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玠罗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又开始闹腾,原因是她不想错过那元宵灯会。虽说初八那日看了灯会,但是未尽兴,而且这十五的灯会远比初八的要热闹。
顾呈胤倒没劝她也没有不让她出去,只是把大夫找来给她说了说若是这病没有养好会落下的病根。大夫一走,安阳玠罗也没有闹着要出去赏灯了,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里好好的喝药。
大夫走后,顾呈胤也没来她的房间和她说说话,因为大夫的话安阳玠罗甚至连房门都不敢踏出一步,生怕变成大夫所说的掉头发、成日咳嗽、全身疼痛,还不能随意的吃东西。
正当安阳玠罗在房间里吃着药膳的时候,樊音过来传话让她即刻去梅园。
“去干什么?”安阳玠罗问道。
“你只管去就好了。”樊音把大氅往她身上一披,就把她往外面带。安阳玠罗抹了把嘴角,她是准备不出房门更不出院门的,所以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
“你进去吧。”樊音停下来不再往前走,再往前走几步,过了那道门便是梅园了。
安阳玠罗走进,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捂起了嘴。
梅园的上空挂满着一排排五彩缤纷的花灯,样式繁多、新颖别致,有玲珑剔透的宫灯、吉祥如意的荷花灯、色彩明艳的孔雀灯。梅花的树梢上挂着一个个别致的小灯、院间还放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动物灯,昔日皇城内的灯会也不过如此。
安阳玠罗朝里走了几步,站在灯下,各式各样的灯似天上的繁星一般,大放光彩。
安阳玠罗突然扬起嘴角笑了,一袭白衫的顾呈胤正坐在亭中品茶。
“多谢。”安阳玠罗道。
顾呈胤放下手中的杯盏,走到安阳玠罗面前,道:“什么?”
安阳玠罗皱着眉,这人怎的是越来越厚脸无赖了?看着顾呈胤精心为她准备的这些,依旧好脾气的笑道:“多谢你为我准备这些。”
“为你准备?”顾呈胤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是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喜欢,我便在这梅园中睹物思人罢了。”
“……”尽管是如此,说出来就有些伤人了。
安阳玠罗嘴角的笑容垮掉了,愤愤道:“既是为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准备的又为何让我过来?”
顾呈胤没有回答她,侧开脸接着便是一笑。
安阳玠罗见他不理会,自顾自的赏灯去了。她自幼爱梅,不过是因为将军府的那一方院子;她自幼喜这花灯,不过是因为顾淳。
安阳玠罗虽闹腾,但却不喜高墙外的事物。她自幼只有乳母与兄长陪在身边,与几个无所出的妾室倒是没有接触。乳母总是会说那外面的是非与险恶,从不让她上街。
后来乳母回乡,她暂住到顾府时才真正得以接触外面的世界。
先帝在位之时还未有夜市,所以人人都很喜爱那元宵灯会的日子。天一黑绚烂的烟火就没有停歇过,安阳玠罗、顾淳二人跟着顾呈泺与安阳几珩结伴上街。
安阳几珩是安阳玠罗的大堂兄、当朝的大皇子。
安康帝膝下子嗣不多,仅有二子二女,四皇子安阳几瑞年纪虽小,却是为政精明之人,安阳几珩虽为嫡长子却一直不受重视。
安阳几珩得以出宫门与他人一聚,而安阳几瑞却是要留在宫中处理政事。
“管姐姐没来吗?”顾淳问道。
“想必管姐姐一早就让丞相夫人带她入宫见四堂兄去了。”安阳玠罗哧哧笑道。
一来二去,少了两人,上街看灯会的也就只剩下他们四人了。安阳几珩拉着安阳玠罗的手,顾呈泺拉着顾淳的手在街上走着。
人群繁多、络绎不绝。
那是安阳玠罗第一次走在街上,平日里出门便坐上轿子或是马车了,对于这街上的事物倒是没有半点儿的好奇心。但眼前的场景却不似乳母所说的不堪。
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听着糖葫芦的叫卖声,她嘴馋了。王府与皇宫里的规矩相差不远,这糖葫芦她是见都没有见过的,只是大臣家同龄的女童提起过,那糖葫芦很好吃,又酸又甜的。
安阳几珩向来不吃街上的小吃,顾呈泺也不喜这又酸又甜的食物,所以只买了一串给安阳玠罗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