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利亚显然是没想到路易斯会这样说,他原先还以为地球人都像辛西娅这样无私呢。另一方面,他也的确哑口无言。辛西娅的确是这么嘱咐自己的,还是临死前唯一的要求。可是,泽月城一点研制出了不少于路易斯类似的生物,如果他们对这种生物一无所知,或者无法与之对抗,必然会吃大亏。而且他看得出,路易斯不是一般的实验体。那个囚笼他十分熟悉,只用来关押最危险且最有智慧的生物,常年空着。
突然,他随身携带的手枪离开了他的腰间,枪口却抵着他的太阳穴,而路易斯始终一动不动,用冰冷的灰瞳看着西格利亚。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这让西格利亚本能地觉得危险。而那两名研究人员早已出去,门也关上了,一时间,西格利亚竟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更为糟糕的是,西格利亚目光所及之处的监控全被破坏掉了。现在,他明白路易斯被特殊对待的原因了。想某些落月族人一样,路易斯可以隔空控制物体。
“我并没有杀死你的意思,因为辛西娅愿意把性命交付给你。而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有为她复仇的意思。”路易斯冰冷地说:“但我想让你知道,我讨厌被别人利用……”他的话硬生生的顿住了,因为指着西格利亚的枪在他看了一眼后就掉了下来,与此同时,他透支使用能力的副作用也出现了,路易斯不由得头疼起来。
西格利亚原本温和的眼睛中忽然出现一抹冰冷,随即路易斯发现自己身边可能被用来当武器的东西都一一爆炸,好在路易斯皮糙肉厚,只是觉得有一点痛,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的人,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收到死亡的威胁,因为他发现自己突然就动不了了。
“虽然,我不会是你的老师,不过由我来给你上一堂也没关系。”西格利亚淡淡地说:“在不知道敌人的实力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说着,他解除了对路易斯的禁锢:“还有,我想把你刚刚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你。要不是辛西娅死前托我照顾你,你早就停止心跳了。”西格利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路易斯重重的下跪声。
路易斯冰冷地说:“请让我成为你的学生。”他的动作无比屈辱,但他的腰杆却挺得无比笔直,象征着主人不屈的灵魂。
“我说过,我不会是你的老师,我也同样没兴趣教一个一见面就把枪抵在我的太阳穴上的人,更没有兴趣教一个没有骨气的人。”西格利亚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其中的冷漠之意毫不掩饰。
“条件。”路易斯知道西格利亚一旦停下脚步,就有机会。
“你的命。”西格利亚没有回头。
“成交。”路易斯爽快地答应了,毫不拖泥带水,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准备。
“你不怕么?”西格利亚这次到真的回头了,仔细打量面无表情的路易斯。
“反正我这条命也是可有可无的,何况没有实力的人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呢?”路易斯难得讲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你说错了,你的命并不是可有可无的。”西格利亚这回是真的离开了:“二十天之后,我再来看你。要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成为我的学生的。”西格利亚的声音十分温和,但此刻却无比冰冷,正如他之前扮演的克利福德。
在这二十天里,路易斯疯狂地修炼。原本他只能用能力提起五十公斤的东西就到极限了,可现在他却能轻易地提起十件五十公斤的重物;原本他隔空控制物体的距离限制在十米之内,现在则延长到了十八米;原本他只能弄清楚自己比较熟悉或结构较为简单的机械解剖图,但现在他几乎可以看见所有常见的机械的内部构造图。加上他隔空移物的能力,他已经可以做到让几百台机器同时失控。
二十天,换算成地球历的话,相当于是二十五天。本来以路易斯的能力,他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进步的。可他昏迷过不知多久,也不知道那些地下城堡的研究人员对他做了什么,他的体能大幅增加,可以轻易的在坚硬的合金上留下指印,也可以连着好几天不睡觉依然神采奕奕;可以在0.83秒内反应过来,躲避可能的危险……西格利亚在这二十天内输入没有来过,却派了另一名经验丰富的教官来教导他,并提供给他顶级的训练场所和所需物品。
二十天之后,西格利亚终于再次出现在了路易斯面前。当宣布开始的时候,路易斯就用上了九成的力气,将自己所能控制的、几乎是到了极限的所有重物袭向西格利亚,同时,西格利亚身上所携带的所有电子设备和武器都被路易斯破坏殆尽。然而,西格利亚只是淡淡的看了一样包围他的重物,他们就炸成了粉末。不过路易斯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确切地说,是毫无变化,仿佛一开始就猜到了结局。
