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华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之前听到的事情都是幻听,可直到她清楚地听到皇帝周元基心中所想的事,她才确认自己真的是没有听错。
周承昀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一心想着一会应该如何为詹子濯和詹清溪兄弟二人请功,回京之后周承昀才得知父皇已经将陆府的二小姐陆韶卿指给了詹子濯。
在所有人看来这是在位周承昀继位铺路,可不知为何周承昀却心中总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安。
“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韶华实在是不能对此坐视不理,她决心对周承昀说出真相,不让周承昀再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就没了性命。
周承昀不知陆韶华此时寻他又有何事,不过还是趁着众人不备缓缓退出了大殿,与陆韶华一同来到了殿外。
二人寻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陆韶华便压低声音十分急切地对周承昀说道:“殿下,放才在大殿之上属下听到了骇人听闻的事情,与殿下性命相关,故而只能将殿下唤出殿外。”
“哦?你在大殿中听到了何事?”
周承昀顺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意外,此时他居然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难道这蛊术已经失效了?他不再被人控制?
陆韶华没有明白周承昀此刻心中所想的是何意思,便追问道:“殿下方才说的蛊术是何意?殿下又被何人所控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承昀这才想到眼前这个人是能够听到他在心中所想之事的,觉得对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言不讳地说道:“今日也不知究竟是何故,原本我是不打算勉强你与我一同入宫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下令将你囚禁起来,一直到方才我才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我总觉得这好像是一种蛊术,好像自己是在被人控制一般,永休,你可曾听说过这世上有这种蛊术?”
“蛊术?”
陆韶华仔细打量了周承昀一番,可都没有发现有一丝异常,可面对周承昀一脸期许之色她也只能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属下并未曾听闻过这世间有这种能够控制人行为的蛊术,殿下此时感觉如何?”
周承昀轻咳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一脸无奈地说道:“现在好像又恢复正常了,不过今日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真的有些可怕,如果此事乃是懿王所为,想要控制我在父皇面前做出出格之事,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大了!或许,应该找个借口离开?算了,先不想此事了,你方才说你在大殿中听到什么了?”
陆韶华躬身道:“殿下,属下方才在大殿中听到一事,皇上命人在赐给殿下的酒里下了毒药!”
“你说你听到父皇要毒害我?”
周承昀说着居然笑了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否认了陆韶华所说之事:“永休,你是幻听了吧,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怎么会毒害我?父皇曾经亲口对我说要立我为太子,他又怎么会毒害我?你一定是听错了,对,你一定是听错了。”
陆韶华猜到即便是她说了此事周承昀都未必肯相信,她原本是想要隐瞒周承昀的,不想要让周承昀知道他的身世,可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或许只有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周承昀才会相信吧。
“殿下,方才属下在大殿中还得知了一件事,殿下其实。”陆韶华说着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接着说道,“殿下其实,殿下其实并非皇上亲生,实则是元妃娘娘在嫁到北魏之前就已经怀上的。”
这个消息对周承昀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他苦笑着竭力否认道:“不可能的,先前父皇已经与我滴血认亲了,我的血与父皇的血是相融的,我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你一定是听错了,不,你是谁派来的?是想要借由此事来离间我与父皇吗?你这么做居心何在?”
陆韶华一心一意为了周承昀,事事都以周承昀的利益为先,可现下周承昀居然怀疑她,这实在是让她无法忍受。
“殿下,你仔细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陆韶华说着拿下了一直待在脸上的眼罩,露出了脸上丑陋无比的伤疤,周承昀看到眼前这张脸,望着她脸上那道可怕的伤疤,手忍不住缓缓向那道疤痕碰触而去。
陆韶华没有阻止周承昀,她已经打算都周承昀坦然说出一切,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隐瞒:“殿下应该认出来了吧,我就是陆韶华,其实我一直没有离开你,我一直默默地守候在你身边,竭尽所能地为殿下做着所有我能做的事情,守护殿下。”
“真的是你?”
周承昀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一种巨大的喜悦充斥了他的心,恍然间他的眼眶有些微红。
寻觅了那么久,原来他最想要见到的人居然一直在他身边,原来他放在心上的的人居然一直在默默地为他付出,他周承昀何其有幸。
“你之前为何要与詹子濯一同去齐鲁?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你脸上的伤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见?”
周承昀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等待着陆韶华的回答。
陆韶华知道逃不掉,该解释的都要解释,她直视着周承昀的双眸,低声回答道:“殿下,我与子路师兄一同去齐鲁是因为我有读心术,当时为了营救殿下十万火急,顾不得考虑许多,只想着早些找到证据让殿下脱困,根本没有顾得上考虑别的,至于我脸上的伤疤......”
周承昀听陆韶华如此说,心中对陆韶华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感动至极,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一步将陆韶华揽在了怀中。
陆韶华用手轻轻地揽住周承昀的腰,把头埋在周承昀的怀中,轻声说道:“殿下出征我想跟着,又怕别人认出我是女扮男装,无奈之下只能想出这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