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靳寒没有理睬席安安的叫嚷，平静道：“阿颜，紫夜酒吧，你自己过来吧。记住，别给我惹事。”
挂断电话，他走到被两个健硕男人按住的女子面前蹲下，帮她拉了拉衣服，遮住半敞的胸口，好整似暇道：“席小姐，以你对阿颜的了解，她会不来么？”
黄昏残余的一抹霞光透过窗缝映在席安安苍白的脸上，她哆嗦着嘴唇，半晌吐出一句：“你……不是人！”
“想带走阿颜，这就是你的惩罚！”撕成碎片的机票散落在她脸上，靳寒拍了拍手，冷冷一笑，站起身，朝那两人做了个手势：“继续。”
他摸出一支雪茄点燃，抽了一口，慢慢踱出了出去。
“靳寒，你这个畜生！”身后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叫骂，伴着衣物的撕裂声，尤其刺耳。
晁刚迎面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寒哥，已经定下了，晚上十点的船，万无一失。”
靳寒看了看表，点头道：“很好，还来得及再办最后一件事，把东西给洛二送去吧。等风小姐来了立刻出发。”
“是。”晁刚有些不忍地朝屋里看了一眼，低声劝道，“风小姐对这位席小姐似乎很亲近，这样对她是不是……”
“我就是要让她放下所有的牵挂，才能安心跟我离开。”靳寒声音阴冷，目光中的寒意让晁刚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下午通缉令前发出前，靳寒就已经得到了来自警方关系网的隐秘消息。对方明确告诉他，这次是靳家内部高层反水告密，资料翔实，证据确凿，上层已经发下指令，他那里没办法遮掩了。
在听到告密者风颜的名字时，靳寒整个人都怔住了。他几乎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才确定这个名字和他珍爱的女人之间的必然联系，又简单向对方了解了警方即将采取的行动，他挂断了电话。
迅速招来晁刚等几名心腹人等做好离开的准备后，靳寒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脑中尽是风颜一颦一笑的影子。这么久以来小心翼翼的珍惜与呵护，已让他分不清自己此刻对风颜是恨还是恼，她为什么要出卖自己，仅仅是为了靳雨么？
想到被自己亲手害死的弟弟，靳寒第一次对风颜生出了歉意。
好吧，阿颜，我原谅你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他温柔地笑起来。
可当他让人四处寻找风颜不果，心急如焚，却意外在酒吧门口堵住了正拿着风颜的护照和机票准备离开的席安安时，一腔怒火就全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风颜很快赶到已经停业的紫夜酒吧，绕到后门，在保镖的陪同下上了三楼平台。靳寒正坐在回廊下老旧的木椅中悠闲地抽着雪茄，见她过来，微微一笑，指尖点了点身边的座位：“阿颜，过来坐。”
风颜站下，冷声道：“席安安呢？我要带她走。”
靳寒皱了皱眉站起来，语气尽量和缓：“席安安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已经罚了她。阿颜，跟寒哥走吧。”
对面房中隐约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风颜一惊，大步走过去，伸手推开房门，屋里****的景象让人不忍卒睹。
风颜全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她猛然扑上去大力掀翻压住席安安的男人，狠狠一脚踢中他的下体。
“混蛋！王八蛋！畜生！”
男人杀猪一样惨嚎起来，抱住了下/身在地上翻滚着，风颜近乎疯狂地追着他踢打，把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吓得连连退后，缩在墙角发抖。
脑后很快被一柄枪抵住，“阿颜，住手！”
风颜喘息着停下动作，慢慢转回身，双目中像是喷着火：“寒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只是个靠自己努力生活的女孩子！她还没有嫁人！”
靳寒心里微微一窒，随即淡然道：“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护照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收拾一下跟我走吧。”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果然还是不忍心对这女人怎样。
