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驼队慢吞吞地行走在在广阔无垠的大漠中,悠扬的驼铃叮叮当当,在大漠的风沙中回响。
六位宗师及其各自势力组成的庞大团队终于出发了。
这里面纪央和苏含章的势力是最单薄的,苏含章单枪匹马孤身一人,纪央也仅仅只是带着一个人,刘湖生。他最终还是选择追随纪央,哪怕这条路最后是一条不归路。
自然而然的,纪央和苏含章并成了一股,别人是这样看的,他们自己也乐于如此。不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还因为在这个看似相互合作背后恩怨重重的复杂队伍中,抱团取暖总比孤军奋战要好的多。
六人没有各自在自己队伍中,而是相互并行着,处于队伍的中间位置。哪怕只是一场表面合作,也总要做出一些样子来,而且这样子也方便交流,有什么突发状况反应也能够足够快。
“前面有一个小绿洲,咱们一会儿可以在那休息一下,补充物资。”明月楼主手里拿着羊皮地图,笑着向几人说道。他仍然用着初照月的身体,初时因为性格差异而有些不协调的别扭感,现在众人也已差不多习惯了。
既然选择了合作,那关于宝藏的信息便不能遮遮掩掩的,虽然知道他们不可能全部说出来,纪央还是了解到一些事情。
古石陀城旧址,其实就在当初纪央来的路上路过的那家客栈附近,想到那客栈的老板娘就是魔教中人,那家客栈根本就是魔教专门建在那里勘察宝藏情况的。纪央来时偶遇黑沙暴,曾隐隐看到的那片建筑群说不定就是古石陀城的海市蜃楼。
至于寻找与进入其中的方法,则需要等待一场十年一次特大黑沙暴,真正的石陀古城才会现身,到时只要闯过黑沙暴就可以进入其中。而石陀古国虽然传说遍地是黄金,但其真正的宝藏其实是石陀古国皇室的隐藏宝库。
那是自古石陀国开国国君之手建造,经一代代国主不断扩建与充实,存放了无数珍宝的真正宝藏,石陀国几百年间搜刮汇集的天下各种宝物,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
本来皇室宝库的存在地点是一个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当年石陀古国皇室见国破已成定局,再也无力回天,便已打算好留下火种,日后等待机会取出宝库内的财宝,伺机复国。
他们根本不担心宝库会被找到,因为宝库根本不在皇宫中,而是隐藏在皇城某处深深的地下,进出宝库的秘密出入口却是在城外一处流沙坑,顺着流沙才能进入宝库,所以不知道入口的真正地点根本不可能找到宝库。
十年一次的特大黑沙暴,石陀古城出现的地点和宝库入口的地点,以及最终打开宝库大门的钥匙,这三者缺一不可。所以他们才会等到现在才发难,因为十年一遇的黑沙暴就在这几天来临,地图钥匙也全部在种种阴谋安排下汇聚于此,各方势力也带来了足够的人手,天时地利人和齐全,如果这样还找不到宝藏,那宝藏恐怕几乎不可能现世了。
这时前面探路的探子回来了,刚刚靠近就跌下马来,脸上表情显得非常惊慌,嘴里惊恐万分地大声喊着:“死了!都死了!”
这份异常惊动了为首的几人,在经过一番安抚询问之后,从探子口中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前面绿洲中的人全死了!无论是原本就生活在那里的居民还是路过的旅人商队,全部都被无情的屠杀,鲜血让绿洲中的湖泊都变成了红色。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人下令整个队伍加快速度赶往绿洲,当到达绿洲后,眼前的一幕让几位宗师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这是一场真正的屠杀,到处都是尸体断肢,鲜血遍地,简直如同一个屠宰场一般。在大漠的高温下尸体已经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腐烂,恶臭弥漫着整个绿洲,大头苍蝇嗡嗡嗡飞来飞去,贪婪的追逐着血液与腐肉。这样的场景让身经百战的战士也忍不住恶心干呕。
眼前的惨状没能让几位宗师退缩,他们纷纷下骆驼检查现场。虽然尸体已经开始变质腐烂,却还能看出死亡时间就是这几天,还残留着大量的痕迹没来得及消去,于是没过多久几位宗师已经得到了结论。
“天鹰王!”
卡拉德抬头向天怒吼,他的脸上半是震惊半是痛苦,虽然现场留下的痕迹明明白白表明所有人都是天鹰王所杀,他依旧难以置信,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崇敬的沙漠神话会做出这样的事。
其他几人却是隐隐猜到原因。当日天鹰王被三福太监偷袭所伤,身中一日丧命散奇毒,虽然他功力深厚不至于真的一日便死,但也没可能完全压制得下毒性,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只怕正是因奇毒所致,至于具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恐怕除了天鹰王就没人能猜到了。
“糟了!”明月楼主一拍手,“天鹰王也是知道宝藏位置的,他会不会与我们走的同一条路线?如果真是如此,那前面的绿洲……”
他的话没说完,众人却听得懂话里的意思,不敢耽误时间立即启程,往几十里外最近的一处绿洲赶去。
紧赶慢赶到了下一个绿洲,眼前的场景再次惊呆了众人。如果说前面的一幕像一个屠宰场,那么现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幕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一具具尸体尸首分离,人头被摞在一起,摆成三角金字塔的形状,躯干被整整齐齐地码成了“尸墙”!无论是头颅还是身躯都干枯且皱巴巴的,好像体内大量的鲜血被吸走一样,整个场面显得恐怖而又诡异!
“天哪!这都是天鹰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的众人,无论是普通兵卒还是武道宗师,都不可能再保持超然的心态,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作为一个人类,看着同族被如此屠杀,没有任何人能够漠然视之,除非,那个人本身已经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