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堂哥这话一出,在座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女孩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红的是让何东堂哥的用词羞的,白的是让何东堂哥的观点惊的。
憋了半晌没人说话,我咳了一声,奇怪道:“那纹身师不是还活着吗?怎么个通‘阴亲’法?”
“意念,人的意念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何东堂哥看了我一眼:“身高一米五的老妇人,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能把翻倒的卡车抬起来……有的人能用意念弯折汤匙,当然了……大部分都是骗子,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有真材实料的‘超能力者’……国外曾经出现过一种‘吵闹鬼’,意为在房间里弄出动静的小鬼,比如移动物品、无人的阁楼出现跑动的声响等,多出现在有小孩的家庭,事实上有很大一部分是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这些都是人类意念带来的奇妙事件。”
何东的堂哥说到这儿,服务员已经端着前菜上来了,何东拉了她堂哥一把,让他安静。等服务员上完菜,何东的堂哥才重新开口:“有些人,在经过特殊的训练之后,能够控制自己的意念,那些世界知名的‘超能力者’中的一两个就是这样的人……民间当然也有这样的人,他们能够通过一些异术达到某种欲望,比如那个给你纹身的男人,就通过血液和你结了亲,每晚……”
“别说了!”女孩儿猛地一抬手,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何东的堂哥迟疑一秒,竟然不顾女孩儿阻止继续道:“如果不尽快拔除他附在你身上的力量……你会怀孕,生下不人不鬼的胎儿。”
女孩儿惊恐地看着何东的堂哥,何东也皱起了眉头道:“那怎么办?”
“所以我才会看你。”
何东的堂哥站起身,挥了挥手示意我让开。我手忙脚乱站起身,差点把椅子都带倒了。何东堂哥走到女孩儿身边,她朋友还本能地护了一下,被何东堂哥看上一眼,立刻就软了下去。
何东堂哥用手背盖上女孩儿额头,沉默着感知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用黄符叠成的三角形符袋。袋子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微微鼓了起来。
一见这黄符,我瞳孔登时就缩成了针尖大小,何东的堂哥,这个我一直以为智商有点问题的男人,竟然就是三年前帮叶柯的师父解决红衣女鬼的神秘高人!
见我脸色大变,何东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先沉住气。我死死盯着何东堂哥,见他将那只符递给女孩儿,听他道:“你把这个随身带着……三天之后,到中天大道福明堂找我。”
“那这三天,我……”
“没问题……”何东的堂哥抓了抓后颈道:“有符在,他不能侵犯你。”
“那……那我,那我还是……”
女孩儿臊得脸色通红,但又没办法不问。何东堂哥沉默了一会儿,对那女孩儿道:“很重要吗?”
“当然了!”女孩儿不由得加大了分贝,又立马压低声音:“当然了……”
让女孩儿松一大口气的是,何东的堂哥摇了摇头:“只是意念,没有真实地插入,所以如果你想问那个只要男方前戏处理得当、润滑合理就不会‘弄破’的‘******’的话,还在。”
“喂!”
何东忍不住开口呵斥了一声,她堂哥顿了顿,迅速削减了之前的所有修饰,向女孩儿道:“还在。”
女孩儿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半天不敢说话。何东堂哥坐回原位,很自然地拿起了筷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坦然自若地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略显尴尬,误以为遭遇咸猪手的女孩儿几乎什么都没吃,她朋友劝了她好一会儿,她也找不到任何胃口。末了,剩了一大桌子菜品没吃掉,我起身要去结账,女孩儿急忙站起来抢过单子去付钱。
我拦不住,她朋友拉着我道:“我们误会了这位先生,他还帮我朋友解决麻烦……这些菜又都是我们点的,让我们来付吧。”
最后还是两个女孩儿给了钱,众人走出餐厅的时候,那女孩儿看着何东堂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普通人。”
何东堂哥只会了这么三个字,招下一辆车送两个女孩儿离开了。我们三个站在餐厅门前的大街上,一阵风过,我莫名的感到万分尴尬。
如果说何东的堂哥就是三年前的青年,就是我要找的那个高人,也就是说我要请人家帮忙,但是……我误会了他两次,两次都给对方留下了极差的印象,这让我怎么开口请他帮忙?
