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说风就是雨的安安已经将电话拨了过去,洛铭无奈,贸然上门蹭饭还真是有些……
可是他的顾虑没多久就消除了。果真如安安所说,颜逸轩是很好的人,他言语之间丝毫没有教授的架子,只是一个宠溺女儿的父亲和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在饭桌上三人相谈甚欢。
久违的家感觉,自己的家若是也能这般欢乐就好了,所谓家可不只是由三个人组成的,还须由三人的爱共同浇灌,可惜……
难怪这个大眼睛的女孩子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一刻,洛铭真心祝愿她的人生可以一直这样幸福。
是夜,安安拨通了琛的电话,在听到那人懒懒的一声“喂”之后她直奔主题,“猪头,你赶紧回来吧,学长要走了呢,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就见不到他了。”
“啊,等等,谁要走了?要走去哪儿?”
“真笨,还有哪个学长,当然是洛铭学长了,他要出国进修,要去三年呢。后天就要走了。”说道这儿,安安不禁伤感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要走了么?对这个学长他可真是又爱又恨,但是作为朋友为他践行也是应该的。
“嗯,好吧,我明天回去。”
“好。”
“妖,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我了呢,伤心。”虽然嘴上说着伤心,但是她仍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人促狭一笑的声音。
“滚,想你?做梦,你走了我不知道有多开心,耳根可清净了。”
“哦?我怎么听这话好像某人每天没事干尽清净了,哈哈,丫头,说实话,哥不在,你寂寞了吧?”
“死猪头,你丫的就是欠收拾,人家正伤感着呢,你还打趣人家。”
“呵呵。丫头,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我也想借个你肩膀靠靠。可是呢,鉴于你我之间险山恶水的障碍以及宏伟如万里长城的距离,我也无奈啊。不要怪我不够意思,不借个肩膀给你靠靠,其实我也很想让你靠靠,可是呢,要让你靠就要先穿越万里长城的距离,这可是个技术活儿外加体力活儿。
你说我也可以学习孟姜女那小寡妇将长城哭倒,可是即使我冒着毁坏世界文化遗产、招全世界人民唾骂之大不韪哭着哭着果真将长城哭没了,然后我就可以划着小船儿乘着自己的眼泪去找你。可是过去之后我已经由于体力跟毅力的严重消耗只剩下半条命了,也想哆哆嗦嗦拿起自己已经无力举起的双臂让你靠靠,可是那时你还忍心靠靠吗?所以你现在姑且拿着自己的肩膀当成我的肩膀靠靠吧,乖,昂,咱就不伤心了吧。”
安安:“……”
果然阿唐还是阿唐,之所以前一段时间寡言少语原来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
半天听不到她的声响,琛急急问道:“喂,妖。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有一只叫猪头阿唐的蚊子老在耳边嗡嗡着,本大爷哪能睡得着啊。”
“哈哈,那就好,又开始称大爷,看来你已经不伤心了,在家等着哦,哥哥明天回去了。乖,拜。”
“你丫的死……”
“嘟嘟……”安安不甘地讲手机扔到床上,这个死猪头,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占便宜,哼。
但是她的嘴随即又绽放了一个笑意,果然心情好了许多。
尽管她的人缘不错,但是真正交心的朋友却也没几个。而且今年的事情好像格外的多,她的人生“精彩”得都可以去拍电影了,可是越是“精彩”,身边的朋友就越少,甚至连死党都弃她而去了。现在自己最敬重的学长也要离开,要说不伤感那还真是假的。
人开心,有时只是面具,毕竟她的心还是敏感的。
现在好了,听了猪头的白话觉得轻松了许多,毕竟身边还是有这样一个人的,十几年如一日地陪着她。
而貌似,有了他,她就足以安心了。
候机厅里,去往巴黎的飞机已将开始检票了。
“学长,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没事常联系,等着你三年后衣锦还乡。”
洛铭看着面前的两人,他们都不是和他相处最久的人,也不和他处在同一个年龄段,却不知怎么就成了他最亲近的人。自己要远行,本想就那样独自离开的,有他们相送纯属意外,可是这个意外令他很开心。
“嗯,好的,你们也要加油哦。”
琛重重点了点头,这样的场合他从来都不喜欢,不是人太冷,而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感情。
“等着你回来!”他只是这样简单说了一句,然后紧紧握了洛铭的手。
洛铭也是,紧紧回握,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琛的背,在他的耳边悄悄低语:“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她,否则,她可是会被人抢走的哦。”
就这样一句话已经足够让琛石化原地,而洛铭却已经笑盈盈道了再见转身离去。
这个家伙真是!琛低低咒骂了一句什么,定定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原来他的秘密早已被这个人洞悉。
而安安却只是眼巴巴地盯着洛铭背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去。
“你要是想哭就哭,现在我回来了,肩膀可以让你靠。”
蓦然看到琛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安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猪头,拜托你以后不要再用您这张贵脸来吓唬人好不好?”
“啊,难道我长得很丑?”琛脸上的笑意马上消失了,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妖,你好歹给哥点面子好不好,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很伤人家心的好不好。”
看着琛的苦瓜脸,安安扑哧一声笑出来,“得了吧你,以你的自恋会拿我那句话当真?”
“嘿嘿。”琛窃喜,“还是我们家妖了解我啊,被你看穿了。”
这人何时又变得这个贫了?
“好了好了,哥带你去玩好不?”琛拉着安安走出候机室,向出租车直奔而去,根本不给安安一个留恋的机会。
但是在上车之前,他抬头,仰望着苍穹下那个渐渐消失在云层中的小点。
学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