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颜突然觉得对眼前的如画像是看不清楚一般,觉得极其陌生,不知为何当初,原本善良单纯的女子,竟突然如此冷漠,甚至对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光颜将这一切的根源都归结于如画入宫,是因为入宫受到了宫中权力的侵蚀,且被荣华富贵吸引,才以至于此。
光颜忽然戴上面具,并朝殿外大声喊道:“来人啊!”
兰方闻声入了殿,却见如画似乎并没有吩咐。
光颜却冷冷地说道:“将因缘少爷带下去。”
再看如画似乎默认自己可以听令,兰方这才过来领因缘。
因缘对于光颜和如画的个人感情自然并不敢兴趣,倒也乖巧的跟着兰方走了出去。
光颜走近如画,面具几乎要贴到脸颊,双手抓住如画的手臂,大声说道:“你变了,你不再是我当初见到你,那个可爱单纯的样子!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如画了!”
如画看不到光颜的样子,不过却从光颜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安和想要占有的欲望。
如画淡定地微微一笑:“是吗,你真的了解过本宫吗?就是了解,本宫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这又有何不对?”
这世间,谁又想变?可是即使她是妖,却因为受世俗牵绊,不得不变。
在未入宫之前,光颜日日思念着如画,甚至将其示为自己的动力,不料入了宫却遭到这般对待。
光颜贴近如画,怒目道:“你这个贪图富贵的女人,你与后宫阴谋诡计的女子又有何不同?!”光颜虽这样说,心里却明白,在深宫之中许多的不得已,如此说,只想听如画的解释,哪怕一句最简单的逼不得已。
如画不过是不愿光颜与因缘过多来往,害怕光颜被因缘迫害,然而这般,却将自己变成了光颜眼中一个贪图富贵的女子。
既然如画索性冷傲的说道:“本宫以是深宫女子,你与本宫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你无需纠结本宫的生存之道,亦无需再来见因缘。”
光颜听后很不服气,负气道:“我定会坐上皇位,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让缘儿成为皇儿。”
如画望着光颜的眼睛,轻视的说道:“本宫既然已经知道你的打算,并不会让你得逞。”
光颜听后几乎不敢相信如画会说出这般话,不由双手深深陷入了如画的手臂里,怒道:“枉费我一直担心你入宫后的安危,原来是我多心,可笑的想要解救与你!!!”
如画感觉到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却假装云淡风轻的说道:“你来解救本宫?确实可笑,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用何等卑鄙的手段将本宫迎娶入了荣亲王府。”
光颜听了这番的话,像是被点击了一般,放开了如画。
光颜几乎忘记了自己与如画之间还有一段如此不堪的往事,甚至以为如画和自己一般,也忘记了这些过往。然而,事实却是,自己一心想要感动的人,却一心念着对自己的记恨。
光颜感觉自己所有的努力在一瞬间被打回了原型,所有的用情之处都变成了对方认为可笑的地方。
光颜受了打击,甚至比当初断了手臂,比当初逼宫失败更加难受。光颜“啊!”的一声,转身朝殿外跑去。
如画深知光颜对自己的用情至深,然而,即使自己不在深宫,也一样无法回馈这般深情,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这样使得光颜对自己死了这份心。
如画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转过头一看,只见手臂已经青紫。她只能运用法力,用右手抚摸了左手臂上的青紫,只见左手上的青紫消失不见。又用左手抚摸了右手臂的青紫,右手臂的青紫也消失不见。
正在殿外前庭里带着因缘玩耍的兰方见了这一幕,吓了一跳,赶忙领着因缘朝殿内,见如画安然无恙这才当了心。
兰方请安问道:“娘娘,方才神尊相士可有为难你?”
如画没事一般说道:“不会有事。”又对兰方交待道:“今后,不许神尊相士再来见因缘。”
兰方感觉出光颜对待因缘似乎有些感情,然而又不便再问,只应承着。
因缘一脸委屈的问道:“为何不能再与缘儿相见?”
“你给我闭嘴!”