见气氛不太融洽,何东提起去喝杯小酒,我立刻应下了,借着酒劲上头,或许还能跟何东堂哥聊上两句,否则以我现在的状态,我连口都不知道怎么开。何东就近选了一家酒吧,我们选了街边的露天座位,我和何东堂哥点了黑啤,何东点了杯叫什么“蓝色水晶”的鸡尾酒。
在等酒的过程中,何东开口了:“箫医生,你之前不是请我帮忙找个人吗?本来在餐厅想介绍你们的,但当时一进门我就闹肚子,急忙去睡觉上厕所去了,没想到这家伙……”何东一瞪她堂哥,用力打了他的手一把:“一会儿不盯着就闯祸!”
“……”何东堂哥搔了搔头:“我没想……”
“你不知道你这个人容易引起误会啊?!”
我本能地一阵点头,等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得体时,已经被何东发现了:“咦?箫医生你……”
“我们见过。”
何东的堂哥猛然接过话茬:“如果不是他,我就拿走那枚附着千年鬼煞的印章了。”
我脸一下就白了:“什么?”
“鬼煞。”何东的堂哥面不改色心不跳:“那枚印章是汉末一个皇室工匠的作品,原本是鬼玺,后来由于朝代动荡损坏,被一点点雕小,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当时为了逼迫工匠雕琢绝世鬼玺,皇室杀了他一家十六口。工匠打造出鬼玺后,拔剑自刎,鲜血融进鬼玺的红印里,那股怨念就一直残留在这方玉石中……如果不尽快拔除鬼煞,那个老板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可他不是说这是传家……他们家人都没有意识到有问题?”
“黑市高价淘来的东西……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这玉印的来历,那老板只不过贪图玉器的通透温润,想再抬几年价而已……”
我登时语塞。何东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忙问我怎么回事,我琢磨一阵,简单跟何东讲了一遍当时发生的事。
听完,何东扭头冲她堂哥道:“又是你惹的祸!”
何东堂哥一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一脸懵逼。我倒是第一次从这小子脸上看见别的表情,难免感觉有些惊喜,就听何东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才搞成那种结果吧?”
“可是……他们是普通人,我要说是鬼煞……”
“那你就直接偷啊?”
“我没有……我说过可以卖给我……”
何东堂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的考量也很对,普通人不可能轻易相信什么鬼煞什么血光之灾,可当时的情况,他实在是太可疑了……我实在不清楚究竟是何东堂哥的原因,还是其他人的原因,好像他每次想做的都是好事,但结果却一片混乱。
服务员将酒水端了上来,给我和何东堂哥开了酒瓶,这才让何东对她堂哥的声讨画上了句号。长叹口气,何东转向我恨铁不成钢道:“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只要他到的地方,一定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家里人收拾,上次竟然还私自凿了人家的墙角,弄垮了半片房子,要不是家里人赔款又道歉,他得让那些农民绑电线杆上打死!”
“我说了,他们家有居蛇要除。”
“闭嘴!”何东瞪一眼她堂哥,继续向我道:“总之每次都闹出很多麻烦,所以你当时打电话给我,说三年前有一个自称姓钟的青年处理过红衣女鬼的案子,我还真没能第一时间想到是他,后来一问发现真的是……就赶紧联系箫医生你咯~”
我尴尬地笑了笑,何东一下就把话题挑明了,可我还没喝酒,怎么整。何东拉了我一把,向她堂哥介绍我,又向我介绍她堂哥:“他是我堂哥你都知道啦,的确是咱们钟家人,我哥叫钟文臣。”
“文臣……武将的文臣?”
何东点了点头,钟文臣见我脸上表情有些古怪,竟然猜到我在想什么,主动道:“没有兄弟,就算有,也不会叫钟武将……很难听。”
“不不,我不是……”
不是那个意思,我尴尬得脸上一阵燥热,只好急忙转个话题:“钟……钟先生,那,那个持有玉印的老板怎么办?”
“死不了……”钟文臣拇指抹了酒瓶口的沫沫,抬瓶喝下两口,沉声道:“我会抽时间到那家店铺做法,直接进入玉印内祛除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