西格利亚刚想开口说话,那些矿石重物炸成的粉末却沸沸扬扬,让他有些看不清路易斯。就在这时,路易斯抓住机会,十枚子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袭向西格利亚的头部,而西格利亚因为有粉末的缘故看不清楚那些子弹……
半分钟后,房间已经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样子。西格利亚整理了一下衣服,上面连半点灰尘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他本人也毫发无伤。反观路易斯,他鲜血淋漓地趴在地上,双眼紧闭,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说明他还活着。
“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失败了吗?”西格利亚的声音依旧温和,却没有半分亲近人的意图。
“第一,我平时训练用的重物都是高密度在重金属,而这次却用了易碎的矿石,以矿石粉末来影响敌人视线的意图太过明显;第二,我性格谨慎,照理来说,遇上一个实力强悍的对手应该一开始就用尽全力,但我却有所保留,偷袭的意图太过明显;第三,我低估了你的实力,不知道你可以借助电子眼来使用‘看’的能力。”路易斯讲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还有呢?”西格利亚语气不变,但路易斯却可以轻易地听出其中的不满。
“……没了。”路易斯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露下的东西了。
“任何阴谋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只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所以收起你那毫无还手之力的伪装吧,我是不会接近你的。我自己下的手,还会不知道轻重吗?”西格利亚语气淡淡地说。
“你是怎么发现的?”路易斯紧闭的双眼骤然打开,里面居然找不到一丝疲惫。他迅速地站了起来,动作自如的与之前气息奄奄的人完全不像同一个人。他面瘫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惊讶。
“我只用了三成不到的力气,身体经过改造的你体质不可能这么虚弱。”西格利亚的表情依然风轻云淡。
“看来又得等二十天了。”西格利亚轻飘飘地说,依旧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站在门口的两位医生也赶紧走过来,为路易斯处理伤口。虽然路易斯的恢复能力十分强悍,但西格利亚的攻击却也异常凶猛,不及时处理可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路易斯?”亚力克西斯的的得力干将之一——亚瑟关心地看着西格利亚从那个训练房出来后,从容地服下一片精神安舒片:“面膜你每次看就他就会想起辛西娅小姐而觉得内疚。而且你明明这么关心他,为了他派出你能派出的最好的战斗指导教官,在百忙之中还抽空是时不时地来看看他,给他安排最好的东西,甚至还亲自来指导他。以您这样尊贵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但你却偏偏还要伪装这样冰冷的样子对待他,告诉他是为了给辛西娅小姐复仇,甚至让他对你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在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家伙对自己重视的人在在乎程度,远远超过他自己。虽然他一直坚持自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西格利亚声音温和,丝毫没有之前对路易斯说话时的冰冷之意:“如果我告诉他,我这样训练他,只是为了让他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拥有自保能力,从来就没有让他为辛西娅复仇的意思,他就不会这样拼命了。即使他只是为此多努力了一分,那也可以增加一分他活下来的几率。而相比好言好语、谆谆教导,对他不屑一顾更能激发他的战斗潜能。至于他误解我,我不在乎,这也不重要。而且这还能转移他的一部分注意力。还有注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曾变成怪物袭击过我和辛西娅,我是用了记忆清楚剂才让他忘记的。而且对抗剂研究得很成功,他再也不会失去理智、变成兽形了。只要没人说,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照顾好路易斯,毕竟这是辛西娅死前唯一的愿望啊。也许这是唯一的一个例外了,毕竟,对于一个白月星上就有的蓝星五城之一的星月城的大王子来说,感情是一件奢侈品。”西格利亚微微地叹了口气。
西格利亚王子作为在明月城长大的星月城****,所需要面对和承受的压力远远超过一般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