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来的突然,我听着一惊,倒觉得有几分熟悉。
抬头看去,只见楼梯上站着一个人,却正是上午见过的,郑奎家里的保姆,周姨。
不过这时候的周姨,满脸冰霜,冷冷的看着我,那模样就像是我欠了她八辈子的大米没还一样。
刚才这一阵,我压根儿没去注意到她,还以为晚上她已经离开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人别墅,多半不会让一个保姆在这里过夜,不想这时候她竟然突然钻了出来,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笑了笑,说周姨,这人干了不少坏事儿,我们也是想让他绳之以法,您就别跟着热闹了,你放心,等到把这厮的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帮忙给你再找一份工作。
我本意是想就这么把事情平息了,人家一个当保姆的,犯不着为难。
可我的话一出口,周姨就冷笑一声,冲我说到:你真以为你是灵门李家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小子,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这世界上掰着手指头可都能数过来,就凭你这些话,我都可以要你的命了,你晓得不?
周姨两只眼睛泛着冷光,看的我心里一抖,这股杀气,就是一般刀口上舔血的人都没有,这周姨,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我心里定了一分,问她:你是什么人?
周姨指了指我手里的郑奎,嗤笑一声,说到:你也说了,我就是他家里的一个保姆,只不过是多了一点本事。
我点头,既然你不过是他家里的保姆,又何必要管这件事,咱们就当没看见的,我也不提你,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周姨哼了一声,井水不犯河水?你李家人欺负我周家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笔账,我能不算?再者,你真以为他姓郑的有这个本事连人都敢杀,他不过是我手底下的一颗棋子,虽然不大,但丢了也可惜,所以你得放了他。
我听得满肚子疑惑,什么叫我李家人欺负你周家人不是一天两天了,瞧你这话,我老李家还和你有仇啊?再者说,吴权花一家人的事情,主谋还不是他姓郑的,而是你?
我紧紧的盯着她,手底下抓着郑奎的手力道渐渐大了一些,以防出了什么意外。
周姨很干脆的点头,说不错,你看他随便都能被一只鬼给吓尿了,能有个什么尿性,就他这副模样,还敢去杀人?要不是我,这厮也早就废了。
我看她的架势,是无法善了了,点了点头,趁她眼神一偏,提着郑奎就匆忙往楼下跑。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我的速度依旧慢了一步,脚下刚刚行动,就感觉眼前一花,周姨的人已经到了我面前,伸手一晃,轻而易举的就把郑奎从我手里抢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呼救,就感觉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随后被她一只手揪在手里,提到了一楼外面。
这时候高任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被他制服的小莉和黄金,一听有动静,开口就说到:哎哟我说大侄子,你这速度怎么这么慢,你高叔我都等了好久了,才出来啊。
我有话说不出,只能眼看着他一转头,眼睛刷的一下瞪大了,嘴里说了一句我靠,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周姨将我和郑奎扔到地上,看着高任,说到:茅山?
高任嘴角一抽,说到:茅山,你又是……
周姨笑了笑,说我是谁你不用管,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带着你的人滚出去,这事儿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二是我先把你打残,你再带着自己的人滚出去,你选哪一个。
高任呵呵一笑,说我觉得选第三个最好,那就是,我把你打废,再把你扔出去,你觉得可好?
周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张嘴大笑了几声,指着高任说到:若是你师姐,茅山七大真人之一的许真人前来,我尚且惧她三分,但就凭你,呵呵,还真不够我练手的。
高任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说到:嗯,不错,周家人的确有口气说这句话,但你不知道的是,我高任最大的本事并不是我自己,而是我请人的能耐,你真的以为,我这么晚才来,就什么事都没做?
我既然敢接这个单子,自然就不怕出事,我不是你的对手,那么他呢?
高任笑了一声,指了指她的身后。
我被高任的话搞得有些震惊,怎么听他的意思,好像他来晚了并不是真的打游戏,而是因为去找帮手去了,这么说的话,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个周不简单吗。
我偏过头往里看,一楼没人,往二楼一看,只见一个人抱着膀子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长发飘飘,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的,仔细一看,那长发之下,竟然是个男人的面孔,长得颇为帅气。
我心里一动,这年头,竟然还有这种打扮的人。
周姨也察觉到了异常,回过头一看,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白衣徐盛?
