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出了太子府便在街上走着,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的心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他才刚来汴京不久,对这整个街巷更不是十分熟悉,再加上脑思绪混乱,便不由自主地随意跟在人群身后走着。
在兜兜转转了几个小巷子之后,刘安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昨日与楚恪一起查看的那几个店铺前了,刘安的意识在抬眼的那一瞬间突然变得清醒了起来,或许是故地重游让他感到了一种期盼,他立刻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腿便走了进去。
那些店中的生意也依旧十分红火,客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店中的小厮们都在匆忙地补充着货架上的商品,刚一摆上,不过片刻便又空了出来。
刘安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呆呆地正在一个货架旁,人们在他身边快速穿过,变幻着面孔与声音,但他一点欧没有发觉,他的眼睛正看着的,是与昨日那竹纹刺绣的布锦几乎一样的一块绸缎布匹。
站在一旁的小厮也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看着这位公子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也算是中上品,怎么就这样呆呆站在这儿看着一匹绸缎发呆呢?这到底是买得起还是买不起呀?还是说,在那儿想着什么歪主意?
小厮们可是在这店中呆的时间够久了,关于那些想买东西的与不想买东西的客人,他们一眼都能分得出,而眼前这位,由于举动过于怪异,想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都难。
“这位客官,您盯着这匹布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了,您是否想买下?若是想要更好一些的,笑得能引你进货库看看。”
刘安还沉浸在昨日与灵儿姑娘见面时的场景,那小厮的话朦朦胧胧地灌进了耳朵里,却只是像打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闷雷,并没有让他回过神来。
那小厮见刘安还是站着呆呆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便以为刘安这是做贼心虚,立刻撸起袖子便想将刘安轰出店去,“我说你这人还有完没完,要是每个客人嗖像你这样,像是根木头似的杵在店里,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去!该到哪去就到哪去,不买就别在这儿站着了。”
刘安被那消息狠狠地退了一下,这才从回忆中走出来,他十分懵地看着眼前小厮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对着他说道,“这位小哥是什么意思?我是来买布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买布?”那小厮捡木头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便立刻问道,“买什么布?买这个吗?”
小厮指着那匹丝绸布匹对着刘安问道,刘安看了一眼那布匹,眼中流露意思悲哀之意,他尤其无力地对着小厮说道,“对,就是这匹,我要买这匹布。”
那小厮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刘安,看着刘安那死气沉沉的脸,心中暗暗骂到,这人不会是有病吧?怎么这脸就像是死人一样,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小厮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抱起那匹布,对着塞到刘安的怀中,大声说道,“喏,布给你,去那边结账去!”
刘安像是个受了命令的木偶人,十分机械地朝着小厮所指的方向走去,快要到柜台时,他突然听闻一旁的人在小声问道,“白小姐,你昨日不是才光临过我们的小店,可是遗漏了什么东西?”
刘安连忙回过头去,看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正背对着自己,那一头墨发像瀑布一般披泄在肩头,那漂亮的发髻上斜斜地插着一支精致小巧的银簪子,模样像极了昨日灵儿小姐的背影。
刘安心中一喜,目光也变得有神起来,连忙走上前去,便对着那白色的背影喊道,“白小姐……”
那白小姐立刻回过头来,那张大饼脸上像是撒多了黑芝麻,乌泱泱一片,那双像绿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刘安,嗓子眼中捏出一个细细尖尖的声响来,“谁呀?”
刘安差点没惊掉下巴,这同样是白小姐,差距却能如此之大,果然背影都是骗人的,这位白小姐的长相还是挺令人印象深刻的。
那白小姐见刘安是一位长相俊朗的公子,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便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儿,她连忙对着刘安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位公子,你找我何事?”
