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子觉得甚是惊讶,以前莫不是遇见了一个假陌殇?
圣灵子又仔细打量了陌殇一番,同以往的他委实差了太多。
“从前只晓得情字伤人却想不到情字也能将一个人变的这么多,陌殇,你可有后悔过。”
圣灵子问道。
陌殇苦苦一笑,接着侧了侧脑袋看向怀里的衣服。他的手已经不能动了,所以他吩咐吓人将这衣服放在他的怀里,虽做不了什么,不过却能像是他在抱着这衣服一样。
陌殇冲着这衣裳苦苦笑了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见淡淡苦涩和心酸,同时还映射着一个人,一个他在乎却已经不在了的人……
圣灵子瞧着有些伤情,忍不住唏嘘一声。
“你知道这衣裳是谁的吗?”
陌殇问道。
圣灵子看了看,一男子衣裳她自然是不晓得的。
“男子衣裳?陌离的吗?”
圣灵子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声。眼神冷漠淡然,完全没将这事儿当作一回事。
许是听不得陌离二字,只见陌殇咳嗽了两声,铁青着脸,神色很是不自然。
圣灵子有些看不下去,便从桌上为陌殇倒了一杯水,后将陌殇抬起来喂他。
想来陌殇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这圣灵子倒的水他自然是不会喝的。
陌殇紧紧闭着嘴唇,一双眸子也紧紧的闭着,这拒绝之意很是明显。
圣灵子见状,冷哼一声,心里大抵是不快的。
圣灵子转身,猛一下将手中的杯子向门口扔去,接着便是一阵清脆声在门口响起。
“若是琴倚见着了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定会心寒的。”
圣灵子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陌殇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看我的笑话,顺便在来刺激我一番。”
陌殇倒是很坦然,他冷哼一声,偏头向圣灵子看去。
圣灵子没有解释,实际上她来这儿的目的和陌殇说的并无二,的的确确都是为了看看陌殇而来。
陌殇又冷哼一声,接着闭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你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赶我走?
圣灵子有些不可置信。陌殇算得上什么东西!他也有本事赶圣灵子走?!
圣灵子嘲讽一笑,后术法将陌殇手上的衣裳给变到了自己手上。
“陌殇,你算得上什么东西!你赶我走!呵呵,我告诉你,我偏偏就不走!”
圣灵子愤然,一双眸子落在了手上的衣裳上面。
明是男子的衣裳怎么上面会有如此浓的香粉味儿?圣灵子一阵疑惑,心里暗自想到。
“把衣服还给我!”
陌殇在那儿歇斯底里,可以看得出这衣裳于他来说很重要。
命令我?
圣灵子戏谑一笑,接着瞥了陌殇一眼,不识抬举!
圣灵子又将目光落在了手上的衣服上,接着便一把将衣裳扯得粉碎。
块块黑布在空中落下,陌殇的心也虽之冷了下去。
“不要……”
陌殇心痛的喊着,止不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圣灵子,我等着你死的那天,我等着你死的那天看你的下场!”
陌殇极尽疯狂的在那儿诅咒,一双灰色的眸子渐渐的有些偏红。
大抵魔性还是控制了圣灵子不少意识,当陌殇说完这句话时圣灵子立刻变的清醒下来。她看着手中被扯烂的衣裳和陌殇红肿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儿。
圣灵子晓得陌殇有多在意那件衣裳,想来那衣裳应该是陌殇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圣灵子深呼吸一下,接而尽量使心态放得平衡些。
圣灵子扬了扬手,接着将破碎的衣裳术法将它修补好。
红晕慢慢在衣裳四周散开,接着一朵血红色的桃花在地上盛开。
圣灵子看着,直至那衣裳完好无损的重开在桃花之中她才真正的平静了心。
圣灵子术法将衣裳拾了起来,接着又术法将衣裳变回到陌殇的手上。
陌殇倒是稀罕得很,衣裳一回到他怀里他就立刻转头看去,同时还用鼻子嗅了嗅,想来应该是想闻闻那上面是否还有故人的气味儿。
“这衣服是谁的?”
圣灵子又问道,不过这次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
陌殇闻声回头瞥了圣灵子一眼,眼神中的心酸和苦楚很是伤情。
圣灵子看着,心里大抵晓得了些什么。
“这衣裳是琴倚的对吧,我记得她习惯了穿男子服饰。你还当真是放不下。”
圣灵子颇有些惋惜的说道。
若圣灵子早能晓得这些,她想她应该不会废了陌殇的四肢,现在的他够苦了……
“你能够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吗?”