风颜怒视着他，忽然扯开嘴角，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在哭：“寒哥，我从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不再理睬压在自己头上的枪，转身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席安安的身上，俯身就要抱起她：“我送她去医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枪响，眼前一花，一缕血箭从身前女子的眉心直飙出来，喷在了她的脸上。风颜手脚一软，坐倒在地。
“安安姐……”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恐地扑到她身上大叫，“安安姐！”
席安安已经不能回答她，大瞪着两眼看着上空，嘴角似乎是向上翘了翘，整个身体便瘫软了下来。
风颜哆嗦着抱起她的上身，徒劳地擦着她脸上汩汩而出的血，“安安姐！安安姐你醒醒！”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自父母离世之后，席安安几乎是她唯一的亲人，虽然两人间聚少离多，可那无法割舍的姊妹亲情却不能否认。
靳寒见她哭泣不止，不耐烦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颜，时间不多了，该走了。”
风颜浑身一抖，猛然醒悟过来这人就是杀了席安安的凶手，立刻腾地跳起身狠狠一个勾拳击在了靳寒的脸上：“你这个杀人犯！我要杀了你！”
靳寒猝不及防被她击中，身子一歪倒进了沙发里。风颜紧跟着扑上去厮打。靳寒失了先机，被她拼命似的连连击中，一时竟是无法还手。守在门外的常龙一看不妙，忙冲进来试图将风颜拉开，慌乱中硬生生挨了她几下拳脚，疼得呲牙咧嘴不敢出声，直到晁刚带着人进来，才好歹把风颜按住。
蓝色的针剂注入肌肤，风颜全身虚软下来，无力地瘫入沙发里，只有圆睁的双眼才能表达她此刻满腔的恨意。
靳寒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舒了口气：“阿颜，这里再没有你在意的东西了吧？对了，还有那位洛二少。你放心，他很快就会来找你。我得亲手处理了那小子才能放心带你离开。”
他俯身亲了亲风颜，抱起她柔声道：“走吧。阿颜，以后寒哥不会再让你离开半步。”
风颜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心像沉入了寒潭一般慢慢冷下去，她近乎绝望地闭上眼。
一个多小时后，靳寒带着七八名心腹手下来到西仓码头，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货仓里，简单的几件家居摆设，明显是个避难所。
刚安顿好，晁刚进来禀报：“洛二少来了电话，说要见寒哥。”
“很好，晁刚你让他绕一圈，派人跟着，别让他耍什么花样。”
“是。”晁刚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二少，寒哥请您到桃园别墅，请务必一个人来。”
靳寒满意地嗯了一声，一低头，见风颜正瞪着眼看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洛承这小子其实对你还算不错。我只不过给他送了个GV录像，这小子就巴巴地要来见你寒哥。这送上门来的肥肉，当然不要白不要。”
风颜脸白了下，闭上眼不出声。靳寒的语气却轻松起来：“阿颜，今晚咱们就要到另一个自由之地去，在这里呆得长了，换个环境也好。寒哥会好好陪着你的。”
风颜开始焦急起来，她此前心灰意冷，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经不在乎了，可洛承……她却不想这无赖有事。
她试图悄悄移动下身体，全身肌肉松软，仍是不听使唤，可肢体麻木的感觉已经有所好转。
“寒哥，我下午去了墓地。”她缓慢开口，靳寒看向她。
“我是去给雨哥告别的，我告诉他，我什么都放下了。无论寒哥你从前做过什么，我都不打算再追究。可你，你竟然又杀了安安姐……”风颜嗓音渐渐沙哑，眼角湿润，慢慢凝出一滴泪。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寒哥，雨哥和安安姐，两条人命，我就是有一口气，也不会放过你。”
轻而决然的声音清晰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几名保镖守在大门两侧，低着头不敢看过来。靳寒沉下脸，好半天才道：“阿颜，从前是寒哥对不起你，可你如今害得我和兄弟们要亡命天涯，漂泊异乡，也算是两抵了。阿颜，我以后会好好疼你。”他凝视着风颜，目光中满是期待，“阿颜，相信你寒哥。”
风颜却忽然笑了：“寒哥，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再跟你了，永远，都不会！”
靳寒心里一黯，抬头凝视着头顶昏暗的吊灯，紧紧抿着唇，心里却已经拿定了主意。她不愿跟着自己又怎么样，她不愿放过自己又怎么样，他靳寒不介意用任何手段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打折她的手脚，折断她的羽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