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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替身纸人

迦耶在圆桌前坐下,开了一张清单出来,林老爷接过,便交给了卓四娘下去置办了。

“巫女大人,我儿这病要如何是好?”林夫人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夫人莫急,待我今晚子时开坛做法,便可解决!”迦耶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让她宽心。

“娘,有迦耶巫女在,小弟的病会好的!”林小姐扶着林夫人,小心地安慰着。

“那就好,那就好,否则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如让我也随他去了呢!”林夫人说着,又开始抹眼泪,林小姐也陪着落泪。

“请林夫人放心,既然小女已经来了,定会妥善处理的!明日便能还你一个健康的孩子。”迦耶再次保证道。

“好了,夫人,巫女大人一路辛苦,还是先安排她休息吧!”林老爷提醒道。

“是,是,瞧我,光顾着小儿了,”林夫人闻言,马上转头吩咐丫环道:“小翠,快去带巫女大人去客房休息!”

“是,夫人!”小翠应声,便向迦耶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巫女随小翠来!”

迦耶向林氏夫妇及小姐告辞,便先去休息了。

迦耶嘱咐小翠等会来叫她,等她休息好了,接下来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她做的。小翠退下后,她倒头便睡了,这几天连日奔波,对她这个从未出过门的人而言,也实在吃不消。就这样在林府的客房里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便有人来敲门,迦耶起来自己又重新收拾了一下,再次戴上了面纱。她在外人面前都是要戴上面纱的。迦耶开了门,见是小翠,就让她进了房来。

“迦耶巫女可休息好?”小翠笑盈盈地问,这丫头倒是个乐观的女子,见自家的小主人有救了,心里便放宽了心,这会儿便有了笑容。

迦耶对这位小姐姐倒是很亲近,见她问起便也笑着答道:“休息好了,托给姐姐办的事可曾办好?”

“自然是办好了的,小翠来就是那问问巫女何时要用呢?”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拿进来了吧!”迦耶点了点头。

小翠见她如此吩咐,便笑盈盈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回转回来,身后跟着两个杂伇,手里拿着一堆的东西。都是些迦耶之前在单子上开出的东西,迦耶让他们准备的彩纸,竹条还有符纸朱砂等物,当然更少不了笔墨纸硕等文房四宝。

小翠招呼着两人把东西放下,便打发他们出去了,自己则是留了下来,好奇地在迦耶身边张望着。

迦耶也没赶她出去,而是自顾自地忙活开了。先是让小翠帮忙将房间中的圆桌上的茶具都拿开,然后自己拿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彩纸在圆桌上铺张开来。

小翠一直好奇地给她打着下手,这回见迦耶把彩纸一一铺张开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迦耶巫女,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扎纸人。”迦耶头也不抬地说道。

“扎纸人?扎纸人要做什么哈,难道您要放纸鸢?”小翠一听,一脸兴奋地问道。

“呵呵,你当我还是小娃子啊,你见过有拿纸人当纸鸢的吗?”迦耶又好气又好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这是要做什么呀?”小翠被她这一眼看得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了,连忙接着问。

“你知道你家小少爷为什么会这样吗?”迦耶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边忙活手中的事物,边问小翠。

小翠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您不是说过是丢了魂了吗?”

“是丢魂没错,但是为什么丢魂呢?”迦耶继续问首。

小翠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一脸惊疑地问道:“难道真是老夫人来带走小少爷的魂吗?”

“不错,之前我在你们小少爷房里还看到了老夫人的魂呢,她竟然向我示威,似是威胁我不要管闲事。”

“那,那怎么办,”小翠这一听,就急了,“您不会不管吧?”

听她这语气,生怕迦耶这会儿会撂挑子不干了,那他们的小少爷可就危险了。

迦耶听到她这话,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抬起头对她说道:“放心吧,既然我都来了你们林府了,自然不会不把事情解决就走人的道理。”

“嘻嘻,那就好!”小翠笑嘻嘻,脸上表情一松,显然是放心了。

这时,门外便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小翠连忙去开了门,就见林老爷与夫人还有林秋孜小姐都站在了外门。小翠连忙行礼道:“老爷,夫人,小姐好!”

