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道,他二人的长女已嫁做人妻,儿子在邻县帮人做工糊口,所以家中只有他夫妻二人。
三间草屋,一为厨房、一为厅堂,还有一间便是睡房。
屋子不大,只有两间睡房。
猎户夫妻二人一间,顾呈胤与安阳玠罗“夫妻”二人一间。
安阳玠罗穿着妇人的朴素衣袍坐在有些硌得慌的木板床上,望着打了补丁的棉被发呆。
顾呈胤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油灯的光很是微弱,像是二人再这样僵持一会儿,正在跳动的火苗便会熄灭。
安阳玠罗苦笑道:“比起露宿荒野更苦的便是同床共枕了吧?”
“……”顾呈胤之前说二人是夫妻关系只是想少一事罢了,没想到如今却是多了一事。
夫妻应是要抵足而眠的。
但这假夫妻该如何?
“累了一天,先休息吧。”顾呈胤道,安阳玠罗往里挪了挪背对着顾呈胤躺下了。
安阳玠罗面朝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面红耳赤,虽顾呈胤是正人君子,虽是迫不得已,但一未出阁的姑娘与一男子同床共枕着实有违常理。
顾呈胤久久没有动静,久到安阳玠罗起身,顾呈胤依旧坐在床沿处。
“你莫不是打算在这坐一夜?”安阳玠罗问道,但这话却有些“邀请”的意味,她连忙解释道,“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先休息吧。”
“坐一夜也无妨。”顾呈胤也着实是累了,但总不可能与安阳玠罗同床共枕而眠吧。
“若你不睡我也陪你在这坐一夜好了。”安阳玠罗说做便做,立刻靠着墙一副要坐一夜的姿势。
最终顾呈胤还是拗不过安阳玠罗,两人平躺在床上,嘴上说累了一天要休息如今却没有一个人能睡着。
“顾呈胤。”安阳玠罗叫道,顾呈胤轻声响应她,等着她继续开口。
“有时候我在想,若你是顾淳便好了。”安阳玠罗风轻云淡的道,以往说到顾淳她总是满怀期待,如今却是语气平平。
顾呈胤先是一惊,心头狂跳数下才回过神来,轻笑道:“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你似乎变成了我想象中顾淳的模样了,只不过他是武将而你是文人。”
听到安阳玠罗如此说,顾呈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笑,只不过夜色正浓看不见罢。
武将的儿子理所当然是要习武吗?小时候他总是不解为何父亲只让他念圣贤书,从来不让他接触武功这方面,他惧怕严厉的父亲不敢问明原由,只好去问母亲。母亲总是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道:人总是有私心的,父亲也有。
父亲的私心便是保他一命吧。
“你说顾淳会不会喜欢如此任性的我?”安阳玠罗小声的问道,先前不顾父亲反对信誓旦旦要去寻顾淳是如此,今日不顾其他非要去看桃花更是如此。
顾淳会喜欢一个如此任性且蛮横无理的人吗?
顾呈胤没有回答安阳玠罗,她便又道:“你终究不是他又怎知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