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卑微而隐忍地活着,带着满身疲惫和风霜,看不清路的方向,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我没有自怨自艾,只是因为我是不一样的,不能与人说的不同。
我叫秦灵的,我的父亲是人类。
呵呵,真的是难以言述的事实。
认清这样的一个事实其实很难,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从小狐狸到化成人身,从白起叔叔到白祁弟弟。
我是异类,这是多么可怕而又隐秘的真相。
我不敢跟任何妖物说,我们这个世界,对我这样的妖,还没有太大的包容。我想找一个同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煎熬。
那段日子是如此地难堪与难熬,我如今回想起那段日子,都是一片灰茫茫的颜色,看不清路看不清方向。
回想起那段时间并不困难,因为那时候我刚开始隐约知道了我那不一样身世,如一颗暗藏了几十年的种子,一经灌溉便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猝不及防那般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
可是我不能跟任何人说,不仅仅是年少的倔强,还有关于“不同”的害怕。
少年人都希望自己能与其他人不一样,可是这“不一样”需要建立值得崇拜的前提上。
如果我跟其他妖物说:“嘿,你们好,我是半妖,我的父亲是人类的男子。”
我想,我首先会被暴打一顿,然后被隔离,这样的“不一样”,是异类,不仅仅是人们,连妖物也是总是把和与自己不一样的人,归于“异类”的范畴,然后一棍子打死。
我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只知道我要保守这个秘密,待我足够强大之时,便不畏任何人。
可是我却对人类抱着不可言述的好感。
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我同桌,对他我只有两个人的印象,木讷。
天知道我当初为何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把年少仅有的感情都给了这么一个书呆子。
可是就是因为他,才让我贫乏无趣的青春年少里,多了一份念想,人在孤独的时候,总会抓住仅有的一点温暖,然后奋不顾身地投入。
是的,我是妖,可是我总以为我是人。
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不会让他知道,以至于后来,我不敢喜欢他了,只因为我看到他,脱去衣服,露出一身肌肉,把妄想抢劫他的三个小混混打得鼻青脸肿。
我喜欢的是高高瘦瘦又清秀的男生,而不是这种闷不吭声一爆发就吓死人的男……男子汉……
这么一份来不及冒泡便腹死胎中的暗恋,就这么没有了,而现在,我甚至连同桌的名字都忘记了。
只因为我初三便转学了,来到了这个城市。
多么尴尬而又难堪的初恋。
我所孤苦寂寥的前几十年,你不知道你带给了我多大的温暖。可是你不会知道,我也不会让你知道,只要有一个人把姿态放低了,我便知晓并没有未来。不如不要开始,穿越丛林,呼啸而过的风,寸草不生。
作为一个妖物竟然也那么矫情,可是我需要记录些什么,才能不难么害怕。
直到我遇到了白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