“嗯,起来了吧!”林老爷扶着夫人一脚跨了进去。

迦耶看到他们来,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向着他们点了头,算是招呼。

三人进来,看到迦耶手里忙的东西,都面露好奇之色。秋孜小姐更是走了过来问道:“巫女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迦耶环顾众人,见他们都在等着自己的答案,显然秋孜小姐的问题都是他们想知道的,于是就直接地答道:“这是做纸人,你们或许也知道,小少爷这是被他祖母勾了魂,小女现在就是做个纸人来代替小少爷,好让老夫人在下面以为小少爷给她陪伴了。”

说着,她便把已经做好的纸人立了起了。那模样竟然与林府小少爷极为相似,身上穿的衣服是用彩纸做的,竟然是一件小花棉袄的样子,脸上还有可爱的笑容,竟然活灵活现的,如真人一般。可见迦耶的画功也是极好,她就看过一眼小少爷,竟然也有七八分的相似。

那林夫人看到这模样的小纸人,那眼泪就“涮涮”地下来了。多日来提心吊胆地担心着,此刻见她小儿这模样就禁不住伤心起来。秋孜小姐见状连忙去扶着自己的娘亲,伸手拿着手绢给她擦拭着泪水。

林老爷见状,也微微红了眼睛,抬头向迦耶问道:“敢问巫女如何将这纸人代替小儿呢?”

迦耶看他们伤心,心里也有些同情,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人间惨剧了。见林老爷问询便答道:“嗯,这个,小女自然有办法,你们来得正好,刚刚还想差小翠姐去找你们呢,敢问小少爷的生辰八字?”

林夫人见迦耶问,连忙停止了伤心,很爽快地便报出了小少爷的生辰八字。迦耶拿起朱砂笔,此时,早有小翠上前帮她磨起朱砂,迦耶把小少爷的生辰八字写在了小纸人的后面。

写完后说道:“今晚子时,我要在小少爷的院子里开坛做法,将这纸人烧给老夫人,便将小少爷的魂魄招回,小少爷能不能救得回来就看今晚了!”

林府众人听闻,心中都是一喜。于是众人便等着子时的来临。

此间,迦耶吩咐林府众人准备好她做法用的法坛,便让林老爷下令,今晚林府的下人们都要早早入睡,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得出来。这是要他们不要出来打扰做法,以免冲撞了老夫人的亡魂,让人又糟了罪。

入夜时分,小少爷的院子里就剩下了林老爷与夫人,秋孜小姐,小翠及奶娘卓四娘。迦耶吩咐他们都小心地躲在小少爷的房里,不管发现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只管看着便是。

本来迦耶是不想有人在场的,但林夫人执意要看到儿子醒来,林老爷也不放心,秋孜小姐更是不放心,于是他们便都留了下来,加上小翠和奶娘,奶娘自是不用说了,小翠那丫头对这种开坛做法的事更是好奇,自然是赶也赶不走,何况她还有要照顾小姐为由。

迦耶也就让他们都小心看着,不要出声打扰她施法便可以。

时间很快就便接近了午夜子时,迦耶开始在院子里做法,她身穿巫女盛装,脚腕和手腕上都系有小小的铃铛,连脖子和额头上都各自带了一串,黑色的巫女服饰在微弱的烛火下映衬着她娇小的身躯,显得格外神圣与圣洁。此时她脸上的青纱虽然遮蔽了她那半张俏脸,却掩盖不住她那明亮的大眼。

迦耶一手持着招魂铃,一手拿着符纸,在香案前跳起了巫舞。香案上此时早已摆放好了一对白烛,中间还有一个小香炉,里面插着三只清香,旁边还摆放着各式香果供品,案前还摆放着一个铜盆,里面正烧着纸钱。香案的一旁站立着一个半大的人形的纸人,那正是下午迦耶扎的用来代替小少爷的小纸人。

随着迦耶的舞动,供桌上的清香燃燃升起,白烛也开始“噼啪”作响。供桌前的火盆里,纸钱正烧得正旺。迦耶越舞越快,随着动作的加快,院子里开始卷起了一阴风,看得屋子里的一干众人是目瞪口呆。但他们还是紧记迦耶的吩咐,大气都不敢喘,透过门窗上开的小孔,紧紧地盯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只见迦耶足足跳了半个时辰,时间也正式到了子时,迦耶停下了舞动,此时的她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舞动而全身香汗连连。但她似乎也习以为常,放下手中的招魂铃,拿起一张黄色符纸,在白烛上点燃,随后一扬,那符纸便燃起来。

“去!”迦耶随手向前一抛,随后用手打开香案上的一个小盒子,沾了点牛泪,抹在了自己的眼睑上。她这是为自己开了天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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