算,分开已有近三个月了,陈天睿的身影总在不经意间闪过林夕儿的眼前,他的邪魅阴狠,他的暴虐狂怒,他的唇印在她唇上时,那样的凉……!
林夕儿突然将手捂在胸口上,她吃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陈天睿,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他,他是掳劫自己的强人,是朝廷通缉捉拿的对象,是,是自己丈夫的仇人,不是吗?
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他和太子间,到底是为着什么样的原因,恨得那样深?
眼光又一次落在已经睡得熟了的英昊身上,她无声的叹,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呵,可是自己为什么总是对他有排斥之心,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作为妻子,不是应该正偎依在他的怀里,两相缠绵吗?
可是她却还坐在这里,脑子里想的竟是那个自己该恨该怨的男人!
更漏又一次的敲响,天已快亮了,桌上的红烛光晕黯淡,灯花儿结得堆在一起,竟是已快息了,门帘轻轻的啪嗒一响,一个宫女轻手轻脚的进来不知道想做些什么,猛不丁见林夕儿竟然还坐着,她想是太过意外,竟“呀”的一声,轻叫了起来。
“太子妃殿下,您……?”
林夕儿这才发现窗户纸已经微微的透了亮,自己竟坐了一个多时辰,看着宫女不解的眼,她忙向那小宫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本宫只是睡不着,就起来坐坐,你不要大惊小怪。”
那宫女眼睛不瞟林夕儿身上还是除夕宫宴上所穿的衣服,脸上是明显的不信,然而她哪里敢再说什么,慌忙点头应了,去取了小银剪来将那烛花剪了剪,见林夕儿还是没有睡的意思,又去外面将红泥小火炉上热着的茶水倒了一杯,送了进来。
热暖的茶水捧在手里,林夕儿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已经冷得和冰似的了,将那热茶一口口的喝下去,她的精神振奋了些,放下杯子,才一转头,却发现床上的英昊正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
她因是没有料到,一时竟楞了,看着她拘窘紧张的样子,英昊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坐到现在……?”
看着英昊明显不悦的样子,林夕儿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咬一咬唇,她勉强笑道,“臣妾,臣妾想着天就快亮了,左右不能睡了,是以,是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