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江城的哥老会是由30多个小社团合并成的帮会,会弟兄有三千多人,政府明表面上是禁止拉帮结派的,但是通过各路的人事关系,帮会的组织依旧存在,他们还向政府社会局登记,取得了合法的团体地位,可以公开集会.哥老会里面有五个堂口,分为”仁,义,礼,智,信”每一个堂口都有两个负责人,帮里叫当家堂主.
仁文堂的堂主是张子廉,他是帮中的大字辈,和余其扬是同乡也是个苦出身,当年在老家聚众械斗误伤了人逃到永江,凭着一身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做过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自打当了堂主后他出手大方又善于拉拢关系,收徒甚多.他那日见余其扬是带了沈先生的名片来拜的堂口,就留了个心眼.
这****找了个理由叫余其扬到家里吃酒,”小兄弟,早就想请你来家里坐坐,可我一直抽不出空.”张子廉一只脚放在茶几上斜坐在太师椅对余其扬说,”你我本是同乡,关照你也是应改的.”余其扬敬了杯酒给张子廉说:”大哥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去,小弟定会尽心尽力肝脑涂地.””哈哈,不用说得那么严重嘛,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让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你我今天就是同乡叙叙,来,我也给你满上…”说罢他也给余其扬倒了杯酒,两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又说了一些张自廉当年在扬州的一席话.
其玉见弟弟又去喝了大醉,心里有些生气,不是前两日还好好的吗?她帮余其扬脱了鞋和张子廉一起把他弄到床上躺好,转身对张子廉说:”张先生,谢谢你送他回来.””不谢,余小姐,今天都怪我,说起老家的事惹得他伤心.”张子廉见余其扬的姐姐有些奇怪,怎么从来没听阿其说过他家里还有个姐姐.
钱辅仁这次真的是生气,从小到大他对庭芳是最疼爱的,这孩子在肖英怀在肚子里时就没省过心总是半夜里踢她,当时他还想着是不是又怀上个小子.生的时候胎位又不正,痛了十几个小时还没生下来,弄得他以为大人小孩都要不保.
他在书房里坐着见庭安走了进来,”父亲,我回来了.”钱辅仁看了看大儿子,把手上的烟斗放在桌上:”你刚去过你母亲那里了?叫她不要再难过,钱家还有两个女儿,少一个不怕!”说完气呼呼的的站起来转身去柜子里拿烟丝,”父亲,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二妹,她追求爱情有错吗?她的娇气任性也是您掼出来的.”钱辅仁见大儿子一回来就站在庭芳那边说话,想着家里也就是他一个人在生闷气,可是他在庭芳身上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事,,钱家在永江城里有头有脸的,怎么就出了个做妾的女儿?
”这个家里只有娶妾的事,那有我养的女儿去做妾的道理!”钱辅仁脸色铁青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庭安知道父亲在这件婚事上在乎的是钱家的声誉和庭芳的名份,就对父亲说:”找个空我去和沈先生谈一下,我相信他既然敢带二妹私奔还登了报纸,必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庭安想着事情总归还是有转圜的余地,他得近快去找二妹谈一谈,不然事情僵在这里,对两边都不利,毕竟结婚是件好事.
华德路的小公馆里,沈乔年亲自盯着工人把从国外买来的水晶吊灯装好,他觉得自己的新生活就要从这里起航了,为了这个房子他还去寻了风水先生来看过,那风水先生要了他和庭芳的八字测了半天,又拿着罗盘四处看,最后对沈乔年说:”沈先生要得子,这屋子有旺男丁.”沈乔年听了后心花怒放,心想庭芳怀孕的事也就是家里人知道,这先生算得这么准定是高人,便问道:”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夫人命里有水就是主财,沈先生五行属木,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呀!”沈乔年听他话说两边吞吞吐吐便又问道:”求先生仔细给我说说看,是怎么个载法,怎么个覆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