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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半夜翻墙

刘家大宅里一家四口关起门来说话,不远处的宫门外,许劭带着三十来名王府护卫,气势汹汹地守在宫门口。

等到袁知安在宫里挨完了揍被太监们用板车抬出来,送上了袁知安府上的小马车,许劭就在阴影里狞笑一声:“走,跟上去。”

袁家大宅如今成了刘家大宅。

袁知安就住在刘家大宅的对面,那里是他一早买下来的一处三进小宅子,本来打算袁家成事之后他分出来单过的,如今倒好,和刘鎏他们成了对面的街坊了。

刘家大宅如今所处的地方叫做三元坊,是个僻静精美的街道,街头竖着一块硕大的牌坊,据说是前朝时期,这街道上一户人家,一门出了三位状元,当朝皇帝亲自下旨造了这块牌坊,街道的名字也由此改为三元坊。

袁知安的马车刚刚拐进三元坊的牌坊后,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帮人马,个个蒙着脸,冲过来就将袁知安的马车往小巷子里引,驾车的车夫被一拳打晕,扔在了犄角疙瘩里。

刘子文也被一脚踹出去,随即被抓起来五花大绑,被一只脏兮兮的破袜子塞住了嘴。

袁知安听到响动要起身反抗,一只大手却突然从车外抓进来,精准地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狠狠地扯了出去。

他身上受了很重的皮外伤,被扯出马车跌在地上滚了一圈,顿时脸色惨白,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你们是谁?为何害我?”

许劭笑眯眯地走过来,拉开了脸上的蒙脸黑布,朝着袁知安挤了个媚眼:“袁三,还能有谁?当然是小爷要揍你!”

袁知安见了许劭反倒放心了,至少性命无碍。

“许劭,你光天化日的将我劫下来,我身上本来就有伤,要是再伤我,不怕我去陛下面前告你一状?”

许劭摸摸下巴,笑得凶恶极了:“告状?谁看见我揍你了?”他抬头朝自己的护卫问,“你们看见了吗?”

陈扬等护卫在一边立即狗腿子地摇头:“没有!卑职什么都没看见!”

袁知安心里默了一默,半晌,只得笑了笑:“别打脸!”

许劭狞笑一声,伸手抓过袁知安的衣领:“小爷还就打脸!”

他抡起拳头就往袁知安的俊脸上啪啪啪揍了四五下,袁知安也算硬气,知道挣扎和喊叫都是徒劳,咬着牙受了这顿老拳!

许劭满意地看着袁知安的两只眼睛变得青紫,才起身,放开手,吩咐身边的护卫:“给小爷打!”

护卫们嗷嗷叫着扑上来,对着袁知安就拳打脚踢起来。

许劭在一边冷笑:“袁知安,你在小爷的定亲宴上闹事,小爷揍你一顿,咱们少年的那些情谊,至此一笔勾销!”

袁知安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道:“情谊……那本就是我利用你呢,哪里……来的情谊?”

许劭冷冷一笑:“也对!”

他在雪山宗门呆了九年,袁知安连一封书信都不曾寄给他,所谓的兄弟情义,当真只是单方面的利用。他其实一早也猜出来了,只是如今这么当面说清楚,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愤怒,不是气袁知安,而是气自己年少时,怎么就那么鲁直呢?

“好了!留他一条命就行!”

许劭摆摆手下了令,陈扬等人立即停手,训练有素地转身列队。

许劭短暂的愤怒之后,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上前低头看了惨不忍睹的袁知安一眼:“袁三,还没恭喜你定亲呢!那刘二姑娘在刘家排行在我们家鎏儿之前,你们怕是要在三个月之内把婚事办了呢,恭喜恭喜!”

他要在半年之内把刘鎏娶回家,可不会让刘家那边因为二姑娘刘沁没嫁出去,妨碍刘鎏的出嫁。

袁知安咬着牙,忍不住有些破功了:“许劭,你这般狂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许劭居高临下,冷冷一笑:“小爷现在已经后悔,当日在这袁家宅子外面,为什么要救你,那时如果任由袁知初将你扔在马车底碾死,或许今日小爷就不会这么生气!”

袁知安想到那时,许劭像是江湖豪侠一样,带着王府的护卫,将被袁知初五花大绑的他从马车轮子下救出来,又豪言道“袁知安以后是小爷兄弟由小爷罩着了”,打那之后,整个袁家都没人再敢明面上害他性命。袁知安一时间有些羞愧,对许劭再也说不出什么恶言恶语了。

“你好自为之吧!”许劭起身,带着人,又气势汹汹地走了。

袁知安被扔在墙角,半死不活地等到天都黑了,车夫才算是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找到他,将人带回府里,急忙请了大夫来救治。

袁知安本身有武艺护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死不了,精神还算不错,等到药童给他上完药,他才转身问刘子文:“袁知初弄出来了吗?”

