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氤氲的雾气笼罩着整个森林,所有的一切都显现的是如此的不真实,蹿梭在空气中的那抹沉重让埋伏在罂粟路上的那些人大气不敢喘一下,所有的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蠢蠢欲动着。
咯吱!
很快便传来了那木门沉重的声音。
“注意埋伏,他们出来了!”一针鬼那低沉的声音粗喘着说道,这是萧浪自从认识一针鬼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的慎重、如此的紧张,隐约间他感觉到这场仗绝对化没想象中打的那么简单,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巫马族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或者说是,那个幕后的人有没有派人潜伏进巫马族里,毕竟每年那几十车的罂粟不是小数目,然这些情况他们都统统不得而知。
一针鬼的声音刚落没多久,便见一个推着木质小车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视线里,乍一看男人的所穿的衣服跟装饰和乌坨镇的村民没什么不一样,但仔细看便会发现不同,由于这里全部是山路,所以要将这大批的罂粟运出山就必须要用这种单轮的木质小车,据巴特所说,他们把这些罂粟运出山后,森林外面自会有人接应,所以这务必是一群浩荡的队伍。
让鬼屋那群人在这里憋屈了三天,他们早已经是耐不住性子了,如今看到敌人出现,那一个个是眼冒灵光,擦拳磨掌准备大干一场,他们都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根本无谓死亡,只有在那艳红色的血液中他们才会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自从第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后,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出现了,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之间并没有向军队那样紧紧的挨着,每个人的距离都是五到十米左右,为的就是一旦前面的那个人发生什么意外,后面的人能够及时脱身,以前萧浪在进行走私贩卖的时候也运用过这种方法,所以足以见得这幕后的人不一般。
据巴特所说,通过这些年来的观察,他们这个队伍一般会有三十人左右,先前一针鬼已经说了,要再队伍流出巫马阵一半的时候采取行动,然后趁机攻入古镇,不然大门一旦关闭,那进入巫马阵是难之又难。
此时双眼煞红的一针鬼就如同一蠢蠢欲动的野兽般盯着眼前的这群猎物,然后舔了舔自己那干涩的嘴唇,一根银针已经捏在了自己的手中,只听那沉重的声音道:“三、二……”
就在二字刚喊出,便见他扬手一甩,手中的那跟银针直接朝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射出,一阵穿喉,男人只发出一轻微的低呼,便直接倒下了。
“打!”
一针鬼一声咆哮,手中又多了几根银针,唰唰唰的朝后面那些还未回过神来的人射去。
低沉的枪声伴随着那惨痛的叫声在这寂静的森林里响起。
“有埋伏,快去通知族长有埋伏!”那群运送罂粟的男人们高喊着扔下手中的车子,便朝古镇里冲去。
鬼屋里的那群男人见到如此场面一个个血脉膨胀,握着冲锋枪从草丛里跳出来,对着那些逃窜的人群便是一阵疯狂的扫射。
所有的人一个个都煞红了眼,只有萧浪一脸的淡定,右手那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那黑色手枪,身上散发出黑气腾腾的阴霾,恍若来自黑暗地狱里的撒旦般。
只见他走到第一个男人倒下的身边,然后看了看那车上的一大袋罂粟,涣散的眸猛然间收紧,然后怒吼了一声“不要追了!”
然鬼屋的这群人在沸腾血液的刺激下一个个都近乎了疯狂的状态又怎么可能会去听他的,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举起手枪对准天空砰砰砰的打了三枪,怒吼道:“谁他们再给我追,我毙了他!”
趁这群人流出一半的时候趁机攻入古族,这都是实现商量好的,如今萧浪如此做无疑激怒了一针鬼,只见他阴气腾腾的几个箭步走到了萧浪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狰狞的问道:“刹神,你什么意思?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要告诉我,你后悔了!”
毕竟在仇恨面前人都是会失去理智的。
萧浪毫不客气的直接用那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一针鬼的脑门,阴冷的声音道:“给我冷静点,这明显一看就是一个圈套,我不可能让我的兄弟们白白去送死!”
“什么意思?”一针鬼微微一愣问道。
而就在萧浪还未来得及开口的这瞬间,便见刚刚那群人扔下的那一个个推着罂粟的小车嘭嘭嘭同一时刻全部爆炸了,很快那雾气蒙蒙的森林里便又笼罩上了一层浓烟,显然这并不是炸弹,而是巫马族惯用的———幻术!
