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儿微微的笑,不答反问,“你做什么不叫醒我?”
小如眯了眯眼睛,“葛先生说林姑娘那几天累坏了,说林姑娘身子弱,比不得我们粗皮粗肉的,又说您留了方子在那,就不让我去叫你。”
林夕儿这才了然,之前她还奇怪,这个叫小如的一心只记挂着她家爷,必不能有这样的心,原来却是那葛先生的意思,想到这里,她的心内顿时一喜,这位葛先生在这里很明显是个说得上话的人,他既有怜自己的意思,想来,必不会再由着陈天睿为难自己,想到这里,她心里暗自一叹,倒也不是她怕死,着实是,怕牵扯到她的家人呵!
进了屋,陈天睿却是醒着的,眉宇间的黑线已经消除干净了,只是大伤之后,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映着身上的白袍,更是雪一般的没有半点人气,他虚弱的靠在软垫上,见林夕儿进来,他并没有如小如等人的感激涕零,脸色微微一沉,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然而他的目光在林夕儿的脸上转了几转后,他竟然又并不说什么,只是紧抿着唇冷冷的看着她。
陡然对上他这样冷到人心里成冰的目光,林夕儿心内下意识的一沉,是的,她怕他,他是那么的邪魅阴沉,纵然病了,想来也难改了骨子里的本性,他是一只老虎,就算是病虎,也绝对不会是猫般的失了他阴虐的本性的。
是的,正是如此!
一念至此,林夕儿禁不住脚步一滞,竟有些不敢再向前,然而随即想到家人,她顿时又不甘起来,自己做什么要怕他,左不过就是那样了,他也左右只是拿自己的家人来胁迫自己,若他真想做什么,自己也左右是躲不过,是以,怕不怕都无用。
这样一想,她顿时就豁出去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能放弃,她突然又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些下属因了他的伤重,一个个伤心欲绝,担忧至极,能得这么多人爱戴的,想来骨子里多少有些人性的吧?
一边矛盾猜想,一边林夕儿就努力的逼着自己不去看他的脸,轻轻来到陈天睿的身边,小如手快,急忙搬了一个凳子请她坐下,她也不客气,坐下后径直伸手去捉他的,陈天睿不防她几天不见,胆子竟如此的大了起来,将手一缩,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他的嗓子干哑,沙沙的极难听清说什么,林夕儿的手顿了顿,又去拉他的手,陈天睿到底是元气大伤了,竟然就被她抓到了,他拧着眉要甩开,林夕儿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恼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陈天睿的手死命的往床边一按,一边的小如见他们争执,慌忙劝陈天睿,“爷,林姑娘是要替您把脉呢,林姑娘的医术很高,不亚于张先生,您还是让她瞧瞧罢,”说到这里,她看一看陈天睿,话题一转,“太太下个月就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