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云碧怎样声嘶力竭的吼叫,刘麟就是一句话不说。云碧气的没法,只得出门又拎起庆儿,“庆儿,三哥和三嫂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的对吧?”
庆儿一下子哭了,“三少夫人不让我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听话?快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云碧一下子咬了牙。
庆儿懦懦地望了屋里一眼,接着就把云碧扯出了院子。
老太君坐在清乐坊里喝着茶许久都没有说话,锦娘在一边闷闷地陪着。
“老太君,娇娇的情绪还未刚刚稳定,你就……”锦娘面有为难。
“不是都说了吗,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老太君把茶重重一放,脸上一沉,“你顾惜着娇娇那是应该,可我的三孙儿媳妇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有谁来顾惜?别忘了,你家银宝的病可是我三孙儿媳妇用自己的命救过来的,这份情你锦娘心里不会没有数吧……我此次来只想把话说明,以前我就说过刘府并不在乎门第观念,只要我三孙儿愿娶,娇娇她大可堂堂正正地坐上刘家三少夫人的座椅……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娇娇还渗不透麟儿的心吗?一份怜惜之心并不是儿女私情,几张画像又能算作什么?我三孙儿面冷心热,我敢说若不是娇娇在生辰之际缠着他,他绝不会主动去为她画像……这里面的几分真几分假,你锦娘不是比我看的更明白吗!”
锦娘的额头明显地渗出了汗,“是,老太君说的是,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着清,娇娇她……还望老太君你嘴下留情,那孩子毕竟脸皮薄……”
“放心吧!这般不清不楚地痴缠着更是对她的伤害,不如一次说个通透,何去何从,归个人造化……”老太君说着站起了身。
雪漱在府里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她头上的伤总是让人大惊小怪,奶奶和云碧的态度就不必说了,大娘和大嫂子也急急地来到紫竹轩问长问短,这让雪漱感到很为难。她不想说实话,但支支吾吾的又让人瞎猜忌,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借故就去了魏家看银宝。
从魏府出来,雪漱雇了辆车又去了红枫林柳家。奶奶的寿辰不日就到,她此次去红枫林也算是向柳大娘辞行吧!上次不辞而别能原谅,可这次若走怕是再回不来了,雪漱很想再去看看柳大娘。
见到雪漱,柳大娘当然喜出望外,小白和小狗仔也不停亲昵地围着她,在大娘的极力挽留下,雪漱便在红枫林小住了几日。
德云茶楼临街的一间雅间里,刘麟清清淡淡地坐着。身子慵懒地斜靠在墙面上,眼睛冷漠一直闲闲地盯着街面的行人不说话。
桌子上,两杯茶,一张药方子正端正地躺在上面,隽秀的小字显得异常漂亮。
对面,娇娇一直低头掩面而泣,眼睛不时地瞟着刘麟,神情暗恼气恨。老太君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可是她好不甘心,她不相信这么多年他对她竟是无情,什么怜惜,什么恻隐,什么呵护,什么朋友知已,她统统都不要,她只想随着他嫁给他,每天都要看着他,这么多年她不信他就真能无情!
“公子,娇娇命薄,这么多年得遇公子怜惜早已感恩在心,娇娇并不求公子明媒正娶,也无需什么名份,娇娇只想一辈子随着公子,做奴做婢也好,娇娇不嫌!只求公子千万不要抛弃娇娇,除了你,我这个世上再没有亲人了。”娇娇说着又哭。
刘麟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说,“可是,十年前我的心就已经装上别人了,我一直在等她……除了她,我不会再要任何人!”
“那么三少夫人呢?她可否就是公子要等的人?”娇娇眉眼一利道。
刘麟双眼迷惑地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公子为什么又要娶她?”娇娇不依不侥。
刘麟迷茫地望着街景,心里不停地追问着自己,“是啊,为什么要娶?难道真的是因为刘家的关系吗?相信只要他不愿,奶奶是绝不会强求他的。可是,当初为什么又要娶……那个女子,难道就因为她身上的那股子朴实,那股子灵气,像极了十年前的雪漱吗?”想到这里,刘麟痛苦地闭上眼。
“不知道!”他只能这样回答。
娇娇冷笑,“一个陌生低贱的女子都能让公子披红挂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那么娇娇呢?这么多年对公子算什么?”
刘麟一下子回过头,眼中冰冷不变,“那娇娇以为是什么?”
娇娇望着刘麟又哭,神情弱下来,“难道这么多年,公子还不了解娇娇的心吗?娇娇对你早已芳心暗许,爱你恋你再不能自拔……”
刘麟眼神一暗转过头,“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父母因受太子一案牵扯致使家破人亡,你身世堪忧实在可怜,所以我只想尽我绵薄之力让你过得高兴快乐些,没想到……若是我的自以为是让你误解,我抱歉!”
“误解,抱歉……”娇娇低语一下子瞪大了眼,泪水更流,一句误解,抱歉,多么遥不可及的距离,娇娇真的痛心了,“公子……男人三妻四妾根本不算什么,你真的就不能……娇娇并不在乎名份,只要你愿意,娇娇只要每天能看你一眼就好……”
“娇娇,又何必!我这一生只会要一个女子……一个用命换我命的女子,我会等她,一直等她,天长日久,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娇娇一下子怔住了,她两眼痴痴地望着刘麟,泪水如瀑漫过容颜心中的伤痛再也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