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乔年拿了近江饭店的那块地皮和美国人合股,为的是借助他们在永江城的美国银行调些黄金出来,沈乔年觉得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现在时局不稳还是要存些现货在手边为好!烟馆的生意在父亲离开时就不做了,但是以前的那些兄弟总还是要吃饭养家,所以沈乔年在观前街的设了个储蓄会,整户12元,散户3元,存满5年,无息还本,每月开奖一次,头奖者2000元,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赌博,不过是赌得更文明了,再加上近江俱乐部,背地里是和华商总会五五分帐,沈乔年的一只脚是踩在黑道里!
宋秘书敲门进来,见沈乔年还在看文件,便问到:”先生,我收到消息南边要行动了,你看我们要不要…”沈乔年说:”不用管,让他们革命党闹一闹也好,我们静观其变,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果然16号那日出了事,代表的车子经过小东门时,旁边的茶楼抛下一个炸弹,当场两马毙命伤十余人,路旁又有另一名刺客抱着炸药冲向代表所坐的车子,人同炸弹一起炸烂了,一时间警笛四起,混乱中有人朝天放了枪,小东门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第二日庭珍从报纸上看到来谈判的代表炸断了一条腿,刺客当场抓住了三人,当局将这抓到的三名刺客严刑拷打,可惜三人抵死不说出幕后的指使,后三人被斩首以儆效尤,头就吊在小东门的城门口,来往的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庭珍的心慌乱不安起来,如今永江城里还在挨家挨户搜查落网的革命党,她打电话到孙家去,管家说两位少爷早几日里去了上海,还未曾回来,她就猜到沛林和他大哥定是去做了这件事.
她心里掂记着辗转反侧到后半夜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叫三小姐,她披上衣服打开门一看,见秀巧和二姐站在门口一脸焦急.
“快换了衣服随我来!”庭芳说,”有人要找你!”
庭珍随二姐出了门,见已经有车子在外面候着了,上了车见是沛树,她心里一沉,知道是沛林出事了!
一路上庭珍一直抓着二姐的手不放,心里七上八下的,二姐安慰她说:”珍儿不怕,二哥已经在那边了,他不会有事的.”庭珍觉得夜色是这么的黑,好像吞没了一切!
炸弹的碎片已经从沛林的头上取出来了,手术也很成功,但是因为受伤流了太多的血,沛林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这几日气温升高了很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庭轩已经给他打了消炎的针,庭轩对沛树说:“在这样下去如果病人还不醒的话,脑细胞就会因供血不足缺氧,就是醒过来也会导致中风半身不遂或是瘫痪!”沛树说:“要不是城里查得严我们也不会把他弄到平湖来,路上耽搁了时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出多少钱也要把他的命换回来!”
庭轩说:”难到我不想救他吗?可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你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我留在这里在观察几日,看他有否好转的迹象!”沛树见沛林脱下来的血衣里有一个翡翠观音,便想起了庭珍,如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把庭珍弄过来,看她是不是有办法让沛林醒过来!
房间里的窗帘都关着,床头就开了一盏台灯,庭珍看见沛林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头上和整右手臂都包着沙布心里一阵冰凉,回头问二哥:”他怎么样了?”庭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庭珍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就流了下来,”天气太热不利于伤口的复合,就看他是不是吉人有天相挺得过来,你别难过了!”庭轩拍拍妹妹的肩说.”二哥,你快想想办法呀!”庭珍焦急万分的说:”天气热我们可以用冰块来降温呀,办法是人都想出来的,难到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吗?”
“三妹说的对,我们放些冰块在房间里试一试!”庭芳说.庭轩看了沛树一眼说:”那好吧,你们去准备一些,试试看有没有用!”
平湖上已经开满了荷花,庭珍站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湖水,有蜻蜓沿着湖面飞过,她已经试着和沛林说过很多话了,可是他一点反应个没有,二姐叫她去吃饭,她也没胃口,房子里连个佣人也没有,沛树怕走漏了风声,这几日里都是庭芳来帮他胡乱弄一点将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