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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袒露心声

安阳几瑞是真的对顾呈泺好,后宫之中的嫔妃都是恨得牙痒痒的。如今传说朝中丞相谋逆的消息,安阳几瑞可算是焦头烂额,一面要判决一面要面对帮着管柬求情的那一帮官员,稍稍有些不如意就会呵斥宫人。

嫔妃们都想去劝劝安阳几瑞让他保重龙体,可都还没近身都被徐甘拦下。往日最嚣张跋扈的宜嫔看着其他人都被拦下,眼巴巴的冲上去哪知还被安阳几瑞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

纵然如此,安阳几瑞下朝之后还是去了后宫,踏进了明絮宫的宫门。顾呈泺倒是十分清闲的在摆弄院中的花草,见安阳几瑞来了放下手中的物件赶忙上前行礼。

“免礼。”安阳几瑞牵着顾呈泺的手往内殿里走,念双与徐甘双双停在门外。

顾呈泺给安阳几瑞斟茶,这夏日喝凉茶倒是没什么不妥。今日朝中的事情繁多,安阳几瑞的眉宇间带着烦躁,一身明黄色的衣袍更加衬出他的疲惫。他似乎只能在顾呈泺面前才能发下君临天下的架子,好好的吐露心中的烦恼。

“今日很多官员齐名为管相求情。”安阳几瑞道。

“管相犯的是死罪。”若是求情有用,她的父母族人就不会冤死,更何况管柬是真谋逆、顾宁是被陷害。

“呈泺你说,我该如何判?”

“若按照前车之鉴,谋逆之罪当是诛九族。”当年顾家便是前车之鉴,面对如此罪行本就是不该留任何情面。

“呈泺你怪我吗?”

“您是皇上皇上是天子,做的任何决策都是正确的,何来的怪与不怪?”顾呈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的阿谀奉承。

好话话人人都爱听,安阳几瑞也不例外,他笑了笑不温不火:“管相犯了死罪自然是这样的判决,但你说,我该不该留彤儿一命?”

“彤儿心里是真的有皇上。”自小顾呈泺就知道,管彤是爱惨了面前的男人,无论他会不会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还是成一个食君之禄的王爷,她都爱。

“那你呢?心里之人是谁?”安阳几瑞盯着她依旧笑着,“我想听听你心里的话。”

“呈泺的心早年便死掉了。”顾呈泺回答得真切。

“等到我对管家的判决下来,你是不是要走了?”安阳几瑞笑得落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呈泺跟他会够不够究竟是为了什么。

“呈泺早已不是宫中之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顾呈泺又给安阳几瑞倒了杯茶,安阳几瑞也不挑,继续一饮而尽。

“你若是离宫,会不会嫁给我大哥?”安阳几瑞又问,除了这天下江山,他最在乎最想要的只有顾呈泺了。

“或许不会,但是我会陪他过完余生,成亲只是礼数罢了。”安阳几瑞听了这番话突然笑了,当年如此礼数迎她进宫却还是抵不过她与安阳几珩简单的陪伴。

“我最终还是比不上大哥,这皇位是他让给我的,就连你也是偏袒他的。”安阳几瑞低笑两声,这是他与顾呈泺第一次谈感情,他不知道为何明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却是如此累。

“皇上多虑了。”

安阳几瑞稍稍拥住顾呈泺,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小声道:“朕可以把罗儿许给顾淳,也会向天下宣告顾家无罪。”

安阳几瑞说出的这两件事都是顾呈泺所期待所想要的,可她却是不为之所动容:“皇上如此做的条件是什么?”

“你做皇后,今后伴我一生一世。”安阳几瑞几近祈求的说道。

“皇上说的是呈泺想要的,可是呈泺如今却是想为自己活一回。”顾呈泺被安阳几瑞如此抱着她也是不挣脱。

“做朕的皇后就让你活得如此累吗?朕无时无刻不在为着自己的利益,无时无刻都不在算计着,朕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为何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安阳几瑞抱着顾呈泺的臂膀收紧了些,很多事情他心如明镜,可他都不愿说出来。就如顾呈泺身负武功能在屋檐上一上一下的跳跃,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他就是不愿点明。就如他明知道顾呈泺心里只有安阳几珩,自己依旧力所能及的一切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呈泺也请求皇上成全成全我吧。”顾呈泺毫不费力的从安阳几瑞的臂弯中挣脱出来,那日出宫去寻顾呈胤时自己的行踪早已被安阳几瑞发现,所以如今不用再掩饰什么了。

安阳几瑞叹了叹气起身准备走,跨出殿门的时候还不忘道:“朕不会让罗儿和亲,但不代表朕同意将罗儿许给顾淳。”

