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按你开的方子吃药,身子已经大好了。还是你去睡,明儿还要赶路,别任性,快去睡!”刘麟的语气中有丝强硬。
雪漱猛地抬头,“不,我就要坐在火堆旁……”
刘麟眉心一皱,两人就那样不相上下地对视着,谁都不肯到马车里去睡。
“吵死了,你们还推来挡去的干吗?马车那么大,干趣都到马车里去睡,免得一个生病两个生病,连累我和三宝,反正我们都不会照顾人,熬不出那么鲜美的汤。”此时,绍伟一个翻身嘟哝道。
雪漱立马低下了头,把身上的毯子拿下轻轻搭在三宝身上,看也不看他,直接站起来走到马车旁钻了进去。
刘麟还在发呆。
绍伟一下子把他身上的毯子拽下来,立马睁开眼一瞪,“还愣着什么什么,还不赶快去睡……”说着,眼睛一向马车里示意,嘴角立马笑了。
刘麟有些怒视着他。
“咱们可是说好的,这一路上怎样安排都得听我的,否则,太皇太后的懿旨,立马返回京城……”看到刘麟反抗,绍伟立马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
刘麟一听,顿时气馁。
慢慢地站起来,刘麟向马车走去,绍伟顿时笑着蒙上了头。刘麟钻进马车的瞬间,雪漱就睁开了眼睛,马车里很舒服很温暖,下面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里面还有真丝软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间,待刘麟贴着雪漱躺下时,雪漱蜷缩的身子正好窝在他怀里。刘麟把被子细细盖在两人的身上,闭上眼,片刻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雪漱根本不敢动,虽然姿势怎样都是暧昧,但她实在太累了,在刘麟均匀呼吸的催促下,她也渐渐合上了眼眸。
雪漱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在行驶中。她心里一惊,立马坐起来,身上的真丝软被滑落下去,雪漱急忙掀开了马车帘子。
“不用担心,是在去衡阳的路上……”是刘麟细腻温柔的声音。
雪漱一下子转过头,见他正靠着自己身边看书,雪漱的脸下立马就红了,“那个,什么,到了前面的镇子就让我下来吧!”
刘麟却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看书。
“如果饿了,马车里有水有干粮,自己弄着吃吧!”刘麟用书挡着脸又轻轻说。
到了前面的镇子,雪漱执意要下来自己独自走。绍伟无奈,只得看着她渐渐远去。
马车里,刘麟的书早已从手上滑掉,他两眼灼灼地一直望着雪漱离去的方向,满目都是心疼和不舍。绍伟望着他,轻声一叹,什么也没说,“三宝,赶快赶到下一个城镇去等着少夫人……”
雪漱轻轻地拔下银针,“大娘,你觉得怎么样了?”
一位白发苍苍地老妇人笑着慢慢从床上爬起来,“雪儿啊,大娘已经好多了,别担心,今儿又让你受累了!”
雪漱笑着摇摇头,“大娘,我再给你开几副汤药调补调补身子吧?”
老人却一下子阴郁地摇摇头,坐在床上眼睛却一下子迷茫地望向窗外,“雪儿啊,别费心了,大娘的病我自个心里有数,这是心病……我的儿子运生一天不回来,我这病就永远没个好。唉……”大娘说着,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都整一年了,运生是死是活一直杳无音信,大娘的心里焦急啊!”
“大娘,你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运生哥不就是出去做生意了吗?早晚还是要回来的……”雪漱宽慰着大娘道。
那一日,雪漱刚赶到下一个镇子,就看到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昏倒在路旁,她赶忙施针将老人救醒,才知道,老人天天到镇子的大路旁去等自己外出做生意的儿子……大娘的儿子整出去一年了,至少未归,大娘心忧成疾,镇子的人看到了都说他儿子遇到了歹祸,怕是再回不来了,大娘一听心里就越焦急,不几天就病倒了。可是依然拖着病体去镇子外等儿子,这不,被雪漱碰上,待老人醒来后直接把老人背回了家。
“大娘,你歇着,我去给你做碗粥暖暖身子。”雪漱说着站起来就走。
老人的眼角又有了泪痕,这段时间以来,家里无粮无米,雪漱这孩子却总是变着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补身子,老人的心里过意不去啊!
“咚咚咚……”突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雪漱一下子从灶房里跑出来,“难不成是运生回来了?”雪漱心里念叨着,急忙跑过去开门。
老人也听到了敲门声,脸上也是不由一喜,赶紧披衣下床扶着门槛往外看。
雪漱急忙打开门,待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时,她脸色一变,急忙猛地又把门关上了。大娘正倚在门槛上望着她,“雪儿,可是谁?”
“大娘,不是运生哥,是不相干的外人……”
“少夫人,我们可不是外人呀!我们带来了两只老母鸡,给大娘滋补身子最好了……少夫人,你快开门啊,我们还给大娘带来了好多的药材和米粮……”大门外三宝跳着脚不停地冲里面高喊着,手里的老母鸡随着他的跳跃不停地咕咕乱叫。
雪漱真想去撞墙算了,咬牙切齿猛地又拉开门,“你们不是去江南的吗?怎么又到了这里……”
三宝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满脸讨好地笑着,“嘿嘿,少夫人,大娘病了我们总得过来看看,我们还给大娘带来了好多好吃的……”三宝说着,回头对绍伟使了个眼神,猛地耍赖地撞开门跑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