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麟一叹,无奈地抬起头,“太祖母,不急!”
“什么不急,本该在你继承大统的那一天就该为你举行大婚的,如今由着你这么长时间选择,难道还不够吗?反正就今晚了,不管咋样的,你都得选一个,否则,便再由不得你作主。”皇太后也板起了脸。
刘麟一下子头疼了,沉默着,脸冷的似冰。
一看这情景,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觉摇头叹气。这个孩子的性子从小就沉闷,如今经历过那场伤痛,性子变得更让人难以琢磨。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都心疼体贴他,所以凡事都与他商量,并没能按照纲常强硬地为她选后选妃。可如今,他也不小了,若是后位一直空悬,怕是朝堂要起动乱,人心不稳,这对于刚即位的他无疑是致命的。
“泷儿,你应该明白,选后选妃无疑是稳定天下人心,也是拉拢朝堂势力最好的手段,此事绝不能再由着性子,还是早早做决定的好。”太皇太后又劝道。
刘麟只是点点头,却依然沉默着。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雪漱的身影,他的心依然痛着。
“哎哟……”突然,湖对面一声痛叫,刘麟身子一震,顿时惊心,这声音……他猛地站起来走到水榭边极力向湖对面眺望。
雪漱一下子从秋千上摔下来,顾不得屁股痛,一下子猫腰躲在花丛中。远远地,一个老公公正喘息着向她跑来,“方才荡秋千的丫头到底是哪个宫里的?赶快给我站出来……”
雪漱一听,顿时暗笑吐着舌头躲藏在花丛中与老公公捉着迷藏。片刻,见老公公向一边寻去,她急忙站起来提起裙子就沿着湖岸跑。刘麟远远地只看到一个灵敏的身影,一个身穿紫色碎花衫裙的女子毫没形象头也不回地沿着湖岸跑得急,身后的老公公也掉头追得急。刘麟一下子缩紧了眼眸,这身影……心莫明地一跳,他再不顾撩起袍角就向那女子急奔而去。
身后,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对视了一眼一下子站了起来,两人眼中都有诧异。太皇太后一招手,一个小公公恭身走上来,“去,给哀家去看看,湖对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仔细瞧瞧皇上到底追的是哪一个?”
“是。”小公公立即领命而去。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又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不觉露出笑意。
刘麟追到最后,只看到了老公公正累的扑坐在地上喘息不定,他四下寻望,再没看到那紫衣女子,心不觉失望。老公公也是看到了他,急忙爬起来就跪倒,“老奴见过皇上。”
“起来吧!可是看清了方才那女子是谁?”
老公公一怔,随后把头摇得似泼浪鼓,“皇上,老奴早已两眼昏花,只知一女子在秋千上玩耍,老奴怕惊了圣驾,便远远地喝斥她停下,谁知这女子……”老公公说着一见皇上脸色不好便一下子住了嘴,片刻又唠叨,“皇上,老奴猜测那女子似乎不象是哪个宫里的宫女,谁有那么大胆……”
刘麟一听不耐烦地挥挥手,老公公一下了闭了嘴。心正自烦恼,三宝却飞快地跑过来,“皇上,赶快着,皇太后吩咐,要皇上淋浴更衣接待……”
三宝话未说完,刘麟就恼怒地向原太子宫中走去。如今他虽贵为皇上,却执拗地住在原先小时一直住着的宫殿里,或许在他的心里,那里也一直是记忆中最美的地方。
雪漱实在跑不动了,喘息着倒在了一面墙角。左右看了看,还好,无人,便放心地扑坐在地大口喘息。
对面一溜宫女手里托着托盘正快步向这边走来,雪漱赶紧爬起来屏息凝气低眉顺目地站着不动了。
待最后一个宫女安然走过,雪漱刚想跨步离开,却不想那个小宫女却猛地一转身把手中的托盘猛地放到了雪漱的手里,“妹妹,帮个忙,把这东西送到太子东宫,我不行了,吃坏了肚子,急着要入厕……”说着,也不管雪漱答应不答应,放下东西就捂着肚子跑了。
雪漱一下子目瞪口呆,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似乎是一男子的亵衣,她立马苦起了脸,眼见着刚才走过的那一溜宫女都进了一个宫殿,她顾不上细思端着托盘就跑过去。
待进了内殿,雪漱才发现这内殿其实就是一浴池,里面蒸气弥漫水声哗哗,雪漱暗自砸舌,学着其他宫女的样子低着头把托盘依次放在了一个软榻上。宫女们又无声无息地退出来,雪漱走在最后,刚想完事大吉跨过门,不想身子却被一个老公公挡住了,“慢着,你留下,若是皇上有需要你就伺侯着为皇上更衣吧!”
“啊,我不会!”雪漱一惊脱口而出。
“放肆!”老公公脸一黑,雪漱赶紧捂住嘴低眉顺目地又退了回来,守在软榻旁,雪漱鼻尖上都浸了汗。
似乎有人从浴池里走出来,雪漱左右看了看,隔着轻纱帐帘,雪漱看到了一个修长健硕的男人的身影,她顿时咬舌又低下头。
“皇上,需要伺侯吗?”老公公隔着轻纱帘恭敬地问。
“不必了。”男人轻声回答。那声音如美玉击石非常好听,雪漱心里一震,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还未等细琢磨,老公公便猛地推了下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亵衣为皇上递过去……”
雪漱赶紧拿过亵衣隔着轻纱帐递了过去,一只修长俊逸的大手抓过亵衣就缩了回去,雪漱一件一件地递送完,就走到老公公的身边低声问,“公公,我可以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