白衣人抬起头来,眼里两道精光闪过,嘴角冷冷一笑,一股凛然的杀机扑面而来。
就这气势,不是吹的,绝逼比这个周姨还要强势,一晚上竟然接连出现两个这样的高手,我心里暗自震惊。
高任呵呵笑了两声,说不错,徐盛,我高任没什么名头,可这位爷的名头,你应该听说过吧,那么现在你觉得,是你的胜算大,还是我的胜算大?
周姨眉头紧皱,我看得出,她对着那个白衣徐盛很是忌惮,不过想了想,她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张口说到:白衣徐盛,名头的确够响亮,不过我还真想试试,我能不能拿到这个机会。
楼上,白衣徐盛嘴角一扬,直接就从二楼跳了下来,四平八稳的落到地上,那气势,那气场,白毛都不浮绿水了,就服他!
周姨面色一凛,脚尖轻点,向徐盛飘了过去。
高手过招,自然是声色不露,但招招惊险,周姨脚下生莲,身形轻盈,杀机暗藏,但徐盛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腾挪跳跃,任凭周姨的攻击再快,也未能沾到他的衣角分毫。
我自诩脚底下逃命的功夫还可以,但和这位徐盛相比,却是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两个人交手一阵,徐盛哼了一声,抱在胸口始终没动的手倏地一下动了,这一动,宛如毒蛇吐信,闪电疾驰,我只是看到他的膀子动了一下,周姨已经一声闷哼,退了回来,脸色一片惨白。
而从始至终,那白衣徐盛都只用了一招,也只出手一次!
我看的不单是震惊了,甚至是有些惊悚,这人的本事,只怕比高叔的师姐,许真人还要高!
高任笑了一声,说到:怎么样,现在,你觉得我选哪条路好?
周姨回头看了高任一眼,摇了摇头,说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凭你的能耐,竟然能请出白衣徐盛,这次我认栽,姓郑的你可以带走,不过要留下我,却是不能了。
高任点头,说这个还是在理,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姓郑的干过多少坏事他自己清楚,罪名他自己也清楚,就不烦劳你了。
周姨哼了一声,看了高任一眼,又看了那一直没说话,冷冰冰的徐盛一眼,一跃而起,几个跳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鼻孔里嗯嗯了几声,想问高任为什么要放她走。
高任走上来在我背上点了几下,我感觉喉咙一松,又可以说话了,忙问他:你干嘛要放她走?
高任摇头,说你小子不懂,不放她走,还能怎么滴。
我说她自己说的,姓郑的是她的棋子,她才是主犯,你放了她,怎么交代?
高任呵呵一笑,说大侄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蠢还是笨,她说是这样,你就真以为是这样了?她要是真想害你,为什么不直接废了你半条命,再来找我,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但她只是威胁你一番,为啥?
我听得一愣:为啥?
“因为她根本就是骗你的,这里面的事儿,现在和你说不清楚,回去之后,我再给你说,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了。”
高任拍了我一巴掌,让我从地上起来了,然后指着徐盛给我介绍:大侄子,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白衣徐盛,徐爷,那在阴阳行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快来见过。
我走过去,看着一脸冰霜的徐盛,心里微微有些虚,丫的这种人物,看着就让人感觉像座冰山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渎啊,而且本事大,万一说错了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我调整一下语气,本着宁愿少说一句也不说错的原则,叫了一声:徐爷。
徐盛眉头一皱,斜着眼睛瞧了我一眼,突然一只手手腕一弯,放在腰间,鼻孔里哼了一声,另一只手一扬,捏出个兰花指往我身上一指,嗲声嗲气的说到:哼,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人家年纪轻轻的,肤白貌美大长腿,怎么就成了爷了?
就你们男人多事,什么绿林好汉前辈后辈,就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吗,张口闭口都是爷啊哥的,听着就烦,腻歪,讨厌死了,哼!
这突如其来的风骚,差点没闪了我的腰,几秒钟前还是冰山美男,怎么画风就变的这么快?