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滴来自梦里蝴蝶的眼泪纪念我们正在消逝的青春。那懵懂的爱恋,那温馨的执念,那些挥之不去却又心潮澎湃的记忆从梦里流淌出来。
1温馨
一缕暖阳照了进来,明晃晃的映着那张清纯可爱,活泼萌动的脸上。长而上翘的弯弯睫毛遮住了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镜子上,一樽精致的少女的酮体,让人浮想连连。扎一条斜斜的马尾辫吧,这样可以在没话说的时候用手扯过开堵着嘴巴,至少不会太尴尬。不不,还是披散开来,任由晨风尽情的梳理,让青春的气息在朝阳的畅想里飞舞。不不,还是编一个公主辫吧,委婉矜持,华贵大气,他会不会更喜欢这样的自己。不不,还是…?…好了,我应该考虑考虑到底穿那件衣服吧,是白色的齐膝坎肩连衣裙,还是异域风情的齐胸长摆百褶裙,还是那套翻领冰丝淑女装。他到底会喜欢哪一款?可是我还不知道他会带我到哪里去呢?是金沙碧海的里蹦岛,还是清雅禅静的沁水河,或是葡醍海湾看场电影。总之,不论到哪里,我都喜欢,毕竟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约会。呀,时候不早了,我该出门了。等会儿,我再看看,嗯,满意,出发喽。
嘿,大家好,我是温馨。温是温馨的温,馨是温馨的馨。一个活泼可爱,朝气蓬勃,青春萌动,率性天真,总之就是优秀到极致,完美到无可救药的,超超超超超超级美貌与智慧并存的青春美少女,后边没有战士。
今天是我和他,就是那个他,我的阳光王子之间的第一次约会。是他的,也是我的,第一次异性约会,没有同性,不要瞎猜哦亲。我们从小学到初中终于有幸分在一个班了,你知道么,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的那种感觉,但我知道,那种感觉只对他有过,除此之外绝无二人。可以说,他就是我的初恋,是我的青春,是我的全部,而且我知道,他对我也有着同样真实强烈的感觉,不然他为什么每次看我时总是那么含情脉脉。我猜,今天他可能会和我表白,哎呀,到底要不要接受呢?他会不会亲我?会不会拉我的手?我好害羞啊,那么多人,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期待啊。温馨照着镜子卖萌的笑着,那么甜,那么美,那么吹弹即破楚楚可人…
“温馨,起床了,温馨,快点要迟到了,早上起不来,晚上还睡那么晚,说你还不听,都十五六的人了,一点没长个大人心,你瞅瞅你那样,挺好的头发,竟扎着乌七八糟的样子,自己看着也不嫌闷,你们老师也不管管,唉,现在的孩子…呦!孩子,你怎么了?”温馨妈妈终于关上了那只绿色环保无污染、经济安全最可靠的不知平稳运行多少年的原生态闹钟,惊讶的看着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依然是睡袍加身,一脸幽怨的呆呆站在餐厅门口的披头散发的温馨。
“妈,我放暑假了。”
“哦…原来是这样。嗯,可那也不能睡懒觉啊,虽然是放假了,可以不用那么早起床、吃饭、上学校,但最起码的作息习惯还是要保持的。快洗脸去,赶紧吃饭,都凉了。快,快快滴。”
“我滴个南无阿弥陀佛啊,我滴个亲妈呀,我滴个曼妙春梦啊,我滴个郁闷透了…”温馨唦哒唦哒踢着拖鞋,俯面朝下,直直的趴到床上,因为有点偏,在她刚欲抬腿翻身的时候,一下子滚到了床下,传来了一声无伤大雅的闷响。
嗨,同学们好,我是温馨的妈妈,我叫王馨艳,嗯,不对不对,再来一次,右手齐肩招手,左手扶着右肘,这样,自然点,嗨,同学们好,我是温馨同学的妈妈,我叫王馨艳,诶,这下好…?镜子跟前,温馨妈妈正在练习打招呼?还是自我介绍?
“哎呦妈,求求你别傻了,总共就那么一次得个奖,请你发个言,还练上都,下次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呢,赶紧过来吃饭,都凉了。唉!你这饭是昨天晚上就做好了摆这的吧。”
2现实不怜悯弱者,生活不相信眼泪。--阳光
一个城市最后的喧嚣在哪里,他不知道,一个城市最早的嘈杂在哪里,他知道,在这个城市的批发市场。他就住在那里。没有赖床的概念,没有休假的认知,有的只是披星戴月的出发,华灯初上的打烊。在这里,嗓门大才是王道,杀的很才叫生意,然而他都做不到,他坚持的是童叟无欺,他信仰的是天道酬勤,他用对于良心的恪守从事着对于父亲的定义,他用出于责任的固执丈量着对于家庭的眷恋。他是谁?他是一个普通到你正视着他看一天,都找不到一丁点个性的人。他是谁?他是一个微小到无论消失多久,都很难让人记起样子的人。他难道一点有助于我们加深记忆的标志都没有么?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了,他是阳光的父亲。
批发市场的鱼市里,一个边缘的低矮的门头房里,一个中年男人侧身对着门口吃饭。水鞋上、胶裤上星星点点闪着鱼鳞的光,一根水管从鱼池里滑落出来,借着水流爬到他的脚下,他无奈的皱了一下眉头,随意的踢了一脚,冲着里屋喊了一声,水满了。水流一下停了,男人呵呵一笑,继续吃饭。胡子有些日子没刮了,触得茶杯沙沙响,头发也毛糙的有点不像话,他好像有点痒,顺手抄起筷子捣了两下。吃的真快,好说有一袋烟的功夫,拽了下袖子,在嘴上一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点上烟挪挪屁股,呆呆的看着往来的人流。
“爸…”这声音有些颤,明显听的出,有种来自心灵深处的不自信。
“你跑这儿能收拾个什么样,回家再弄弄吧。”男人瞟了一眼从里屋走出来的男孩,没有任何要交流的意思。
“你怎么没吃那个鸡蛋?”男孩边问边收拾桌子。
男人用力吸了一口,把烟头一弹,在在肩膀上搓搓手,顺势伸进皮围裙下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伸直了胳膊递给男孩,“你吃吧,还热着呢。”
男孩看了一眼鸡蛋,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慢悠悠接了过去,在手心里转了几下磕碎了。
“别坐!”男人呵斥了一声,然后起身瞅了瞅鱼池里的鱼,抄起边上的捞网捣鼓两下又坐回来。又点上烟说道,“有味,弄身上多不好。”
“你知道?”男孩问,他刚才稍稍弓着的身子这才慢慢伸直。
“咋俩谁是爹,谁是儿子,跟我耍心眼啊,嘿嘿,说多了怕打击你。”男人把桌上的烟盒往男孩那一弹,笑着说道。
男孩赶紧拿起来,放了回去,“这个不会。”说完,抹了一下嘴角。男人看了一眼,发现有个渣渣,伸手要去给他弄掉,男孩害羞的往后一仰身躲了过去。男人和男孩都笑了。
这个男孩就是阳光。一个青春朝气,含蓄内敛,笑容可掬,阳光灿烂的男孩,今年他十六岁。
他有一个耿直豁达的父亲,有一个安详慈爱的母亲,还有一大群像蝴蝶般迷恋他的小姑娘。他有一个笔记本,记录着自己每天的感动、感悟和人生,那里面有一个人,一个一直住在本子世界里的人,他给她起了一个自以为很文艺的名字,叫‘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