刘子文看着他满身是伤,红了眼,闷声不吭地在一边点点头。

“将人带上来见我。”

刘子文立即出门,去柴房里,将袁知初拎了过来。

一进门,袁知初看到袁知安受了伤,却压根不关心,只是扑上来就嚎道:“三弟,不对……不对!四叔……别把我关在那柴房里了,有老鼠,夜里吓得我压根不敢睡啊!”

袁知安眼底柔软的神色迅速地退去了,暗暗笑自己:之前在期盼什么呢?哪怕他愿意把这些袁家的人当亲人,人家也还是把他当畜生!哪怕关进柴房里十年,袁知初也不会反省!你看看,他伤成这样了,袁知初还是只顾着自己,不是吗?

他忽然轻柔地笑着,看袁知初:“我会送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袁知初现在已经毫无底线,他受不了这种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与其被袁知安关在柴房里受罪,不如去别的地方谋生。

“送我去哪里啊?”

袁知安笑眯眯地看他,薄削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后宫。”

袁知初突然浑身发抖,惊疑不定地看着病榻上的袁知安:“四叔,那……可我不会武功啊,进宫当侍卫真的好吗?”

袁知安但笑不语。

旁边的刘子文忍不住冷笑起来:“二少爷想什么呢?您怎么可能去当侍卫?您是去宫里伺候太妃娘娘啊!”

袁知初这回顿时明白了,吓得跌坐在地,浑身发抖起来:“什……什么?你,你让我进宫做太监?”

袁知安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和儒雅:“怎么?你不愿意?”

袁知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站起身指着袁知安的鼻子怒骂起来:“你这个杂种,敢这么害我?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吗?我可是袁家唯一正经嫡出的男丁,你将我送进宫做太监,诚心要让我们袁家绝后是吗?”

袁知安眼底一片冰冷,看着袁知初:“袁家上下的男丁都死绝了,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拦着你,你现在走出门去,看看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

袁知初立马蔫了。

“你院子里的姬妾和孩子,都已经被斩首。但是,你最宠爱的八姨娘,还活着!”

袁知初眸光一亮,问道:“她在哪里?”

“就在我这宅子的后院里!只不过,她怀了身孕,大夫说,看胎相,怕是个男娃!你如果不愿意入宫,我会将她送还给你,你带着你的姬妾和孩子,自生自灭,死了活该,我不再管!若你愿意为我所用,入宫去伺候太妃娘娘,我会将你的姬妾好生养在后院里,生下的孩子,认在我的名下,保你的血脉一辈子活得光明正大,衣食无忧!”

袁知初陷入了无边的挣扎,浑身发抖地看着袁知安:“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像个恶魔一般,这样折磨他?

袁知安温和地笑着,答道:“大概是鬼吧,活着的袁知安,早在袁家大宅里,被你们联手杀死了!”

袁知初浑身发冷,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袁知安也不着急,他知道这件事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如自己的意,所以并不催促。

果然,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袁知安都要睡着了,不远处的袁知初,才像是浑身泄力了似的,说了一句:“好,我答应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保住我的种!”

袁知安轻笑,这世上的人啊,自己都还活得不人不鬼,却想着“X代单传”,一门心思地护着那点血脉,好似只要这世上留下自己的血脉了,就能代表自己活得像个人了似的!!

“只要你办事让我满意,我绝不亏待你的姬妾孩儿!若你在宫中得势,随时可以来我府上看他们!”

袁知初下定决定后,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难受地爬起身,问了句:“能让我沐浴更衣,吃顿饱饭再走吗?”

袁知安朝刘子文打了个眼色,刘子文立即带着人走出去了。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过了没多久,刘子文回来了,站在不远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做这幅样子干什么?”

刘子文这才小声地问了句:“爷,咱这后院里哪有什么怀孕的姬妾啊?”

袁知安冷冷一笑:“现在是没有,你去红杏楼将那红叶赎身了,另外再买几个丫头带回来,过一阵子不就有了?”

刘子文只觉得后背发寒,心里暗暗同情即将被买进这宅子的女子们,谁怀孕了,等到孩子生下来,就要被袁知安灭口,可真悲催!

