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等她回来吃饭。梁尉霖这样的男人竟然在等她?可是,他怎么不打电话给她?如果她知道他在等她,她一定会赶回来的。
看着那张温柔的笑脸,梁尉霖想气却怎么也不敢发到她的身上。这个女人……像是生自己的气般,他站了起来,走上楼。
呃?就这样?没有话说,连招呼都没有,也不应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梁尉霖……”在他的脚步就要踏上楼梯之前,若雪开口叫住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过,她就是不想让他这样走掉。
而听到她声音的男人,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若雪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后,“梁尉霖,我今天出去只是……”
他猛地回头用一种很冷淡的目光看她,“你不必跟我说这些。”
“啊?”若雪张大了眼眸,他难道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吗?
“你不是我的谁,你要见谁,要做什么不必跟我汇报。”嘴角勾起了冷笑,去他的钟子默,妈的,她要见他,不必来告诉他,他们今天聊得有多愉快,他不想听。
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今天跟子默哥见面了?不该意外的,这么多年,在他的身边,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是逃得过他的眼呢?
“我跟子默哥只不过是吃饭而已,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不必跟我解释你跟他之间的关系。”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口气里是生气也是不满。这个男人,真是的,欺负她没有脾气是吧?明明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又用另一副面孔对她。这算什么?他这个样子,跟上次在东京参加晚宴她跟段夜跳舞时的样子好像,难道他又在吃醋了?
“梁尉霖,你在生我的气,是因为我跟子默哥一起吃饭吗?”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男人,若雪竟然笑了出来。
天啊,梁尉霖吃醋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完全不像上次那样,明明是吃醋,却吃得理所当然般。这次,他好像吃得很不爽啊!
“凌若雪,少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你的事情不关我的事。”看到她满脸的笑意,梁尉霖更加的气恼,一把推开她的手,上楼。
不关?才怪!可是,他已经打定注意让她在他身边可以过得开心一点,不敢再施一点点的压力在她的身上,哪怕他恨死了钟子默,也不敢再做出让她难过的事情。
他梁尉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的窝囊过!有那么好笑吗?他快气死了!如果再呆下去,他不保证他不会掐死她。
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别扭的一面!
若雪端着林妈给她装好的饭菜站在书房外面。唉,谁让她心肠软呢!听说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用餐,怕他饿着了,像个小丫鬟似的屁颠屁颠地就上来了。
“小姐,主子他……不开心。”看到若雪站在书房外面,韩亦飞过来轻声道。
他只能这么说了,可是主子不开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主子对于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感情,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除了那个可以为她献出宝贵生命的人以外,谁也别想轻易地让他们地死去,而他们这样的身分当然也比任何人要珍惜自己的命,比任何人都明白活着有多么可贵。
何况做为东南亚及至现在在道上随便跺跺脚都会地震三分的主子呢!
可是,他的主子却为这个女人受了两次那么重的枪伤,每次都是有意为之的,原来主子,竟那样地爱着小姐,爱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小姐离开后的三年,他曾经以为,主子会一天天好起来。毕竟爱情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淡忘的,他们都相信,主子这样的男人,无所不能。
如果没有那晚的无意撞见,他也会这么认为。
那晚的夜已经很深,在泰国的日子,他其实不必整晚守在主子的身边,因为再也没有比那座大宅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那天晚上他顶替一个兄弟守夜,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忽然听到楼上的书房有很轻微很轻微的响声。
书房一向是主子最隐私的地方,而这个时间,主子应该是已经入睡了才对。
他很小心很谨慎地走上楼,书房的门竟然是半开着,在轻轻推开的一刹那,他完全地惊呆了。
在他心目中自制冷静到完美的梁尉霖,那个从来不会失态的梁尉霖,竟然喝醉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能让人精神麻痹的东西他一向不沾,烟酒也是可有可无,也从未见他喝醉过,因为他的自制力是最佳的。
可是那天他才知道,原来喝醉的梁尉霖是那个样子的。十几瓶的烈酒很整齐的在面前排着,一杯没有喝完的倾倒在他面前的桌沿,浓香的酒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下,满室的酒香。
而梁尉霖就那样静静地趴在桌前,连他进来都无知无觉,眼神只是定定地望着桌面一只打开的手掌。
他很小心地一步一步接近,然后看见他摊开的手上是一抹绚目得让人眼花的钻戒,那个款式熟悉得让他心痛。
那不是主子后来让他到那片曾经让他流血的地方找回来的那一枚吗?
一直到那一晚,韩亦飞才明白,原来小姐留给主子的伤口,一直都没有好,它在主子的心里,平静地疼痛,平静地腐烂。
她不在他的身边,主子竟是那么的难过与痛苦,哪怕有了小小姐,哪怕主子真的很疼很疼她,可他知道,其实主子,真的没有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