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应该替他们隐瞒此事的孙府女主人,钟氏,居然还敢跑到皇宫之中去告状。
司马玉珠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现在怎么办?”玉奴看着自家主子。
“不能怎么办,现在去弄死她,已经晚了。”事情都已经被庄皇后知道了,她现在才动手,不是不打自招吗?
“赶紧派人通知大表哥。”
此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相信晋楚傲就算是睡了她,也不想要娶她。
娶了她,对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当时也不知道是谁人设计的。”玉奴恨牙痒痒的,居然让她家公主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罢了,只怕是六皇子。”明明知道是他,可是她却怪不起来他,可见她是真的喜欢他,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玉奴却不如司马玉珠这个主子想得开,眼见着自家主子如此悲惨,心里只暗暗发誓,若是主子此行能够脱困,她定然要让六皇子付出代价。
正说着,皇宫已经到了,早有女官立在宫门口等着了。
“公主殿下安好,皇后娘娘早就已经在宫里等着您了。”女官看似说话很是恭敬,但是,她的眼神都是朝着天上地,一看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恭敬。
“前面带路。”司马玉珠可不是好惹的,见她傲,她就更傲,一袭火红的裙衫,在风中吹得猎猎作响。
进到皇宫宫殿里的时候,钟氏与孙瑾梦正跪在地上哭诉着,而孙瑾姿也被孙瑾梦给捎带上了。
“都是臣妇的错,若不是臣妇准备不充分,又怎么会让大皇子殿下和东楚公主殿下发生那样的事情,臣妇罪该万死,恳请皇后娘娘责罚。”
钟氏唱作俱佳,一旁的孙瑾梦也是哭得眼泪哗哗的,只是她的哭相倒是挺好的,眼中蓄泪,梨花带雨,看着并不难看,反而惹人怜爱。
只孙瑾姿一个人跪是跪在那里的,只是眼神一直低垂着,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不过,她却是司马玉珠最为讨厌的人。
因而,她一进来,看到孙瑾姿在,就立马瞪了她一眼。
孙瑾姿便是察觉到了,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已看不到。
今日里她只是陪衬,陪着钟氏母女俩个来宫里唱大戏的。
来的时候,就早就已经将条件都说好了,她不能拒绝陪同她们入宫,但是,却不会开口。
钟氏知道孙瑾姿的为人,也不期望她能说些什么,反正,什么话都由着她说了也就是了,她来,不过是凑个人数,让人看看,东楚公主和大皇子的事情,就是真的,否则,她们家三个人就算如此不合,也都来进罪了。
“公主来了。”庄皇后看到司马玉珠,客气打了招呼。
“哼……”司马玉珠却是冷哼一声,鼻子朝天。
庄皇后美艳端方的脸上,顿时一僵,眼神之中掠过一抹蕴怒,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
“此事,想必是真的了,公主放心,你虽是个外邦之人,本宫也不会错待你,此事,你是吃亏的一方,本宫定会为你作主。”
说完,快人快语的根本不等司马玉珠做反应,便直接抬手:“此事既然东楚公主已经确定了,可以将大皇子殿下请过来了,对了,这事儿,事关大皇子和东楚公主的声誉,只怕还得请了陛下来才行。”
说着,庄皇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招呼了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当日在场的六皇子。
好像她只要全部请来了,就能昭示她的公平公正,她的皇后威严似的。
其实,此事,本来没有打算闹得这么大,不过是想要拿着司马玉珠一个把柄在手罢了。
只是没想到,司马玉珠如此不给她面子,不买她的账,这才会让庄皇后生出几分敬畏之心来。
这司马玉珠再聪明,这身份再尊贵,她也只是东楚的公主,乃是玉贵妃和大皇子家的亲戚,只怕是不可能为她所用的。
所以,庄皇后在见到司马玉珠的那个瞬间,心电急转间,她已经改变了主意。
她要将这骄傲的司马玉珠给打压到抬不起来头,她要让她受尽折磨,顺便再将大皇子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给拉折了它,看他到时候,还怎么蹦哒得起来。
“公主殿下,不妥当,只怕今日里要不好了。”司马玉珠身边的嬷嬷久在深宫之中浸润,似乎看出来了庄皇后的心思,只是此时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台下的孙瑾姿一直垂着头,直到她的脖颈间有些僵直之意,踩着内侍的尖叫声,轻轻动了动。
“陛下驾到。”
“三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驾到……”
一长串的请安声传来。
庄皇后脸上扬起一抹娇艳明媚的笑容,站起来迎了上去。
明黄的凤袍,与明黄的龙袍纠缠在一起,互相辉映着,分外美丽。
“梓潼……”皇帝一看到庄皇后脸上的笑容,威严严肃的神情立马就放松了下来,变得柔软而轻柔。
“臣妾给陛下请安。”
随着庄皇后的请安之声落下,宫里又响起了其他人的请安声。
一个个贵人主子走进来,请安之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而此时,司马玉珠的脸色却由来的惨白了几分。
聪明的她,已经看清楚了,此事,是有人在设计她,她逃不过了。
她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晋楚裴,他穿着一身紫金色长袍,身形伟健,面容英俊,眉眼认真,她久久的盯着他,可是在这期间,他却连头也没有抬,一直在侧着头假意看着地板,实际上是在看着跪在一侧的孙瑾姿。
气……无边的愤怒如同浮浮沉沉的江水,波涛汹涌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众人纷纷按照身份的尊贵与否入座。
底下的孙家三人,依旧跪得笔直,没有人看着,就好似她们被遗忘了似的。
“梓潼,如此着急把朕请来,可有要事?”