…………

刘鎏在后宅的绣楼里坐着发呆,婚事定在十一月底,时间还算充足。

红袖和绿腰在忙着给她绣嫁衣,她反正只要自己动手绣一个盖头就行了,大晚上的不愿意熬眼睛,就趴在窗口看星星。

红袖和绿腰很快困得打哈欠。

“你们下去睡吧,不用守着我了,夜里我起来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将人打发下去,她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一边打着扇子,一边想着心事。

身后的另一扇窗子突然嘎吱一声响,她回身就将身边支窗户的叉竿射了过去。

“哎呀!”

居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刘鎏急忙跑过去,一看,顿时惊了:“公主?”

贺域晴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抬头看她:“刘鎏,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太大了!”

那么粗的叉竿,居然都能当暗器,要不是她身上有护甲,那叉竿都能直接将她对穿了!

刘鎏吓得不轻,她方才还以为爬到这里来的是袁家的余孽,来刺杀她的呢。

“这大半夜的,公主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贺域晴眼圈红红的,闷声答:“没什么,想来看看你的新家好不好看!”

刘鎏失笑:“白天不会来?说吧,出什么事了?”

她拉过贺域晴,到了灯烛明亮的桌边,才看见贺域晴的双眼都是肿着的,忍不住心情沉了沉,拉过贺域晴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贺域晴眼泪又哗啦啦地出来了,瘪着嘴哭得委屈死了:“刘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来找你说说话!你和外面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就爱跟你说话!”

刘鎏倒了杯水,递给贺域晴,又拿了帕子给她,也没开口劝,只等着这丫头自己哭完了,才能顺畅地开口说话呢。

贺域晴见了她,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呜呜地哭了好半天,才喘着气停了下来,红着眼看刘鎏:“今天朝中有两个官员上表,让太子美人立后。”

刘鎏心底暗暗一叹,想来,要立后的话,也不会是贺域晴吧?

“陛下答应了?”

贺域晴眼泪汪汪地点头:“说是,是什么书香世家的一个美人,我今天还偷偷跑出去看了,是个快两百斤的胖子,哪里美了啊?呜呜……”

刘鎏无奈,只好将热水递给她:“喝口水吧,别难过了!”

贺域晴擦了擦眼泪,嘟着嘴生气:“太子美人一点都不顾忌我的心情,我闹性子跑出来,他都没让人追!”

刘鎏低声安慰:“公主,这里毕竟不是南疆,这里的男子,不大可能会哄着女子,你心里要是实在难受,就带着阿慢回南疆吧,你的军队已经开拔往南疆走了,你现在走,还追得上!”

贺域晴一顿,随即满眼放光地摇头:“不!我还是喜欢和太子美人在一处,只要看见他,我就高兴!回南疆就看不见了!”

刘鎏板着脸看她:“难受也不在意了?”

贺域晴想了想,随即坚定地摇头:“难受还是难受的,但是,回了南疆看不见太子美人,不是更难受吗?”

刘鎏看着她,有些楞。

对待感情的一往无前,她自问,不如贺域晴。

“既然打定主意了,今晚在我这里歇息一晚,明早我送你回宫。也让太子美人着急一晚,怎么样?”

贺域晴心里算是好受了些,和刘鎏挤到一张大床上,忍不住感叹:“你说,也是挺奇怪的,我在南疆虽然也有小姐妹,但是感觉都没有和你这么亲切熟悉。刘鎏,咱家上辈子是不是姐妹?”

“管什么上辈子,这辈子做姐妹又不是不行!公主,太子……哦不,陛下的身边,现在只有你一个吗?之前的那些侍妾都不在了?”

贺域晴点点头:“嗯,说是战乱的时候都被杀了。”

刘鎏感叹一句:“陛下登基后还没有正式册封你吗?”

贺域晴浑不在意:“那些都不重要!刘鎏,太子美人最近都没见我,我每次摸到他寝殿那边,都有一堆大臣在和他通宵议事,我都没敢进去!今天好不容易摸进去了,他居然跟我说要立后……”

说着说着贺域晴又委屈了。

刘鎏也无可奈何,只能轻声安慰着贺域晴,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绣楼外的院墙后,许劭呸呸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地要翻墙进去,刚飞身上了墙头,迎头就挨了一掌,他没个防备,被一掌拍下了墙!

落地的一刹那,他一挺腰借力在墙上一蹬,站在了地上,黑着脸朝墙头怒吼:“谁?”