兰方被如画的这一声吓了一大跳,护住因缘说道:“我领因缘少爷再且玩会。”
光颜出了如意宫,情绪十分激动,不免将如画的所有的改变都迁怒于光远。
光颜带着杀气般闯入了御书房。
光远以为光颜来给自己送解药,然而看这架势,却并不太像。
未能拦住光颜的护卫,这个时候也追了进来,挡在光颜面前。
光远朝护卫说道:“都给朕出去。”
护卫不知为何得罪了光远,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光远胸口的毒药已开始有些发作,如同蚂蚁般,在自己胸口啃食。光远也顾不得光颜到底情绪如何,伸出手说道:“解药呢。”
光颜掏出解药,在光远面前亮了亮又收回了手心,情绪激动的说道:“你这昏君,凭什么你想有什么并有什么。”
光远虽然看不到光颜的脸色,却能感觉到光颜情绪的起伏,便假装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父皇病逝,朕毫无准备的登上了皇位。朕知道大臣各为所主,且文武百官原本也并不看好朕继位,甚至有的官员对朕几乎没有忠心,然而就这样,朕不愿朕的根基还不稳,并得罪大臣,引起朝廷****,使得坏人有机可趁。”
光颜冷笑一声:“你贪图安稳,竟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正是如此,你确实昏君。”
光远此时胸口里的毒虫有如要从自己胸膛破出一般,十分疼痛。马上又叫道:“解药,快给我解药!”
光颜还在气头上,脱口而出问道:“你是否威胁了如画,才让她愿意一心护着你。”
光颜虽然胸口疼痛,却也掩饰不了有些一惊喜。光远一直认为如画对自己无心,甚至无心应付自己。却不曾想从光颜的嘴里听到了如画对自己的维护,这又怎能不值得惊喜。
然而,此时光远性命堪忧,不能确保江山社稷,更加不能儿女私情。如此,光远能想到的便是不顾一切魔先保住性命。
光远暗暗呼了一口气,心想总算知道了光颜情绪失控的来源,又假装无辜的说道:“朕之前确实不知你尚且活在人间,朕未给如画定牵连之罪,又将其收入后宫,也算是替你尽心照顾的。你若还念与如画的旧情,朕可以立刻放你们走,或者可以赐与你们行宫。”
光颜听着光远既狡辩又无耻的话拔出剑架与如画脖子上,说道:“你存心设计如画,却偷换概念,将自己的一片色心换成一片好心,实在可耻,你根本配不上如画这般动人的女子!”
光远见光颜并不能听进好言,威胁道:“方才你入殿之时,护卫都已看在眼里,若此时朕遭遇了不测,即使你躲的过护卫的追杀,只怕也不能再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
光颜此时的心思并不在皇位之上,见竟被威胁,刀尖不由更加靠近了光远的皮肤,硬着头皮说道:“你竟敢威胁我,我现在便要了你的性命。”
光远明显感觉到刀口划在了自己的皮肤,伸手一摸,果然满手鲜血,着实吓人。
光远吓得双手举了起来,声音发抖的跪倒在地,哀求说道:“别,千万别,朕并未碰过如画,朕向你保证,你快给朕解药……”
光颜这时候的情绪也稍稍冷静了下来,也有些奇怪,若如画对光远确实心有情愫,那么为何又会与之保持距离,若说并无情绪,又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甚至不许自己再与因缘有所联系。
光颜收起了剑,只见光远一口血喷了出来,疼痒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念着:“朕错了,给朕解药,快给朕解药吧……”
光颜面色冷冷:“若不是如今时机还未成熟,朕并要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如此方能解恨。”
光远已什么也顾不上狼狈的在地上爬行,爬到光颜脚边伸出了手,声音艰难的吐音道:“解药!”
光颜将手中解药放到了光远抖动的手中说道:“今后,你若敢动如画一根手指头,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光远像是饥渴难耐,双手捧着小小的药丸,颤抖的送到嘴里,深深的吞咽着,说道:“朕定不会。”不一会光远缓过神来,尴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光颜上下打量了光远,见鲜血从其脖子上流了下来,血已经染红了皇袍。光颜说道:“我猜一会,你定会跟太医说一切都是你自己不小心所为?”
光远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朕不小心。”
光颜又嘱咐道:“你若敢有所诡计,就该先想想这毒药的厉害。”
光远经过毒药的折磨,只能唯唯诺诺的说道:“你且放心!”
光颜也不再多费口舌,转身离去。
光远见光颜离去瘫坐在地,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浩劫,缓过神后,脑子飞快的转着,心想定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