听到这番话顾呈泺倒也是毫不慌张,笑道:“顾淳长大了,他的事有他的计较。”顾呈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受她保护的孩童了,如今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安阳几瑞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不日便把管柬送上了断头台,管家成年男女全数斩首示众,那些未满十四岁的孩童与原本的家仆一道变卖为奴,永世不得进皇城。那些管柬的在朝中的们臣大多数也遭了殃,抄家流放贬责的都有。

而在宫中的贵妃管彤,她神情疯癫的跑出了月晨宫,守在宫外的侍卫也不敢拦——管彤冲到门前便抽出侍卫随身的佩刀抵在自己的颈项。

在路上遇到如此模样的管彤,宫人嫔妃们纷纷尖叫着避让,生怕她那疯癫的模样伤到了自己。宜嫔看得真切,望着她的模样不由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还念念有词道:“长着母家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倒是成了疯子。”

有些宫人看到管彤走的方向纷纷去御书房通知安阳几瑞,因为管彤去的方向是明絮宫。

管彤气喘吁吁的跑到明絮宫,手里还拿着那把刀,她朝自己身后的那帮宫人侍卫呵斥道:“都给本宫滚!”

明絮宫的门是大敞着,顾呈泺在殿中也听到动静走出来。望着宫门前发疯似的女子,慢步朝她走了过去。管彤看到她,笑着扔下了手里的刀,快步跑向前,她直径扑进了顾呈泺的怀里,泪流满面:“姐姐,姐姐救我啊,彤儿好怕。”

“退下吧。”顾呈泺朝在宫门外站着的宫人下巴一扬,他们不敢走,但也不但不听从顾呈泺的命令,只是全部人都退到宫门两侧,顾呈泺看不到的地方。

“彤儿别怕。”顾呈泺轻抚着管彤的背试图安抚她。

管彤在顾呈泺的怀中瑟瑟发抖,良久后顾呈泺道:“彤儿与姐姐进屋内休息好吗?”

管彤紧紧的搂住顾呈泺的腰,不容她退后半分,接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的反射下发着白色的光,她只消那么用力一捅,顾呈泺便是回天乏术了。

可当管彤准备把匕首捅进顾呈泺的后背之时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牢牢的被顾呈泺抓住,任她怎么挣脱都无用。

“你发疯的模样倒是更加惹人怜爱。”顾呈泺在管彤的耳畔轻声道,此时她面对着宫门,一手抓着她的臂膀,一手禁锢着她的腰不由她撤退。

“我要杀了你!你夺走了我心爱的男人,还狐媚惑主冤枉我父亲!”管彤气红了脸,再次试图用力的把匕首捅进她的后背。顾呈泺却放开了手,眼看那匕首要捅进她的身体时,顾呈泺恰好用手挡住了,匕首直接划过了她手腕的皮肤,血从伤口处涌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衫。

平日里柔弱的管彤却没有被眼前的鲜血吓住,而是疯狂的仰天笑着:“顾呈泺,你也有今天!”管彤笑罢,又准备朝顾呈泺刺一刀,可是她的手腕却再次被人抓住,捏着她生疼。

顾呈泺惊魂未定的望着那人,鲜血依旧从手腕流出。管彤也朝着自己身侧望去,被那人吓得掉了匕首,随即眼泪落下:“皇、皇上……”

安阳几瑞重重的把管彤甩在地上,对着身后的宫人道:“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这三十大板下去管彤不死也是半残,管彤立刻爬起来挪到安阳几瑞的脚边:“皇上饶命,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还不拖下去!等着朕亲自动手吗!”安阳几瑞气愤道,宫人哪还敢怠慢纷纷上前把管彤给拖下去。

早有通透的宫人跑去找太医了,顾呈泺也不想自己有事,早已拿丝帕缠在自己手腕上止血,只不过拿白色的丝帕早已被血水浸湿。

等到太医处理好伤口,顾呈泺已经倚在床头,失血过多很是头晕。安阳几瑞亲自给她喂药,徐甘走进内殿道:“禀告皇上,贵妃娘娘那已经派太医政治,太医说…怕是已经上了筋骨再也站不起来了。”

“派人好生照顾,下去吧。”安阳几瑞毫不为之所动容的继续给顾呈泺喂药。一碗苦药用罢,顾呈才抬起自己的左手道:“我再也谈不了琴了,她再也跳不了舞了。”

像是回到小时候,管彤天赋异禀,只学了一次便把舞完完整整的舞了出来,她对顾呈泺说道:“我要学会最好的舞,以后舞给我最心爱的男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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