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渊书院食堂原本围在一起看热闹的学子们,随着教武艺的陈启老师的出现。学子们在他的厉声呵斥下,人群已经开始渐渐地像鸟兽般散去。
凤凰城自古有云,红颜祸水,长得漂亮的女子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成为众多男儿心目中的女神。而懦弱的男子则是在晚上做梦一下就好。众多的男子们中,难免有一二个出类拔萃的。
这一二个同样杰出的男子,总是为了比较谁更强大?谁更喜欢那个女神?而引来一场较量。这如今的南锁和流凌翼在博渊书院,都是风云级人物。
这样的两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同时遇上并爱上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这女子只有一个,他们也只有来打一场,看看谁更有能力拥有这个清丽的少女。
陈启看着已经散去的学子们,唯独留下了流凌翼、南锁和姚蒸蒸三个人。因为他觉得作为他们的武艺老师,他有必要代表学院跟他们讲下。这饭堂是吃饭的地方,不是来耍弄拳头的练武场。
他不管面前站着的是谁?一直不停地跟流凌翼他们讲了半天,全是些教导他们如何好好地做事,好好地做人!一大堆噼里啪啦的话语,像是滚滚河流东逝水,永没有尽头似得。
姚蒸蒸听着这些话,她用手掏了掏耳朵。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长茧疤了?她耷拉着耳朵,漫无目的眼神到处晃悠着。
正当她看到地上那两只蚂蚁,在搬着一颗大米的时候。这么一颗在人们面前如此微小的大米,却是把这两只大蚂蚁搬得满头大汗。它们吃力地搬着,可以说是搬一会歇一会。
她没有想到,这么微小的画面她也能看的如此有趣。这着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启老师的话百无一变,重复的话反复说。她抬头扫了一眼流凌翼和南锁他们,见他们的神色似乎很是平常,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正讲的起劲的陈启,看到这站在他面前的二男一女。这两个男学子似乎还是比较虚心接受他的教导的,可是这个女学子姚珍,却似乎把他说的话在当耳边风。
他带着有些微怒的眼神看向姚珍,若是说眼神可以凌迟一个人,那么姚珍她自己或许不知道已经被凌迟了几次了。那个少女每次总是无视他,把他这个老师当空气看。
这怎么能让他容忍呢?他看向姚珍的眼神忽而变得锋利,大声呵斥道:“姚珍,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在听?把老师的话当成是在念经吗?”
姚蒸蒸抬头微微看向陈启老怪,眼神之中有着对他说的话的赞同。这回这个陈老怪还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在念经。她的眼眸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可是他刚刚当着那么多学子们的面,相信了姚艳雪所说的,把这个矛头都指向了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学子,人微言轻,这两少年打架本来就是一场意外。
又怎么能怪在她的头上呢?陈启看到了这抹笑意,惹了事情还好意思笑。现在的少女,他真心不明白,也不太能理解。他教过这么多学子,没有一个人像姚珍这样的。
这个女学子在武艺课上,时常给她一种很笨的感觉。他没有见过武艺修为这么差的学子,应该直接说没有武功还好一点。可是博渊书院入学考试的武艺考核,在那个危险的迷雾森林。
这本来就是一个野兽出没的地方,没有武功的人或者说武艺修为低劣的人,很难从迷雾森林里全身而退。或者说根本极有可能重伤,或者死在那里。
可是这个姚珍,他翻阅过她的入学史。她的武试考核与南锁一样,并列前十名。她入学的综合成绩,是以排行榜第八名的优异成绩入学的。从这个排行榜上看,她应该是会有武功底子的啊。
可是事实上她的武功资质真的是差的不行,以至于他都开始在怀疑姚珍她是不是在武试考核中作弊,而排到第十名的。可是这迷雾森林里,本来就是一个凶险的地方,要作弊的话似乎很难。
这毕竟出口都被监考的老师学子们堵住了,要想平安地在迷雾森林里度过一夜,还不被迷路。这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然而姚珍她却做到了。
他眼神有些思量地看着姚珍,转而指向南锁和流凌翼说道:“你们俩人为了同一个女子打架,这个女子除了长相,这武艺资质是差的不行。这样值得吗?”
