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听如画这么说,又有感于她的威压,一时乱了方寸,连忙又下跪请求道:“如王妃,您可千万别暴露我的身份,若如此只怕“旺财钱庄”也要完蛋了。”
如画一听,知道他上当了,便诚恳的说道:“我并未有心让你失财,我只想知道王爷的下落。我是王爷的妻子,自然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吗?”
其实如画有种直觉,光颜确实还活在人世。而这一切,都是光颜的安排。
阿才衡量再三,虽说他知道如画对光颜并未动真情,不过,他也知晓如画生性善良,自然也不会加害光颜,于是坦诚:“这间旺财钱庄,确实是王爷替我安排,不过王爷已经交代,不许告诉他人,王爷也尚在人世的消息,阿才对不住王爷,未能替王爷守住秘密。”
如画也并不打算将这一消息说了出去,若光颜若能安然躲入静世,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顿了顿,说道:“你大可放心,我绝不将此事说与出去,不过你得告诉我光颜现在何处?我想见见他。”
可阿才确实不知光颜所居何处,便将与光颜约定的暗号告知,如画见阿才也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再问起身离去。
等在店铺内的阿简,见如画出来,满是期待的上前问道:“如何?”
如画见阿简和阿才倒是当真般配,说道:“才掌柜人才不错,你俩是否有缘分,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阿简也不知为何竟信心十足,对如画说道:“日后我定是这里的半个掌柜。”
如画不置可否,倒觉得阿简也算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若能成也算是一桩好事。
突然如画想起一个地方,并让阿简先行回了府。
用法术来到一个地方,如画见一个背影面朝海滩而坐,好不孤寂,如画渐渐走过去,见光颜戴着黄金假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仔细看,确是自己当初用来威胁光颜的香石发簪。
光颜听到动静,也不回头,说道:“可是你?算了,我知又是我在幻想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画见光颜如此,不由心口一动,如此一个冷漠的男子竟对自己动了这份痴情,但也只能一声叹息,自己与他,此生绝无可能。如画绕到光颜面前,见光颜发髻居然掺了白,脸上泛着历练后的沉淀。
光颜这才抬头,见当真是如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惊又喜,猛的站起来抱住了如画。
如画没有推开光颜,或者不忍给这个境遇凄惨,深爱自己的男子再一次伤害。她终究是那只心性纯良的小狐妖。
海风拂面扬起的长发,海浪打过来,没过了脚踝。海摊后的那一片竹林,被风吹出了乐曲,独自欢愉,独自唱。
光颜声音低沉道:“你来了。”
如画从光颜的怀抱里钻了出来,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到底死或者没死。”
光颜和如画并排站着,望着如画侧面的样子,好不美丽,光颜走近如画将香石发簪别到如画发上,说道:“只有你才配的起它。”
如画脸一红,害怕自己心中的那点心动,似乎这一心动便背叛了陈子亦般。马上说道:“我不要你的东西,你且拿开。”
光颜也不拿下来,害怕如画不了愿接受,冷冷说道:“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又何来不要。”
如画原本也喜欢这样香石发簪,虽说这香石发簪是从石洞里拿出来的,不过既然拿到了自己的手上,那当然,算是自己的,只不过掉落在了光颜的书房,收了也算是物归原主。如画如此安慰自己,倒也不较真起来,索性收了。
如画不假思索的问道:“是小云救了你?”
光颜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看不够般的看着如画。
如画白了光颜一眼说道:“小云果然是你布置的眼线,当初引我上当,帮你们穿针引线,让小云顺利入了宫。”
光颜对如画的欺骗深感抱歉,正想要道歉,如画制止说道:“你可不要再对我道歉了,已经过去的事,我也不愿再提。”
如画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光颜鼓励,因为,这个地方,如画记住了,记住了,并是用了心。
光颜把如画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妻子,而如画不同,从一开始并没打算真的成为光颜的妻子。
光颜对着如画问道:“你可愿意等我?”
如画对光颜的这句话感到愕然,反问道:“你认为当初你将我迎进门的手段值得我等你吗?”
光颜被问的哑口无言,许久问道:“你从未想过要原谅我,哪怕有那么一刻,你将我当成你真的夫君?”
如画迟疑了,可是如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迟疑,狠心地说道:“在我心中,你只是那个不择手段,将我骗入荣亲王府的坏人,我又怎会当你是我的夫君?”
