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无事,安胥站在阳台赏星星看月亮,他想景玉,发疯一样的想,他想回去,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比现在远隔千里要好!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是两颗心、两个身,都相隔万水千山!
当当当,门被敲响,安胥没有回应。
门外的人等了几十秒后推门而入,把一个戒指盒大小的锦盒放在阳台的矮几上,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天突然阴了,滚滚乌云遮住繁星,星光姣好的月夜完美谢幕、
安胥的眸子又暗了几重,除了这夜月,这里的所有都和景玉没有关系,难道老天也在告诫他放手吗?
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安胥看到矮几上的锦盒,不觉好笑!
他睡眠质量极差,经常整夜整夜地失眠,不得不靠药物来维持睡眠。
当年何佑祺来欧洲,那么多灵丹妙药他不带,偏偏只挑中了它,意图不言自明!
所以,即使后来陆恩祺将他的失眠症治好,不再需要这药,他依然时不时派人来欧洲寻药,得空时也会亲自跑一趟。
但是今晚,没有它,他好像还真不行了!
。。。。。。
第二天醒来,安胥觉得神清气爽,积攒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楼下,何佑祺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
“星儿走了?”安胥一边下楼一边问。
“嗯!”何佑祺点头,放下报纸,看向安胥:“有什么安排吗?”
安胥摇头,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睡下去。
闻言,何佑祺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先吃早饭吧,吃完饭陪我去海牙看地?”
“好!”说话间已经有人把早餐端进客厅。
海牙是荷兰第三大城市,比利时与荷兰接壤,所以安胥和何佑祺并没有在路上花费太长的时间。
海牙的某个乡下,阴雨连绵,大片大片枯萎的郁金香花茎呈现出萎靡颓废的景象。
“建游乐场怎么样,将来这里会是欧洲最大的乐园!”何佑祺张开手臂,畅想他的宏伟蓝图。
安胥却没有陶醉其中,生生地浇了何佑祺一盆冷水,“好端端的,建什么游乐场?”
何佑祺以为自己听错了,向来都是利益优先的安胥怎么会说出这样的糊涂话?
“明年这儿又会变成众星拱月的花海,留着吧!”
此情此景,安胥不禁想起景玉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说她想看看“留得残荷听雨声”是怎样一番壮景,以前他无法理解,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
她不是要看,而是想感受,感受生命的力量与轮回,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好,留着!”见安胥说的认真,何佑祺立刻答应。
。。。。。。
时间还早,两人也不急着回去,便在海牙的街头闲逛。
特属于欧洲的古老气息,尽管下着雨,仍处处透露着“慢”。
两人雨中漫步,西装上沾了一层薄薄的细雨,安胥不常来欧洲,却很习惯这里的慢节奏,为什么?
蓦地,安胥莞尔,因为宜海宁空的小街就是这种感觉!
何佑祺跟在安胥身后,回想安胥这一两日的变化,他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在安胥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可同时,他也害怕知道!
突然,安胥朝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走去,小姑娘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吆喝着:“彼岸花,彼岸花,花叶相见的彼岸花!”
安胥没见过彼岸花,对彼岸花的了解仅限于听说,“花叶相见”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由自主地走到小女孩面前。
“你好!”女孩见安胥是东方人,试着用汉语和安胥打招呼。
“这是彼岸花?”安胥指着篮子里的花,用一口流利的荷兰语问。
原来所谓的花叶相见,不过是把两株不同花期的彼岸花种在一起。
女孩听安胥会说他们当地的语言,忙从篮子里拿出一束花介绍:“先生,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情花,买一朵送给您的爱人吧,她看到一定会很开心!”
安胥看着女孩手里的花出神,这时对面走来一对情侣,女人一眼就相中了女孩手中的花,两人买了一束,相拥而去。
“先生,买一朵吧!”
“都要了!”何佑祺一把拎过女孩手中的花篮,把一叠钱放到女孩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女孩高兴地把手中最后一束花塞到安胥手里,兴高采烈地跑远了。
走出十米远,安胥迟迟不肯动身,何佑祺的淡定装不下去,灰头土脸地折回来,没好气道:“还不走,你想住这吗?”
安胥握紧手中的花,跟上何佑祺的脚步,“你不问?”
何佑祺冷哼,“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安胥抬头,看着何佑祺脸上的怒容,无奈劝道:“佑祺,不管怎样,这件事不准你插手!”
“不管怎样?看来她把你整的不轻啊!”
“和她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难道你整天失魂落魄不是因为她?”
嫉妒因子发作,何佑祺变得激动,一个用力将篮子抛出,砸在附近的墙壁上,盛装彼岸花的玻璃容器纷纷撞碎,落了一地。
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安胥不由板起脸,冷声喝道:“让你别插手就别插手,否则别怪我不顾咱们多年的情分!”
“一个才出现多久的女人,就让你把多年的情分搬出来了,说白了,就是她比我重要!”
安胥略带威胁的话语让何佑祺有强烈的不安,地位不保的危机让他口不择言。
啪!
安胥想也没想就甩了何佑祺一记耳光,“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和别人比,因为在你比的那刻,你就输了!”
何佑祺僵着被安胥打偏的脸,用余光委屈地瞥向安胥。
安胥的脸依旧板着,何佑祺心虚,蔫蔫地低下头。
看到何佑祺的一系列动作,安胥心软,他刚刚没有太用力,何佑祺脸上的巴掌印不是很明显。
食指轻轻滑过何佑祺温度略高的脸颊,安胥放软声调:“我们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就相互扶持,走过那么多坎坷,你在怕什么?你是我弟弟,我会用生命保护你,她是我爱的人,我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不要做无所谓的攀比,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更不想你们之间有冲突,佑祺,别让我为难!”
何佑祺后知后觉,渐醒渐悟,站直了身,低声道:“我不动她,我保证,你别生气!”
安胥舒心一笑,揽过何佑祺的肩膀,笑着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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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布鲁塞尔的城堡,星儿和张可移还没有回来。
安胥便去了何佑祺的书房,讲了一些他对这边的看法,提出了几个亟待改进的问题,也肯定了几个不错的地方,直到星儿回来。
因为太累,张可移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安胥三人吃过晚饭,星儿央求着安胥安排明天的行程,不得已,安胥只能随了星儿的意,拿出纸笔,若有其事地写了满满一张纸的计划!
夜深,何佑祺送星儿回房休息,安胥则因为突然放晴的夜空,来到城堡后的庄园散步。
远远的,飘来阵阵药香,漫无目的的安胥被药香吸引,来到一处小木屋。
隐约看见张可移守着一排药罐子,把煎好的药倒在一个个药碗里。
安胥无心再上前,转身拐到右侧一条鹅卵石小路。
只是没走几步,突然,一阵呕吐声传来,还夹杂着清脆的乒乓声,安胥皱眉,不由地又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