刘安连忙摆手,有些尴尬又有些害怕地对着那位白小姐说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是鄙人认错人了,还请姑娘自便,自便……”
那位白姑娘听闻只是认错了人,脸上的笑意就突然消失了,她愤愤地对着刘安“哼”了一声,便不再理睬,与那小厮再次认真地聊了起来。
刘安看着这位白小姐如此态度,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他又自嘲地暗自摇了摇头,嘴角挂上了一个苦涩的笑意,梁上的篱看到方才那一幕都快憋不住笑了,现在又看到刘安如此的神情,心头便涌上一阵疑惑。
刘安转身,想着白灵应该不会出现在此处,便长长叹了口气往门口走去,然而,刘安的不服匆忙,转身时忽地撞到一个浅青色的身影,刘安连连低头道歉,“抱歉抱歉……”
对面那浅青色身影也连忙柔声答道,“无妨无妨……”
刘安只觉得那浅青色人说话的声音破诶熟悉,便不由得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充满了惊喜的清澈眸子,刘安的眼睛立刻变得明亮了起来,口中激动地喊着,“灵儿姑娘!”
那双清澈的眸子也立刻完成了两个半月,瞳仁中闪烁着光彩,她站直了身体,对着刘安行礼道,“刘公子。”
刘安在看到白灵的一瞬间,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心中满是喜悦之情,除了一些正面的情感外,就再也装不下其它东西了。
“灵儿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安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满是爽朗的笑意,看得白灵心中也一阵光明。
白灵有些腼腆地笑着答道,“真是巧呢,昨日我临走时忘记了一样东西,今日回来取,便又见到刘安公子了。”
白灵袖中的手不安分地握紧了起来,她方才那是在说谎,实际上她昨日并没有忘记任何东西在那店中,她只是想念乱,这才回到这个见到刘安的店中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着今日或许还能见到刘安,便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里。
只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白灵只好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又匆匆对着刘安问道,“刘公子今日怎也会在这里。”
刘安的心“咯噔”一下,他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货架上的那块布匹,心中闪过一道光,便对着白灵说道,“昨日来原本想要买个布匹回去做衣服,但昨日没买到自己满意的,因此今日我便再过来看看。”
白灵点了点头,想着昨日刘公子的将那卷漂亮的锦缎留给了自己,她的心中便万分满意,她抬眼看了看刘安所指的那个货架,看到一卷与昨日那块锦缎相似突然的绸缎,便知晓这一定是刘安所看中的了。
白灵又不由得微微红了脸若是刘安买了这绸缎做了衣物,她也拿着那锦缎做了美丽的裙衫,那不是他们二人互相有了一件极为相似的衣服?
刘安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盯着那块绸缎“呵呵”傻笑,看着白灵脸上的那两朵红晕,他立刻叫一旁的小厮帮着他结了账,将那卷布匹抱在怀中,宝贝得就像在抱着一个十分弱小的孩子似的。
刘安对着一旁的白灵说道,“灵儿姑娘可还有什么要事,若是没有的话,鄙人方到汴京,不知灵儿小姐可否领着鄙人好好熟悉熟悉这一街的繁华?”
白灵正愁着若是刘安买下了布匹,两人就没有再在一起的理由了,正在为此事发愁呢,却没想到刘安居然对着子跑出了橄榄枝,心中便不由得一阵欣喜,连忙答应道,“灵儿也没什么事,原来刘公子是初来乍到,是汴京的客人,那灵儿作为东道主的确是要带着公子好好熟悉。”
刘安那请求本就是厚着脸皮说出口的,他也不知近日是怎么了,突然间就觉得不能再那般含糊下去,一定要好好抓住机会,若是这次不能与灵儿姑娘好好相处,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于是刘安倒是放下了心,也没有昨日紧张了。
“拿鄙人就此谢过灵儿姑娘了,还劳烦灵儿姑娘为鄙人带路。”刘安侧身,对着白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灵轻轻地掩嘴一笑,便大步迈了出去,刘安看着白灵那美好的声音,嘴角扬起一个欣慰的笑容。
若是不能够在一起,即使是做个朋友,那也是极好的,刘安若是没有那福分,只要能看着灵儿姑娘就那样笑着也就够了。
白灵带着刘安你在汴京的解耦逛着,篱悄悄地跟在身后保护着这两人,刘安带着白灵品尝那街头的美食,一起在各种小玩意的摊子上相互嬉闹着,两人从一开始见面的谨慎与腼腆,渐渐地都放开了自我,变得大方熟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