如画的话伤到了光颜,原本以为总有一天,如画会被自己的真心所感动,然而到底只是感动了自己。不过光颜却恨不起如画,甚至都不曾想过将自己落的如此地步的原因告知。若说了是因为心急相救,所以才仓促的失败的原因,或者多少能换来一点感动,然而,光颜不想要这些强加的感动。
光颜心痛地问道:“难道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时日,你都不曾感到快乐?”
如画想要逃避,她并不愿意回答这样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总之,自己都不可能再成为如王妃。如画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已和陈子亦在一起,你不必要再惦记我,我们之间到底都是不可能。”
光颜虽然猜测到了如画或者已经和陈子亦和好了。可要当真从如画嘴巴里听到了这句话,心头犹如滴血般,光颜控制不住的大声道:“我才是你的夫君,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我才刚落难,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投入了旧情人的怀抱中,你怎能如此狠心待我?”
如画被光颜要吃人般的模样吓到了,眼睛直直的望着,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吧,你以后也别再惦念我了,我们两不相欠。我该走了。”
说着转身想要离去,光颜一把拉住如画的手,说道:“别走。”
光颜当真想要如画留下来陪着自己听听海风的声音,感受海浪的激情,或者,若如画留了下来,那所有的算计和这一片江山都可舍去。然而,却心里明白如画不可能会留下来陪自己,光颜内心挣扎着松开了如画的手,望着如画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
心里逐渐恢复成了被寒冰包裹的模样。
……
如画回到了府尹府,内心一直隐隐不安,就连看陈子亦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闪躲着,似乎做了对不住陈子亦的事情。
陈子亦见如画头上新别的发簪,甚是好看,夸赞道:“你可越来越会挑选饰品了,这发簪样式别致,质地柔和,正适合你。”
如画被这一通夸,不好意思的取了下来,说道:“也只一般,我看我还是不戴好些。”
陈子亦确是打心眼里觉得好看,从如画手中接过发簪又替如画别上。
阿简在旁边假装抱怨道:“如画小姐将我支走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人去买发簪?我又不与小姐抢,再说了,我也买不起。”
如画听阿简如此说,又怕阿简话多让陈子亦听出端倪,连忙说道:“你就不想再见你的才掌柜?”
阿简吐吐舌头,也就闭了嘴,陈子亦一听,似是女子之间的闺房话,也不再多问。
如画居然害怕陈子亦知道光颜还活着,或者因为陈子亦太过正气,若知道了实情,只怕定会将光颜抓到光远面前,将其处死。然而,如画只是一女子身,并不懂国家大事,只知,若彼此都相安无事,又何不各自安好。
陈子亦早已看出如画神色有异,只是见其似乎不打算讲,也就不忍心多问,陈子亦相信,如画并非存心有事欺瞒自己,只不过还未找到合适的时机。
这时窗外风声大作,风透进了屋内,将竹简,绸布被刮的满屋子跑,阿简一边挡风一边追着东西跑,好不狼狈。
如画见此风有怪,心中一惊,想起陶神所说群妖出动,且都盯上了陈子亦的玉佩。
如画不顾陈子亦的阻挡出了屋内,在府外左右观察,果真见一条巨型蝎子藏于树身之中。
她一惊,厉声道:“你若敢伤害陈子亦,我定将你分成千千万万段!”
陈子亦跟了出来,站在如画前面替其挡风,问道:“你方才怎在这里自言自语?”
如画想让陈子亦日后多加小心,于是指着树枝上的巨型蝎子说道:“今后你出门可要小心些了。”
陈子亦见到巨型蝎子确实吓了一跳,不过本能的觉得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说道:“你且等我。”说着转身入了府。
蝎子嘲笑的说道:“小狐狸,这就是你在人间找的依靠,你看,就这样被吓跑了。”
如画自然不信陈子亦会抛下自己逃跑,果然不一会儿,陈子亦手上提着东西出来了,关切地问道:“它可伤害到你?”
如画摇摇头,只见陈子亦趁蝎子不备将一小桶黄酒泼上了蝎子的身上。
蝎子顿时全身冒烟,挣扎着从树枝中掉了下来,很快消失在地面上。
陈子亦诧异竟会消失,莫非应了魔克的话,这世上就是充满了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