“是曼陀罗!”一针鬼那低沉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没错,巫马族正是在烟雾弹里面参杂了曼陀罗花粉,一旦被活着的生物吸入无疑便会丧失理智,从而产生幻觉,重则昏迷、轻则神志不清。
恐怕这一针鬼就算是千防万防,也没有想到巫马巴伦会给他来这一招。
刚刚萧浪之所以会擦觉出这是个圈套,是因为先前巴特已经告诉他,运送罂粟的这些人都是巫马族的武士,他们配备有枪支,而就在刚刚他们发动攻击的时候,除了前面死的那几个人,后面的那群人根本不做反击,扔下手中的小车撒腿就跑,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然就算萧浪发觉有问题此时也已经为时已晚。
很快他的脑子便混沌了起来,整个思绪也变得若隐若现,渐渐的眼前浮现出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幕,他的母亲欧贝尼站在阳台上跟他的母亲萧海峰在争吵着什么,而小小的他趴在门口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泪水密集了他那张小脸,嘴里呢喃的念叨着:“爸爸、妈妈!”
紧接着欧贝尼跟萧海峰相互的拉扯了起来,最后处于气头上的萧海峰胳膊一甩,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不!!!”
他发疯一般的高喊着,想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当他冲到阳台上的时候周围却陷入了雾茫茫的一片
“妈妈…妈妈……”
那稚嫩的声音一遍一遍呢喃的叫道。
就在萧浪他们这一干人等陷入无法自拔的幻觉时,便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年迈的老者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这老者虽然年过半载但一身的杀气、气度不凡、英姿不减,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一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男人一副狂傲的姿态目中无人。
“他就是刹神?”老者一脚踹到萧浪的身上不屑的问道,他正是先前说了无数次巫马族的族长,巫马巴伦。
“阿爹,看样子他应该就是刹神!”这说话的是老者身旁那年轻的男人,而他正是巫马巴伦的儿子,巫马扎伦。
“荷,先前少主把他说的多么威猛,如今还不是臣服在咱们的幻术下!哈哈……”男人发出狂傲的笑声,不可一世。
巫马扎伦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旁边一针鬼的身前,抬起脚便朝他的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狰狞的怒吼道:“格桑,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你们鬼针族依旧是如此的窝囊,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歼灭我巫马族,做梦,今天我就送你上路,如今你身处幻术中,不会有任何任何的疼痛,也算我待你不薄了!”
巫马扎伦笑的是异常可怖,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精致的小手枪对准了一针鬼的脑门。
“不要!”
就在手枪正准备搬动手指的这瞬间,传来了一尖锐的叫声。
转头便见一惊美的女人哭喊着扑到了巫马扎伦的面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看着巫马扎伦道:“大哥,不要杀他,算我求求你,不要!”
这个貌若天仙般的女人正是巫马若非。
“滚开!”巫马扎伦一声怒吼,抬起脚便毫无怜惜的直接揣在了自己妹妹的身上,“小贱人,给我滚一边去,不要以为我跟阿爹不知道,当年就是你把这小子给偷偷放出去的,如果不是你今天会有这么一出吗?如果少主没有提前报信,现在死的是我们,你是不是希望我们族人全部被这小子杀死,你才满意!”
“没有……没有,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那样想过!”巫马若非泪眼模糊,直摇脑袋。
“没有的话就给我滚开!”巫马扎伦狰狞着怒吼,他是恨透了这个妹妹,如果不是他阿妈一直护着她的话,他定一枪杀了她,以解心头只恨。
巫马若非见巫马扎伦不顾一点情面,赶忙趴到他阿爹面前抱着他的脚道:“阿爹,若非求求你放过格桑、放过他吧,我求求你!”
巫马若非这说话的同时,头便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起来。
巫马巴伦冷哼了一声便将抱着自己腿的巫马若非踹了出去,撂下狠话道:“若非,如果你在这样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阿爹不认你这个女儿!”
“好……好,如果你们要杀格桑,那就连同我也一起杀了吧!”巫马若非冷笑着爬到格桑的面前将他紧紧抱起。
她跟格桑从小青梅竹马,可他的父亲竟然勾结外族的人将曼陀罗族跟鬼针族的人一夜间全部杀死,当年如若不是她及时发现,恐怕此时的格桑早就是地下野鬼,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吧。
巫马若非看着自己怀中的格桑,然后笑了,低头轻轻的亲吻了亲吻他的脸蛋道:“格桑,既然不能跟你在一起,那么……能够跟你死在一起,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巫马若非说完,抬头冷冽的眸看着巫马扎伦道:“巫马扎伦,你开枪啊,开枪啊,打死我!”
“贱人,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吗?”巫马扎伦巫马若非气的不轻,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约的颤抖着。
说完只见他缓缓的抬起手臂,对准了巫马若非的脑门。
若非,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了!巫马扎伦内心阴沉的声音说道。
“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就在巫马扎伦准备叩响枪扳指的那瞬间,耳畔传来了一冷冽沉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