皇帝看一眼下面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整个西晋都是他一个人的,发生在他的大臣家中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瞒得过他的御龙卫。
只是,旁人不捅,他也就假装看不见罢了。
毕竟,他现在还年轻,此时,不宜过早的立储君,这一个皇子独大,对他,对他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此时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家三人,他想,此事,大概捂不住了,不过,就算这样,也得把影响降到最低。
想着,皇帝抬手,身旁的卫公公立马挥动拂尘,带了一众大大小小的侍卫、宫女下去了。
所有的人看着这个架势,也大抵明白了。
但是,此事已经闹将起来,庄皇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眉眼轻动,笑容婉转,如同春日里的黄莺沾在桃花之上,美到了极致。
皇帝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沉沦了。
想要出手干涉的心,渐渐的淡了几分。
大皇子自已做事不干净,顾头不顾尾,不过是一个东楚的公主,相信,凭借他的能力,他还是能够处理得了。
若是实在处理不了,那也是他的命,不配为他的儿子。
皇帝的目光扫过了三、四,六皇子,左右,他还有好几个成年的皇子。
“陛下,此事,乃是由孙大人的夫人,孙钟氏挑起,臣妾听着,好似事关东楚公主,还有大皇子殿下,想着,此事重大,只怕臣妾能力有限,不敢随意处置,这才劳烦陛下一回。”
声音娇媚,便是一殿之中的皇子们也都听得耳朵舒服不已,更何况,已经享受过那般如水蛇般的身段的皇帝,早就酥了半边身子。
只是,再酥,他也还是一国之君,也还是西晋历朝历代一个算是比较英明的君主,他还有理智尚存。
“梓潼太客气了,梓潼之事,便是朕之事。”
说着,不再把主动权交给庄皇后了,而是看着阶下的钟氏:“孙钟氏……”
一声大喝,吓得钟氏身子不自然的抖动着,立马伏了下去,口称罪该万死。
“死很容易,半死不活却难受,只是定罪,朕也得看罪名,你且速速道来。”
钟氏是庄皇后握在手里的一颗棋子,目前来看,还是很好用的,她还不想这么快便折损掉。
于是,庄皇后在钟氏抖抖索索的叙述过后,温柔的开口:
“陛下,孙钟氏平日里与臣妾往来甚密,臣妾见她行事做人倒还算是有几分分寸,此事,只怕是有心为之,陛下也知道,这有心算无心,任是圣人也斗不过啊。”
这话说得,底下的孙瑾姿再确认不过了,倒是真正的。
就好像之前这庄皇后算计着前皇后之时,便是存了心去算计的。
皇帝心中有数,自然知道,此事,谁人之过,不就是那一直不安于室的东楚公主呗。
他其实早就已经看她不顺眼了。
只是想着,她好歹是邻国公主,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毕竟,他一国帝皇,总不能与一国小小的公主计较,平白失了身份。
“来人啊,传证人。”
这些是庄皇后一早就安排好的,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司马玉珠。
看到此时,听到此处。
司马玉珠要是还看不清楚,听不明白的话,那么,她这辈子只怕是白活了。
“你们……你们西晋人是一丘之貉。”面对铁证如山,司马玉珠心慌了。
可是她与旁人不同,她越是心慌,就越是镇定,越是强悍。
那坚定的眼神,还有犀利的表情,只把一旁的宫人相结合吓了好大一跳。
“大胆……”卫公公见司马玉珠出言不逊,立马大喝。
皇帝也不阻挡着,这般的公主,真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真当这里是他们东楚了,任何人都得让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