一个黑壮的黑脸汉子翻身上了墙头,朝着许劭面无表情地说:“公主在里面,你不能进!”

许劭一看他,顿时黑了脸,怒吼道:“阿慢,你家公主在里面做什么?让她出来,爷要见媳妇!”

阿慢的脸更黑,板板正正地答:“不行!公主说了不准人进去!”

“你是你家公主的狗啊?看门看得这么严实?”

阿慢闷声答:“是!”

许劭:“……”

他在原地跺了跺脚,气呼呼地带着萧翎转身走了。

这一晚没有见着媳妇,第二天一早起来,许劭的脸都是黑的,出了卧房,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守在门口,见了他,急忙转身往回跑。

“站住!”

许劭追上去,在那人临出门的时候抓住了他的后颈,拎过来一看,居然是他的庶弟许攸。

“你干什么?!在我殿里想做什么?”

许攸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眼神躲闪地答:“我……我就是来看看王兄……”

“放屁!”许劭松开手,嫌弃地看着这个庶弟,“你母妃让你来的?”

许攸苦着脸,眼见着瞒不过,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嗯,嗯。”

“干什么?你母妃难道就是让你来看小爷的?”

“母妃说,说想你了,让你去请安。”

许劭呸了一口:“一个侧妃也想要小爷去请安?也配!你回去告诉你母妃,小爷很忙,没空陪她们耍那些后院婆娘的龌龊小心思,滚!”

许攸被他踢了一脚,屁滚尿流地滚了。

太可怕了!

他打小就害怕这个王兄,冷不丁就要挨揍,现在见了许劭,虽然不怎么挨揍了,可还是打骨子里觉得害怕。

许劭哼了哼,高调地出了门,去兵部忙到了下午,事情忙完了,就出门去街上晃荡一圈。

城中安定下来,四面八方的商人也立即涌进来,大多数的房屋还在修建,却不妨碍各地的商人摆摊开张。

许劭眼见着城中百姓个个都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心下高兴,在街边一个卖点心的老奶奶手里买了一堆绿豆糕芙蓉糕之类的,拎着打马就走。

萧翎跟在一边,淡定地问:“去三元坊?”

许劭有些羞恼地看他一眼,懂就懂了,非要问出来干啥?

他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进了三元坊,到了刘家大宅门口,守门的小厮是个机灵的,立即上前来打招呼:“哟,是世子爷来了?老爷出去买鸟了,少爷不在府里,小的这就去向小姐通报一声?”

许劭乐了,看了这小厮一眼,随手扔了块碎银子过去:“爷赏你的。”

小厮乐得屁颠颠地进门去通报了。

府里按理说是王氏当家,但是小厮直接去了绣楼,笑嘻嘻地通报完,又得了刘鎏赏下的银子,心满意足地出去接着守门了。

刘鎏在绣楼里接连换了两条裙子,还不大满意,贺域晴在一边瞪着眼忍不住说了:“还是刚才那一条白色的裙子好一些。”

刘鎏这才定了心,换上一身白色的襦裙,由红袖给盘了个双螺髻,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了。

许劭在前厅里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索性理了理头发,忍不住悄声问萧翎:“乱不乱?”

萧翎目不斜视:“不乱!”

许劭满意地点点头,坐得端正极了,听到外面有声响,立即目光炯炯地看过去,门口竹帘子一掀,一道白色的纤秀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他看过去,心里就是一颤,这才一夜不见,再看见时,居然还是想念。

刘鎏娇笑着走过来,看着表情傻兮兮的许劭,嗔道:“看傻了?”

许劭回过神,转头看了萧翎和刘鎏身后的绿腰一眼,两人立即会意,出去了,萧翎这个糙汉子还体贴地把门带上了。

许劭一看没人,立即伸手将刘鎏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瘦削的脸搁在刘鎏的头顶,压低声音撒娇抱怨:“昨晚上想来找你的,贺域晴来你这里做什么啊?害我被那个该死的阿慢给打出去了。”

不是打不过阿慢,就是害怕动静闹大了,把刘雍和刘彦引来,该捶他了。

刘鎏嘿嘿一笑,急忙安抚这位小爷,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柔声说道:“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许劭傲娇地哼哼:“以后别让她来了,都入了陛下后宫了,还老是往外跑什么!”

刘鎏点点头,又想了想,咦,不对啊,许劭半夜爬她家的墙头,没进来,还有脸生气?

回过味来,她气得拧住许劭腰侧的嫩肉,狠狠一拉:“好哇你,我跟你道什么歉呢!你半夜来我家做什么?!”

