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道长的药,以银针护体,以纺缍香作引,沿着宝儿手臂上的血线把蛊虫从宝儿体内引出来……”雪漱利索地说。
“若是子蛊虫不死被引出,那养母蛊之人又会如何?”此时,老夫人的思路竟无比清晰。
雪漱想了想,“会被母蛊虫慢慢饮血噬心而亡。少则两年,多则五年,必死无疑。”
“哼哼。”老夫人顿发出一阵阴冷的哼哼声,神情也变得一凛,“那就这么办!雪儿,我就把宝儿交给你了。”老夫人一拍桌子一锤定音。
雪漱却抿着嘴没说话。老夫人转眼望着她,“怎么,可是有什么难处?”
雪漱点点头,“若以此法引出蛊虫,宝儿不仅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而且……”雪漱犹豫不决。
“而且什么?雪儿以为,凭着魏家如今的权势地位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老夫人双目如炬异常硬气昂扬地说。
“奶奶,我不是这意思!是一种纺缍香……”
“纺缍香?”老夫人抢过话疑问。
雪漱点头,“宝儿身上的那种异常的香气就是这种纺缍香。它是一种罕见的植物。浑身长得象织布的纺缍一般,枝叶挥动似手臂,故而得名。可是它也是异常凶猛强悍的食肉型植物,甚至连人都吃。一般人很难活着接近它,更别说要在它身上割下一块肉。它生长在阴暗的密林深处,全靠着吸取大自然生灵的血肉为滋养,通体碧绿,香气扑鼻,但其汁液却殷红浓稠似血液……下蛊之人以此香养蛊,宝儿当初定是饮用过这种纺缍香浸泡的汁液,所以……道长之药只是延缓它的损耗罢了,否则,宝儿子的性命早就……”
老夫人一听立马气窒了一下,“雪儿的意思……”
“若要想引出宝儿身上的蛊虫,我必需要这种纺缍香……”
马儿突然一声轻嘶,马车强烈震动了一下蓦地停住了,也把沉思中的雪漱唤了回来。
“喂,你不想活了!看不见马车正在行驶吗,你竟敢以已身挡住马车,若不是刘叔手快……”马车外是庆儿怒吼气愤的声音。
一向活泛耍乖的三宝却没有说话。
“三公子,紫晴已经在此敬侯三公子许久了……”马车外顿传来一清脆女子焦急的声音。
“紫晴,你怎么能够这样,少夫人还在车上呢!娇娇小姐真是的……”是三宝压的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
但雪漱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心里蓦地一动伸手撩开了马车帘子。入眼的正是一个机智聪颖的丫头,红裙绿袄,长的也算水灵精致。那神色有着一般丫头没有的沉着老练象是受过大家教导的,眉眼间颇有些胆识。见雪漱望来,她不卑不亢地对着雪漱一礼便低下头去。
庆儿一听,却一下子急了,跳起来狠狠地推了那丫头一把,“滚,竟还敢在这拦人,真不知羞!呸,赶快离我们的马车远一点……”
雪漱一叹,轻轻放下了马车帘子。不用看他,就知道他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还未等雪漱开口刘麟就挑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雪漱的心顿凉,还未对他刚刚积起的好感瞬间消失无踪。
“三公子,你怎能就这样跟她走,少夫人她……”庆儿急的在外面乱跺脚。
“庆儿,你也到马车里坐吧!我们回家……”是雪漱清凉平淡的声音。
“少夫人……”庆儿两眼红红地爬进马车,用袖子一抹眼泪便低下了头去。
回到刘府,老太君早知了在魏府发生的一切,急慌着就把雪漱叫了过去。待详细问明了情况后,老太君的脸也阴沉的吓人。
“雪儿啊,不管怎样一定要全力以赴治好银宝的病,这孩子着实可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奶奶,我们一起帮助她……”
“可是奶奶,对于银宝的病我却没有万全的把握,即使有纺缍香做引,银宝还需经受短暂噬心饮血的痛苦,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雪漱有些担心,一想起银宝那几近透明的肌肤她的心就颤动不已,她的体质已经很虚弱了。
“雪儿啊,古人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银宝能在此时得遇你我觉得是福……既然是福,我们就要相信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你不必考虑太多,只管放手去做,不管出什么事都由我和你魏奶奶担着!”
雪漱点点头。
从老太君的房里出来,雪漱的心情并不轻松。银宝的病一直缠绕心头不说,就是他……竟然当面抛下她去找娇娇……虽然告诉自己不必太介意,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很难过呢!不过只嫁了他三天,就象经历了三十年似的,真让人累!
雪漱只顾低头走着,浑然不觉云碧正猫着腰在后面偷偷地跟着她,“小嫂子……”她大吼一声,把雪漱吓得浑身一抖。转头看是云碧,顿时一气,“要死了,看不见我正在想事情吗?竟这般吓我!”
云碧嘿嘿一笑,“小嫂子是在想三哥啊?”
“谁想他。”雪漱异常不屑地转过头去。
云碧又嘿嘿笑着,“告诉你,香香回来了……她说这两天三哥根本就没在清乐坊,这下你该放心了吧?都是那刘憨惹的祸,下回我劈了他!”云碧发着狠。
“哼,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他爱去哪去哪,谁还能管的着。”不提还好,一提雪漱就莫明地来气。语气也显得酸溜溜的。
“哟,这是怎么了,真生三哥的气了?咦,小嫂子,你不是应该和三哥一块回来的吗?奶奶怎么没叫他和你一块过来?”云碧说着好奇地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