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悲痛的话题,安胥却被罗雨的豪言壮语逗笑,“不罗雨,你错了,有景玉的梦,不管结局是什么,永远都是美梦,我不想醒,也不会醒!”
罗雨恍然,是啊,不管结局是什么,有景玉的梦永远都是美梦,她糊涂了!
泪珠再次夺眶,罗雨吸了吸鼻子,无言地低下头。
安胥宠溺一笑,起身走到罗雨身边,轻轻把人揽在怀里,像大哥哥似的安慰:“好了,你现在的名气多大,让人看见会被笑话的!”
“哇“的一声,罗雨钻到安胥怀里,搂着安胥的腰放肆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少爷不会听到景玉的道谢,他们就还有希望!
安胥摇头,拍着罗雨的脑袋,目光温润,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有幻想,其实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以前景玉从未属于过我,以后也不会,结果都是一样的!”
“好啦,别哭了,这样也好,我们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会影响到她,可以放手去做了!”
“可,可是……”罗雨抽噎。
“没有可是,罗雨,不要胡思乱想,振作起来,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听到有事要做,罗雨本能地站直身子,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安胥。
安胥无奈一笑,服从是根植于罗雨骨子里的东西,他还有可能将它除去吗?
揉了揉罗雨已经剪短的短发,安胥转身拿过桌上的木盒交给罗雨,“这是雪玉,你亲自走一趟陆园,把它交给恩祺,要注意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趟任务很简单也很艰巨,别让我失望!”
雪玉难得,可遇而不可求,想要的人不计其数,然而没有人会比陆恩祺更需要它!
罗雨看着木盒忘了接,也忘了说话,她的少爷竟然要把雪玉拱手让人,是,大哥需要,可难道少爷就不需要了吗?
“少爷!”罗雨别过脸后退,第一次,她想违抗安胥的命令。
安胥忽略罗雨的反应,把手伸向前,声音平淡无波:“去吧,不用担心我,饭我会吃,觉我会睡,我保证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回来时我还是什么样子!”
罗雨无法再拒绝,只能接过木盒,低头颔首,“我会快去快回!”说完转身离开。
罗雨走后,安胥把手伸向皮衣的口袋,掏出一块荔枝大小的石头,是雪玉!
泛着青光的雪玉在黑皮手套的映衬下更显雪白,安胥自嘲一笑,收拢手指,将雪玉紧紧握在掌心。
看到雪玉的那一刻,安胥第一时间想到景玉,如果能拥有一块带有景玉体温的雪玉,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从看到雪玉到听到景玉的声音,短短十六个小时仿佛有十六年那么漫长,安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下体内的欲望才做到不去碰雪玉的?
他怕,自私如他,他怕自己会不择手段地让这块雪玉沾染上景玉体温,他真的怕!
可是后来,当他听到景玉的那一句谢谢时,心抽痛之余竟然还有些淡淡的释然,因为知道景玉和雪玉不会有交集,所以他敢动雪玉了!
切下这么一小块雪玉,安胥想雕出两枚戒指。
戒指,多么神圣的物件!
如果昨天之前他动手,那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让景玉带上,可今天之后,它们只会是两枚戒指,没有任何的意义的戒指!
安胥有很好的雕刻技术,是陆恩祺的父亲教的。
陆恩祺的父亲身怀两样绝技,一个是医术,另一个是雕刻,医术只有陆恩祺学了,而雕刻,他、陆恩祺和何佑祺都学了!
拿出雕刻工具箱,安胥的目光停在工具箱的暗匣上,那里有一块和田白玉,雕刻着景玉。
打开暗匣,安胥小心翼翼地捧出和田白玉,细细摩挲景玉唇边的笑靥,回眸一笑百媚生,安胥永远不会忘记夕阳西下的念祺轩,景玉站在凤仙花从中回眸一笑,声音甜美地朝他喊道:“安胥,这里好美!”
美!
是啊,好美!
美到这样的笑,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画面,他会永生永世记得!
隔着一层手套,安胥的手变得不灵敏,刻刀几度失控地扎向捏玉的手指,无法,安胥只能脱下右手的手套。
因为长时间带手套,安胥的右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白,不过这样的白倒是和站在桌上静静观望的景玉相得益彰。
除了白玉般的手色,安胥指尖的指甲也甚是特别!
看到指甲,安胥放下雪玉,把另一只手套也摘了下来,十指平摊,景玉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一目了然。
瞧,他很听话的,他没剪过指甲,他保护的很好!
景玉,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诺言?那枚被你没收的指甲刀你是否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