许劭立即理亏了,嘿嘿笑着求饶:“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嘛!哎哎,别掐,放手放手……”

刘鎏翻了个白眼,阴恻恻地笑着,拧着他不放:“你说,是不是想着,婚事定下了,要来睡了姑娘我啊?”

许劭顿时脸红得跟发烧似的,搂着她任由她掐着,低声撒娇:“那你不是说了的嘛……你答应了的!”

刘鎏羞得不行,气得张嘴就往他下巴上咬了一口,骂道:“我答应了是答应了,可是得我主动!你不能来爬我家的墙!被刘雍和我爹知道了,联起手来揍不死你!”

许劭捂着下巴嘿嘿一笑:“我这么好的女婿,岳父大人怎么舍得揍?”

刘鎏狞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刘彦那个护女狂魔,现在把刘鎏定给了许劭,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要是知道许劭半夜好死不死地敢来爬墙,还不得打断许劭的腿?!

许劭脸上的笑容压根停不下来,转头将买来的点心递给了刘鎏:“刚才看到这些点心,你爱吃甜食,就给你带了些。”

刘鎏心下高兴,捏了点心喂他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随口问道:“陛下登基大典的时候,打算同时大婚?”

许劭点点头:“赵国打了一回仗,国库空虚,秋收季节又没到,陛下想着一次性把大事都办了,免得铺张浪费劳民伤财嘛!”

刘鎏点点头,感叹一句:“可惜,贺域晴这回怕是真的要难过了。”

许劭拍拍她的后背:“放心,贺域晴好歹是南疆公主,哪怕是冲着南疆如今的兵力,咱们的陛下,也不会亏待贺域晴的。”

“衣食住行的确不会亏待,可是贺域晴的那颗心呢,真的不会亏待吗?”

许劭知道她在伤感什么,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低声保证:“你放心,我断然不会纳妾,不会辜负你的。”

刘鎏点点头,心知一个男人爱你爱得正浓的时候,做出的保证,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许劭此时说不纳妾,是真的想着不纳妾的。

她此时也是真的相信的。

但是她不会盲目地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赌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嗯,我信你!”她抱紧许劭的腰,低声说道,“好了,我爹快回家来了,你早点回去吧。”

许劭不乐意地嘟嘴:“这才刚过中午,我还没有见到岳母大人,她似乎会愿意留我在这里吃晚饭呢。”

刘鎏失笑,又掐了他一把,将人推了出去,亲自送出了门。

随即急忙跑回绣楼,拉着贺域晴就往外走:“姑奶奶,快些吧,都中午了,再晚些回去,小心你的太子美人惩罚你!”

贺域晴麦色的小脸上神情有些放荡:“他惩罚我都是在床上,我倒是求之不得!”

刘鎏被她这话惊得一个趔趄,看着她无语了:“你啊你,这种话私下里跟你的太子美人,或者我,说说就行了!千万别逢人就说啊!”

贺域晴眉眼带着失落:“你们赵国真不好玩,人人都被礼教束缚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说的。

刘鎏拉着她出门上马车,朝宫门疾奔。

进了宫,回到贺域晴所居的清凉殿,两人一进门,就看到许融板着脸坐在大殿尽头的矮几边,板着脸正在看公文。

贺域晴一看见许融,再多委屈都消散了,乐颠颠地跑过去,扑到许融身上抱住他的腰嘻嘻笑道:“太子美人……”

“朕已经不是太子了!”许融冷冰冰地说道。

“融美人!”贺域晴倒是乖觉,立即改口,笑眯眯地抱着人家晃了晃,“想没想我?我说再也不回来,是在跟你说笑呢。我其实只是去刘鎏那里找她说话了!”

许融任由贺域晴抱着晃着,淡定地抬眸看了刘鎏一眼。

刘鎏这才轻轻柔柔地行礼:“臣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许融被贺域晴晃得目光不稳,只好抬手拉过贺域晴箍在了怀里,才无奈地朝刘鎏笑:“谢你收留这丫头还送她回来。”

“将人交给陛下臣女就放心了,臣女告退。”

许融朝一边伺候的大太监吩咐道:“将刚送上来的那棵人参赏给她,直接送到英国公府上吧。”

刘鎏立即笑呵呵地躬身叩谢:“谢陛下隆恩。”

帮着照顾贺域晴就有赏,看来融美人对贺域晴也不是完全被逼无奈地接受嘛。

刘鎏笑嘻嘻地给贺域晴递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清凉殿,迎面走过来一个太监,被前面的大太监领着匆匆路过,刘鎏一开始没在意,等到两个太监走近了朝她行礼,她才忽然发现,后面那个小太监看着有点面熟啊。

“唉,你……你不是……”

她绝对见过,可是又不怎么熟,一时间叫不出名字了。

袁知初躬身,态度恭谨地低着头没说话。

领头的太监认识刘鎏,急忙笑道:“姑娘,这是新送进来的小太监。”

刘鎏点点头,迈步走了过去,等到走出一截,才忽然想起来,猛地回头看着俩太监走远的方向,恍然大悟:“那是袁知初啊!”