陈启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年,大好的青春年华,却是用在了追逐感情上。这似乎有点负罪,这么大好的学习时光。他本以为他们俩人会肯定他的说法。
谁知南锁和流凌翼竟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值得!”
陈启一脸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武艺优异的学子,他们这是在和作为老师的他唱反调吗?这平时都很安静练武的两个学子,这如今却是只要少女,不要老师了。
遇到这种事情,他又能说些什么呢?这两个男学子在他的心中是两颗很好的练武苗子,他们本身的武艺修为也很不错。他一个教武艺的老师最大的高兴,莫过于教到了武艺修为中的佼佼者。
而这两个学子似乎都不负他所望,虽然武试比赛要在半年后才举行。但是就凭现在他教武艺的课上,他也能看出,这两个学子必定会在半年后的武艺比试中,成功地进入前三名。
他把目光看向了那个身材高大的南锁,这个来自漠北的少年。明天他就要离开博渊书院了,他似乎要损失这么一个武功底子深厚的少年了。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现实!
而这武功资质很差的学子,还就偏偏留在了博渊书院。姚珍一个女学子而已,事情却是不少的。这博渊书院关于她的传闻可以说是,从来就没有断过。
这有空闲心情来被别人传为笑话,不如努力地埋头苦干一阵。她毕竟是承诺了要在半年不到的武艺比试中,进入前三名。她这么差的资质,想要进入前三名的话,不比别人勤奋努力的话。
那么等待她的只有失败,这一个人若是失败的话,就注定了成为很多人的笑话。
陈启觉得他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这不该说的话,他也说了。这听不听得进去,也只有看他们自己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足够大的能力,将来他们成熟后,怎么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呢?
他透过窗户,见天上的太阳已经渐渐地西移。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在走过南锁的身旁时,跟他说了一句珍重!
这句珍重,包含了陈启作为一个博渊书院的武艺老师,对于一个他喜爱的学子所有的感情。他希望学子出了这博渊书院的门,到了外面的世界,能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也包涵了他作为一个老师,对学子喜爱。简单的两个字,就像是冬日里一束暖融融的阳光,温暖了被这两个字所打动的南锁。
南锁看着陈启老师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洒脱自然。就仿佛刚刚跟他说那略带感伤,而又有着无限祝愿的话语,全都紧紧地浓缩在了那珍重二字上。
他想他应该像陈启老师一样,带着一份自然洒脱离开这里。陈启老师虽然原来是教乙班武艺课的老师,但自从武艺上公开课后,他便是甲乙两班共同的老师。
他和陈启老师接触的似乎不是很多,但是陈启对他的关心,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姚蒸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瞬间让她感觉轻松了不少。这陈启老怪终于走了,她的心情自然是舒畅了一些。不过这一些在她注意到,有一道清冷的目光注视到她的时候,这份舒畅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她似乎忘了现在她已经成为了流凌翼眼中,那个朝三暮四的少女。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少女,竟然还在他面前浮现一个笑意。她明显是犯糊涂了!
她竟然面对这一个厌恶她的人,在笑!她没有在笑流凌翼,也没有在笑话南锁,她是在笑话刚刚那陈启老怪,那一大堆噼里啪啦的话语后,说完了没有一个人同意他的说法。
结果他不得不干巴巴地乖乖走了。他们刚刚就像是兄弟般,异口同声地反驳着陈启老师。可是这两个性格相差甚大的少年,又怎么可能是兄弟呢?
正当她兀自出神的时候,流凌翼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像上一次一样,拂袖而去。他一句话也没有要跟她说的,而她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现在这偌大的饭堂里,似乎只有一个少年,一个少女静静地站着。整个宽大的饭堂里,竟是有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寂静。
寒冷的北风吹拂着树枝上仅剩的几片叶子,这样的叶子虽然坚强地支撑到了现在,可是最终还是会被猛烈的寒风吹落到地上。姚蒸蒸走了出去,拾起一片落叶,这是属于博渊书院的一片树叶!
树叶有着时光的影子,已在身后的南锁拿过姚珍手上的叶子,豪爽地说道:“那这片树叶为兄就带回去了,作为对这时光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