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二楼之时,野蔷薇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抱臂看向冷子夕,目光绝对审问意味十足:“我立下的规矩,你没破坏过吧?”
凡是跟来的女佣,她都立下规定:绝不能接触男人,偷食禁果,以保持干净的处子之身。
目光凶狠如狼,仿佛要是她敢点头一下,野蔷薇就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食物资源本就有限,要是这些女佣还敢乱来,擅自与其他吸血鬼厮混,浪费她的心血,破坏了她的好事因此而惹怒了王,她不好过,也就意味着她们的好日子将要到头了。
什么规矩?莫名心虚,表面努力维持镇定。
即使不知道,冷子夕还是假装柔顺的点了点头,始终坚持一言不发,就怕一开口就露陷了,头压得低低的,不敢将脸露出来,一副胆怯的乖巧模样,手指却暗中捏得紧紧的。
当然,捏紧手指不是怕的,而是气的,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甩过耳光。
好吧,她承认,她记仇!
这女人甩了她几嘴巴子的仇还没报,可今夜是满月,她不能冲动,冷子夕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她得赶紧想个办法甩开这女人,然后逃出去。
也不知道她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去干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佣人除了打扫卫生之外还能干什么,随即一颗心又安定了下来。
目前她最怕的就是野蔷薇突然开口要自己口述出她口中所说的什么破规矩。
不过幸好,野蔷薇接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冷子夕暗自松了一口气。
薄野的卧室与白日里谈公事的地方不一致,野蔷薇带着冷子夕上了二楼便拐向了另一边,冷子夕一直认为她这是要自己去打扫清理房间,故而没有多在意。
心里还暗自盘算着,她不可能一直盯着自己打扫房间吧,只要一逮着她不在场的机会,她就立马逃跑。
反正那只衣冠禽兽的房间在另一边,方向正好相反,她只要不惊不慌,放轻动作再表现得自然点,浑水摸鱼逃出去绝对轻而易举。
“好了,进去吧!”
闻言,冷子夕微微抬眸,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房间门口,野蔷薇站在一旁,好似没有丝毫要进去监视自己的意思。
巴不得她不进去,冷子夕生怕她后悔似的,立即推开门走了进去,即使逃离的心情如此迫不及待,可她表面功夫却做得极好,不焦不躁,动作一板一眼,规矩得体,也没有引起野蔷薇的怀疑。
野蔷薇看了一眼缓缓闭合的房门,脸色沉了沉,复才转身离去,王不喜欢进食之时有人打扰,即使是远远的守在门外也不行。
屋内没有开灯,隐约有月色照耀进来,冷子夕一眼望去,神色微讶,眸色中明显流露出一分惊艳。
好美,好漂亮的水晶床!
朦胧月色下,靠窗摆着一张大大的水晶床,床体周身晶莹剔透,边缘雕刻着精致美丽的小朵蔷薇,藤蔓延伸交错,说不出的美好,那是一种朦胧接近于梦幻的美。
美的那般不真实,却又扣人心弦。
正在冷子夕全心全意沉浸于梦幻水晶床的美好当中之时,阳台上沐浴着月色的男人突然冷冷的开口了:“去洗干净过来!”
微微侧身,淡淡瞥见屋中佣人打扮模样的人,还没看清来人的脸,薄野便冷冷的收回了目光,红眸紧紧盯着忙乱窜着黑影的丛林,腹中怒火更盛。
她不可能逃得掉!不可能!!
吓!
有人?!
闻声,冷子夕下意识调转头朝着声音的主人望去,帘幔浮动,月下男人高大的身影似乎点缀着银光,忽地给人一种错觉,这是夜间的神坻。
薄野听见房间内有动静,不用看也知道是食物送上来了,他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染上不属于自己的气体,遂叫人去沐浴洗澡之后再过来。
冷子夕一眼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深邃俊美的侧脸,就是这个侧脸让她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因为她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下令要抓她的衣冠禽兽!
心下不由得一沉,完了,好不容易脱离狼窝现在又要入虎口了吗,并且还是她自己眼巴巴的送上来的。
男人的凶残她深有体会,恐怕这次找到自己,他就绝对不会是踩断自己双腿那么简单了。
逃跑?
外面有人把守!
不跑?
那只有等死了!
相对于后者,冷子夕宁愿选择现在逃跑,最起码外面的女人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份,但是继续留在这,迟早穿帮,尸骨无存。
思及此,主意一定,利落转身,握上门把,准备实施逃跑计划,她淡定的出去,撒谎说是去洗澡就好了。
野蔷薇能送她来这里,肯定自然知道其中内幕,她趁男人没发觉时溜出去,再扯个慌……
“这次列外,就在这里洗就好!”冷冷的嗓音再次从背后传来,薄野以为她要回去洗澡,遂才不赖烦的出声阻止。
手指一僵,她知道逃不了,男人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长腿迈动,跨着从容不迫优雅的步伐进屋。
平日里女佣都是在自己房间洗干净了上来的,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总觉内心囤积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心烦意乱,口干舌燥,必须,立即,来点新鲜可口的血液压压火。
该死的女人,还没找到,他就不信她瘸腿还能比吸血鬼跑得快?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挖出来。
薄野每跨一步,冷子夕神经便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见人不动,薄野眸色一沉,艳红薄唇抿成了直线:“需要本王代劳?”
不怕死的女人他见过,打着献血的幌子想趁机解开他皮带的女人不在少数,看来野蔷薇训练得还不够狠。
冷子夕动作一窒,她不是来打扫卫生的吗,洗澡干吗?
想了想,脸色一烫,咬牙暗骂,禽兽就是禽兽,龌龊到了极致,连女佣都不放过,是有多饥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