本来该被斩首了的,怎么还活着,还入宫做了太监了?

正在愣神的时候,忽然有个看着就很稳重的宫女走过来,叫住了刘鎏:“是英国公家的姑娘吗?”

刘鎏奇怪地看了这宫女一眼,警惕地问:“有事吗?”

宫女笑得温和,躬身又行了一礼:“姑娘,太妃娘娘方才得知您入了宫,让奴婢来请您去长安殿坐坐。”

刘鎏一怔,下意识地不大想去。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位萧太妃。

“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出宫回家,请替臣女回了娘娘,下次臣女正式递了帖子入宫拜见娘娘。”

说完,她转身就走。

宫女也不敢出手拦下,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刘鎏迈着小碎步出宫去了。

宫女回到长安殿,萧氏正满脸期盼地等在殿门口,见她只是一个人回来,顿时露出些微失落,等到宫女走近了,才无奈地问:“不肯来吗?”

宫女是萧氏的心腹,跟着她从冷宫里一路出来的,知道萧氏所有的事情,见她失落,忍不住宽慰道:“娘娘,姑娘很聪慧,怕是已经知道了。奴婢觉着,姑娘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见您,才一时间不肯过来的。回头再找机会,娘娘与她见面好好说说话,等到姑娘对娘娘熟悉起来了,就好了。”

萧氏姣好的面容上神情仍旧失落,情绪却也没有低迷太久,转头吩咐宫女:“秋容,走吧,去陛下那里看看。”

秋容忽然低声笑道:“陛下在清凉殿那位娘娘身边,娘娘,咱们还是别去打扰了。”

萧氏一怔,随即也失笑,摆摆手:“那位倒真是个活宝,你吩咐下去,好生照看着吧,毕竟是鎏儿的姐妹,这宫里有时候吃人不吐骨头,那一位偏生是那样的性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秋容低头应了。

而在清凉殿中的贺域晴,并不知道自己能在宫里横冲直撞,是有人在刻意照看,她缠着许融,从日头落下那一刻,就痴缠起来,直到第二天天亮,许融起身要去上朝,她还伸着大长腿勾住他的腰不肯放人:“融美人,不要走!你走了,我又要好几天看不见你了!”

许融无奈地扶额,用了好大的决心才将她那一双不老实的大长腿给弄下去了,急忙下了床榻,扶着微酸的腰笑道:“朕是皇帝,还没办登基大典就不上早朝了,可怎么成?”

贺域晴斜躺在床榻上,朝着许融露出自己麦色的大片肌肤,奔放地问:“那融美人你答应我,等十天后你的登基大典过了,要天天陪着我,不能再这么忙了!”

许融被一片别致的小麦色晃得心神一乱,倒也没有再冷冰冰,低声无奈地答了句:“好!”

贺域晴这才算是满意了,身子一滚,补觉去了。

许融穿戴洗漱好,隔着屏风看了贺域晴一眼,忽然看见小太监端着黑乎乎的药汤进来,心里竟一软,吩咐道:“把这药倒了,换一碗补身子的药来。”

小太监不敢抗命,急忙出去换药。

许融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出门打算上朝,在清凉殿门口忽然看到个黑黑壮壮的男人,忍不住皱眉,问身边的太监:“那人是谁?”

“是南疆的护卫,说是打小就保护公主的,公主就让人跟了进来,奴才们不敢拦着,陛下,要不要把人赶出去?”

许融皱眉想了想,贺域晴虽然性情奔放,可是跟他的时候,的确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他倒是不担心这男人,无所谓地摆摆手:“既然是公主的近卫,就不用管了,只是别让宫女和别宫的人靠近这人。”

他吩咐完,朝阿慢看了一眼。

突然和阿慢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黑乎乎的阿慢站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露出眼白,神情凶狠地看着他。

许融眉心一皱,睥睨地昂首走远了。

阿慢收回一身攻击性,缩回了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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