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有一个女人。”原来他没有睡着,眼神里朦朦胧胧。
“几年前?”女人来到床前。
“更早,在远征前,那时原人族还由各氏族族长分辖。”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询问年龄,只是粗略地估了一下:“你或许还没有出生。”
原来领袖并不是天生阉人,这引起了她的好奇。“那她人呢?我听老人说金乌曾是最强壮的六位猎人,女人们都该仰慕你,她呢?”
伏燧摇摇头:“在第三次远征前,她随人皇离开,而那时,我在祭殿深处一无所知。”
“那女人与忠诚无缘。”
女人的回答显然令苏日勒和克不快,可他很快释然,解释道:“按那时的规定,原人要相互角斗,胜者吞并,败者放逐,可他未经崇高的裁定和族规,强行掳走我的女人,还带走了族人和所有东西,就因为他是领袖。”
从只言片语中,女人似乎更了解了先前从楼下听到的那段秘史,可她并不知道还有一团邪火作祟。至于其他金乌为何恨人皇,那亦是不得而知。
“那为何所有人还尊他为人皇。”女人问。
“所有人?”
“我似乎没有听到对他嗤之以鼻的传言,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位好领袖。”女人坦言。
“岁月善忘,人亦如是。过不了过久,你会听到所有人都在拥戴我,甚至摘下那个名号冠在我头上。”
“后来那个女人呢?”她更想知道那个可怜女人的结局。
“死了,人狼大战。”当女人以为他早已无牵无念时,伏燧终于还是挂起了嘴角的一抹苦涩:“其实我也不知道,尸体根本找不到,只是人皇死了,那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死……没有人能从容应付那场战争。”
“可惜……”女人喃喃。
苏日勒和克闭上眼睛,那些烟雾熏得他眼珠生疼,当然也许是因为想起了某些事情,但女人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回味刚才的幸事。她谨记他的话,从容地走到岩壁的洞口,向外扇烟雾。
烟雾很快就随着热气钻出洞口,扑入冷风中织成白汽,她正准备折身走向休憩的男人,一道凌厉的鹰啼划空而来,大鹰停在了洞口,朝内放下一种非皮制的奇怪信笺,转而便匆匆走了。她转身望了眼纹丝不动的背影,谨记他的话,从容地拆开读道:
“巢埠有难,虎跳崖有变。氏农。”寥寥数字,刚念罢,她的背脊不寒而栗。
苏日勒和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老头,为什么要署名。”语气平淡,恼怒,又哀伤。
女人顷刻从闷热的旋绕余雾中清醒,望着领袖的面庞,她开始恐怖地战栗,此时,屋外的喧闹声响起,夹杂老女人和金乌的碎语向这边涌来。她还捏着那封信笺,呆若木鸡,再聪明也不知该跪下还是该倚靠过去。
门开了,苏日勒和克拧碎女人的脖子,鲜血引流到手中,纸张同时被拧烂。
胡和鲁看着他赤裸地站在黏糊糊的尸体和血泊边,手里是潮湿的碎片和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