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安道王府门前停下一人,一身银色衣袍品貌非凡。侍卫只消一眼便知此人是高高在上之人,不知身份依旧不敢怠慢。
侍卫上前正要开口,那男子恰好拿出令牌,侍卫恭敬的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那人双手负在身后,踱步而入。他熟门熟路的走进膳厅,安道王与众家眷才刚刚落座,见到来人立即齐齐起身。
“微臣参见……”安道王正要携着众人行礼,那男人直接双手托起安道王,如沐春风道:“皇叔不必多礼。”
此人不正是权倾天下,当今圣上安泰帝,安阳几瑞。
“刚到苏州,随从都在别苑收拾,我便一人来皇叔这蹭顿饭,皇叔不要介意。”安阳几瑞持着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目光在膳厅内打量一圈,对着安阳壬瑾与他身边的女子道,“堂兄,堂嫂。”
至于那些安道王的妾侍安阳几瑞自然是不去理会了,他问道:“怎不见罗儿?用膳她向来不缺席。”
“罗儿还在与臣怄气。”安道王答道。
“那我还是得去见见罗儿,若她知道我来了王府却不见她定是也要与我怄气。”安阳几瑞说完便熟门熟路的朝安阳玠罗的院子走去,安道王只好吩咐下人准备两份晚膳送至安阳玠罗的院子。
“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安道王坐回主位。
安阳几瑞来到安阳玠罗的院子时,她正百般无聊的坐在亭中拨弄着古琴。
“罗儿。”安阳几瑞轻声叫道,安阳玠罗立马起来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兄妹之间何须如此生分?”安阳几瑞在石凳上坐下,道:“皇叔说你怄气不吃饭,与皇兄说说为了什么怄气?”
安阳玠罗见到安阳几瑞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顾呈胤在府中之时不能被发现。她扭捏坐下道:“今早与父王拌嘴,罗儿怕见到又被骂。”
“看来怕饿着你是我多虑了。”安阳几瑞眼睛扫向桌上所剩无几的嘴零,从里拿出块糕点放在嘴里,吃完还不感叹道,“还是王府的糕点有家的味道,不像皇宫,只剩朕一人了。”
安阳玠罗知道,安阳几瑞虽权倾天下,但他也可望平常人家的生活。后宫佳丽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谄媚他?哪个又是真心待他的?
“皇兄说笑了。”
安阳几瑞说话向来点到即止,他又看向桌上的古琴,道:“这莫非是绿绮?虽是仿造书籍记载而做,倒也是做工精湛了。”
“皇上谬赞。”
安阳几瑞拨弄了琴弦二下,不由地道:“若是呈泺见了这琴应是十分欢喜。”
安阳玠罗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世人都以为安阳几瑞当年是因顾家权势才对顾呈泺百般娇好,千般怜爱,万般恩宠。实际上安阳几瑞对顾呈泺的情不亚于顾呈泺对安阳几珩的情。
“我记得罗儿的琴技是呈泺教授的。”安阳几瑞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安阳玠罗正要开口安阳几瑞又自顾自的接着道,“我对呈泺的琴音也已停留在数年前了。”
帝都双绝管彤绝于貌,曼舞轻歌无一不通;顾呈泺绝于乐,诗词歌赋无一不晓。安阳几瑞见顾呈泺是在儿时,不过十岁的女童竟能弹奏出如此不愧于绝字的天籁之音安阳几瑞很是欣赏,就连在一旁相貌倾城舞姿动人的管彤都黯然失色。
安阳几瑞认定,此人便是她一生的挚爱,可顾呈泺心里只有安阳几珩。他登基做了皇帝,有权利让顾呈泺进宫伴他一生。可顾呈泺进宫后,他却再也没有见过她抚琴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