陌殇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丝的期待。
圣灵子摇摇头,她是没这个本事的。
人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待她死了你才晓得她有多好,可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后悔药,错过了终归是错过了,弥补不回来……
“我没这个本事,你还是自己好好活着吧。”
圣灵子惋惜道。
“我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既然如此那就再见吧。”
圣灵子又道,接着便扬手离开了这儿。
……
“雪儿。”
圣灵子还没有离开这魔宫就听见身后一声响。
圣灵子转身看去,只见陌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圣灵子冷哼一声,阴魂不散!
“我叫圣灵子!”
圣灵子厉声说道。
圣灵子幽幽转身看向陌离,手指轻掐,一团红晕便把陌离包围住了。
圣灵子笑着,说不出的畅快。
“雪儿,这是什么。”
陌离问道。
圣灵子摇摇头,许久没有应声。
陌离叹息一声,心里一阵创然,雪儿,你就这么恨我吗?
陌离大抵是想多了,有些事儿他是晓得,可他不晓得的是——这次圣灵子没有伤害他,这光晕不过一恩赐罢了。
那时侯圣灵子看见陌离有气无力的出现在她身后,她忍不住的心里一阵疼,无奈,就索性为他疗伤,哪晓得……终归她在他心里不再向以前一样了……她变了,她是个坏人吧……
圣灵子冷哼一声,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好疼……好疼……
“你猜这是什么?杀了你?”
圣灵子轻挑眉头,口中一阵戏谑。
“杀了我?若是如此也是及好的。”
陌离由心一笑接而道。
圣灵子苦苦一笑便离开了,这儿委实是呆不下去了。
……
圣灵子走着,不知不觉之中回到了玄虚山下,那是幸福开始的地方,过往都埋葬在那里。
圣灵子步步艰难的向里面走着,一路上花飞花落很是美丽。
圣灵子心里委实忐忑,这过往皆在她脑海之中浮现。
“大叔,我,我喜欢你。”
“陌离,你究竟爱过我吗?”
“清远,清远,我们成亲好不好。”
“你以后就要柳灵雪了。”
圣灵子耳边不停的回响起过去的声音,很是伤情。不晓得是何时起,圣灵子的眸子里已经擒满了泪光。
“父亲,我又回到玄虚了,你想再好好看看这地方吗?”
圣灵子捂住胸口,眼角不停有泪水滑落。
圣灵子停下了脚步,低头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心口处,那儿住着的她最爱的人,她的父亲,她的一切。
圣灵子欣然一笑,心里有些酸楚也有些甜蜜。
半响,圣灵子才抬头。
圣灵子继续向玄虚里走,第一次她觉得玄虚是如此荒凉。
大门不像以往一样有弟子看守,唯一有的便是满地的落花和枯叶,有时有一阵风吹过,飘飘然还能掀起一些飞散在空中,接而又落下。
“玄虚,我回来了。”
圣灵子坚定的冲着空无一人的玄虚门口说着。
说也奇怪,这儿本是没人的,不晓得为何当圣灵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一阵金光闪耀,接而就见柳信一脸笑意的站在那儿。
柳信在冲圣灵子招着手,依旧的倜傥,依旧的春风满面。
“父亲!”
圣灵子颇为惊讶的看着,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张的老大,不敢相信他又一次看到了柳信,而这次,并不是在梦里。
圣灵子又低声唤了声“父亲”,接而一跑而上。
圣灵子心里很是忐忑,想用手摸一摸柳信,可是,又害怕自己若是一伸出手柳信就消失不见了。
圣灵子在那儿纠结着,许久都没有移动自己的步伐,就连手都僵硬在了空中。
“灵雪。”
柳信突然喊了一声,笑容也越发的真。
圣灵子闻声一怔,真是真的?
“你是真的?父亲?”
圣灵子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灵雪,过来。”
柳信又笑了笑,接着便张开了怀抱。
圣灵子欣喜,立刻冲上去抱住他,忍不住在他怀里哭泣起来。
“父亲,灵雪好想你。”
圣灵子哭泣着。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爆发起来。
不晓得多久圣灵子没有这样大哭一场了,也许真的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能做最软弱的那个人吧。
圣灵子虽然厉害但她也是人,她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有着自己的心酸和不易,而这一切,几乎没人晓得……
“哈哈,傻孩子,我上次不是说过吗,我一直在你心里啊。”
柳信宠溺的摸着圣灵子的脑袋,就和从前一样,他深爱着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