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宜州耗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鲜于墨终于率领大军上路了。
这一次军营中多了林灵绫这个孩子,可算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随风和鲜于清特别喜欢逗他,不过不同的是,随风与他玩耍总是弄得他磕磕绊绊的蹭了一身伤,但鲜于清却是拿他当宝贝看。
有时候他摔得疼了,也会跑来找秦晚,也不亏,就是小意搅动着衣带看着秦晚。
那个时候,秦晚便知道他是来找自己帮他上药的。
一来二去,他和大家也混得熟了,在军营里很是吃得开。
自从他和众人打成一片之后,就很少来找鲜于墨了,秦晚有时候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林灵绫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自己这么防着他做什么,好似自己也变得小心眼儿了似的。
于是,很快也与他做了好朋友。
他们这一路上言笑晏晏,别提多么的逍遥自在了。
可是宫里的秦瑶却没有这么好受了。
她的肚子名义上已经九个月了,再有一个月这孩子可就要生了,若是到了时候孩子生不出来,那不就被人拆穿了吗?
对于这一点,鲜于夷也是十分的着急,连忙让秦瑶的太医给开药催生,不过已经吃了几副药了,却仍然不见生效。
秦瑶每日每夜都在担心这一点,她真怕自己会被人发现,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她想过了,若是到了紧要关头,这个孩子还生不出来的话,她就干脆不要了,假借他人之手弄死这个孩子。
反正她还年轻,没有一个孩子,还会有第二个的,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还得宠,第三个、第四个孩子都会接踵而来。
只是可惜秦晚不在国都,若不然自己大可以假借她的手杀了这个孩子。
但是秦瑶的身子却开始越来越差了。
这日难受了好一阵子,二伯母看着她那样苦的样子,心里只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苦。
于是连忙问她:“瑶瑶,你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秦瑶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她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道:“母亲,我觉得好难受。”
二伯母连忙掀开被子去看检查她的身子,毕竟她现在已经“九个月”了,随时都有可能生产的。
只是这么一看,二伯母却觉得女儿的肚子似乎有些异样。
她又不是没坏过孩子,她怀着秦瑶到九个月的时候,肚子比现在大得多了。
看秦瑶的样子,只像是怀孕八个月,可能还不足。
二伯母的心里不禁在担心,女儿是不是有什么病,还是这一胎不安稳?
“瑶瑶,你忍着点儿,太医就快来了。”
秦瑶艰难的看着母亲,道“母亲、母亲,你找了……哪个太医?”
二伯母道:“是小五,小五是咱们的亲戚,又是和你一处长大的,对你的身子最是清楚了,你不用担心,小五一定能救你的!”
她的表情十分坚定,因为她很清楚秦璐的医术有多么高明,名师出高徒,小五和秦瑶的医术也是十分令人放心的。
可是她并不知道秦瑶的情况,小五若是来诊治,必定会诊治出她的身孕不过只有八个月还不到的,到时候,万一他说了出去,自己要怎么办?
故而秦瑶趁着最后一口气,道:“娘……娘,不能叫小五来看我的病……不能……”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已经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小五也到了这里。
他先行了礼,二伯母只是连忙道:“小五,快来看看瑶瑶,瑶瑶晕过去了。”
她已经全然将秦瑶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小五放下医药箱,连忙拿出脉枕走了上去,将秦瑶的手搭在脉枕上,才要屏息静气的替她诊脉,却突然赵太医从门外进来,对小五道:“秦太医,婕妤的胎我来看,太后头风发了,叫你快去看呢。”
小五一听这话,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瑶,又看了一眼赵太医,道:“那只好麻烦赵太医了。”
二伯母见小五要走,于是站了起来,道:“小五,瑶瑶的身子……”
小五对她道:“不碍事的,赵太医的医术不在我之下,更何况他又是给婕妤安胎的太医,比我更清楚婕妤的身子。”
二伯母这才松了口气,对赵太医道:“赵太医快请。”
小五于是便离开了昭阳殿。
其实小五方才虽然只是摸了一下秦瑶的脉,便已经知道秦瑶的身子不到八个月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皇帝的,但他却明白,他今日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咽进肚子里去,谁都不能说,包括秦晚!
秦瑶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床前,靠在床榻上睡了过去,她的身侧站着芷韵。
秦瑶伸手将芷韵唤到身前,道:“秦太医看过我的身子了?”
芷韵摇了摇头,道:“还没有,秦太医准备给您看病的时候,赵太医突然来了,说是太后的头风发了,把秦太医换走了。”
秦瑶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小五并没有诊治过自己的身子,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孕还不足八个月的事情。
这么说了会儿话,突然肚子又痛了起来,芷韵一见秦瑶的脸色不好,便连忙对抬头的几个宫人道:“快来人,去请赵太医,娘娘又腹痛了。”
二伯母听到这个动静也醒了过来,见女儿的脸色这样难看,心里更是害怕,连忙握住秦瑶的手,道:“瑶瑶,你的身子怎么样?”
秦瑶艰难道:“母亲,我觉得好难受……”
二伯母连忙掀开锦被一看,原来秦瑶的羊水以破,此刻已经要生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女儿此时要生,说明她的孩子应该是够了月份的,或许只是因为营养不好,所以才显得小些。
于是连忙笑着对秦瑶道:“瑶瑶,你就要生了!”
秦瑶只觉得下身十分疼痛,此刻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似乎看见了闵子期,她突然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她双目无神,口中含糊不清道:“闵子期……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